第152章 乐宜催嫁
水卿卿恳求李宥带她进殿看一看晋明帝,原以为他不会同意,毕竟她提出这个请求,更多的也只是试探李宥,却没想到,他竟是一口应了下来。
如此,水卿卿却是越发的看不明白他了。
而且,她明显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眸光,带着别样的深意,竟是让她不寒而栗。
但,为了能见晋明帝一面,那怕心里害怕不安,水卿卿还是毫无迟疑的跟在李宥的身后进殿去了。
恢宏的寝宫里,此时却一片幽暗。
虽然此时已近晌午时分,但因着殿内的窗户都掩着窗帘,密不透风,生生将寝宫遮掩成了晚上般,一片昏暗。
再加上殿内烧着的好几个炭盆,幽暗闷热得很,让人几乎透不过气来。
水卿卿一进去,就闻到了浓浓的苦涩汤药味,让人心里越发的滞紧。
外殿靠窗的软榻上,太后恹恹的斜躺着,身边陪着琳柔郡主。
见太子进来,琳柔郡主连忙起身站到了太后的身侧,曲身柔声的向太子请安。
然而,待她见到跟在太子身后进殿的水卿卿时,眸光骤然一紧。
太后也看见了水卿卿,疲惫的神情间不由涌上一丝嫌恶,伸手让琳柔郡主扶着她坐起了身。
见此,太子连忙上前赶在琳柔的前面,扶起了太后,满脸愧疚道:“孙儿不孝,让太后受累了!”
太后睥了眼上前向她请安的水卿卿,冷冷道:“她怎么进来了?”
李宥皮笑肉不笑道:“莞卿郡主口口声声担心父皇,不放心父皇,若是不让她见一见,还以为孙儿在谋害父皇——这个罪名,孙儿可担当不起!”
太后哼了一声,接过李宥亲手递过的茶,浅浅抿了一口,冷冷道:“你为了你父皇日夜操劳担心着,还要操心着前朝的事,孝心日月可鉴,若是有人敢乱编排浑话污蔑你,哀家第一个不放过她,定要拔了她的舌头才解恨!”
一面说,太后的眸光一面直直的瞪着水卿卿,这话明显就是说给她听着,话语里更是毫不遮掩的威胁着。
水卿卿半敛着眉眼默默听着,形容平淡,不置言语。
见此,李宥心里冷冷一笑,开口道:“既然来了,莞卿郡主就好好去看看父皇吧——但愿郡主的孝心能感动天地,让父皇早日醒过来。”
水卿卿并不去理会他话语里的嘲讽,曲膝行礼退下后,折身往晋明帝所在的内殿而去。
太后给李宥使了个眼色,让他跟着一同前去。
琳柔郡主见李宥和水卿卿进去,也跟着一迸进到内殿去了。
内殿的灯火较之外殿更加的昏暗,宫人见太子领人进来,连忙捧了烛台跟着过去,将烛台就近放在了晋明帝的床榻边。
而他们进去时,内侍正在喂晋明帝喝药,见他们进来,连忙放下药碗勺子恭敬跪下请安。
李宥挥手让他们都退下。
水卿卿顾不得其他,一进去眸光就急切的朝龙榻上的晋明帝看去。
烛光的照映下,水卿卿终于看到了多日不见的晋明帝。
只见他静静的躺在龙榻上,面容平静,气色也很是正常,仿佛他此刻只是疲惫睡着了。
看着昏迷不醒的晋明帝,水卿卿心里一酸,眼泪在堪堪要涌出前,被她咬牙忍了下来。
李宥侧过身定定的看着她,冷冷道:“郡主心里可还有疑惑?!”
水卿卿眸光仔细的将晋明帝从头到脚打量过,淡淡道:“太子说笑了,我那里有什么疑惑,不过是见皇上一直未醒,心里不免担心牵挂。如今见皇上气色甚佳,我更是放心了,相信不及多久,皇上一定会醒来的。”
水卿卿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越发觉得不寻常——
既然晋明帝气色这么好,不见病态,为何迟迟不醒?!
所以,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想到这里,她佯装无意的打量了一圈四周,疑惑道:“咦,怎么不见吴用大监?皇上身边一直是他在照顾,如今皇上病重,吴大监怎么不在了?”
不等李宥开口,一旁一直没有吭声的琳柔郡主道:“大监天天照料皇上,不眠不休好几晚,也跟着病倒了。太后娘娘恩典,让他下去歇息了。”
水卿卿淡然一笑,眸光往琳柔郡主脸上轻轻一扫,笑道:“如此,却是辛苦郡主了。每日陪着太后守在这里,连脸色都熬黄了,着实辛苦!”
闻言,琳柔脸色惊变,连忙拿手遮住自己的脸,看向水卿卿的眸光带着愤怨,甚至是妒忌。
琳柔郡主长得娇美,可肤色却偏黄,不像一般贵门女子那般皮肤白皙、吹弹可破。
她深知自己这个缺陷,一直小心的拿着珍珠粉敷着养着,希望勤能补拙,能养出一张光滑白皙的好皮肤来。
而常年在珍贵珍珠的养护下,她的肌肤确实比之前好了许多,这也让她越发的珍惜自己的相貌,越发小心的维护着。
可这几日,为了在乾清宫陪太后,琳柔郡主却是没有功夫再去往脸上弄那些精细活儿。
正在她担心自己的皮肤要变差时,恰巧听到了水卿卿的话,却是惊得脸色都变了,不由自主拿眸子慌乱的去看李宥,生怕他嫌弃自己。
可彼时,李宥的眸光却紧紧的盯着水卿卿,看都没去看她一眼,不由让琳柔郡主心里越发的心酸忐忑起来。
从方才水卿卿进殿开始,琳柔郡主就发现她与以前甚是不同,脸上娇艳的桃花色几乎能掐出水来,皮肤竟是白里透着粉红,光滑透亮不说,更是娇艳动人。
可之前,从小生活在民间、并做着苦力活长大的水卿卿,肤色却是比她差远了。
没想到,不过半年的功夫,她竟是比她初次在储秀宫见她时,白嫩了这么多,还远远的盖过了她。
如此,琳柔公主心里越发的慌乱不自信起来。
因为她一直记着,水卿卿之前同李宥订过亲,李宥那时对她更是宠溺得很,那怕后来两人阴差阳错的解除了婚约,以前的事,还是被琳柔郡主记在心里,一直膈应着她。
而如今,见到李宥的眼睛一直盯着水卿卿看着,心思敏感的琳柔郡主更加的难过妒忌起来。
然而,她却不知道,水卿卿在对她说完那句话后,已是不动声色的移步往晋明帝的龙榻靠近,所以,才引得李宥紧张的盯着她看着。
龙榻边上,放着一个白玉药碗,正是方才宫人喂晋明帝喝药所用的药碗。
药碗的碗底还剩下一层黄褐色的药汁,似乎还冒着热气。
李宥紧张的看向水卿卿,以为她要去拿那个白玉药碗,正要上前阻拦,水卿卿却是径直越过了放药碗的檀木小几,上前跪到了晋明帝龙榻前的足踏上,对昏迷不醒的晋明帝轻声道:“皇上,莞卿来看您了,您一定要早点醒过来……我们大家都在等着你醒过来……”
见她没有去碰那药碗,李宥心里一松,面上神情淡漠的看着跪在龙榻前的水卿卿,缓缓道:“父皇刚刚服了药,太医嘱咐此时要好好让父皇歇息,不易惊扰,所以,郡主还是与本宫一起离开吧。”
闻言,水卿卿坐地上爬起身,回眸看向李宥,等看清他眉眼里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戾气,心里冰凉,面上却是温顺的听从他的话,随他一起从晋明帝的内殿退出来了。
来到外间,太后目光如炬的盯着她,拉长声调冷冷道:“郡主这下可放心了?!”
水卿卿收敛着眉眼,缓缓道:“太后言重了。皇上有太后亲自照拂,却是最最放心的,臣女不敢非议。”
“呵,量你也不敢!”
太后并不领情,冷冷道:“既然看过皇上了,就退下吧,免得哀家看了心烦。”
水卿卿依言退下,离开了晋明帝的寝宫。
重新来到光亮下,鼻翕间呼吸到清冽的梅花清香,水卿卿混沌的脑子都清明了许多。
她不禁在想,晋明帝寝宫里被封闭成这样,那怕不是病人,就算是正常人在那里呆上三五日,都会闷不出病来,这可对晋明帝的身体一点好处都没有。
但或许,这正是太子所希望看到的。
想到这里,她要救醒晋明帝的心愿越发的强烈。
李宥跟在她的身后一起出来,身边还伴着一脸娇弱的琳柔郡主,只听到太子温言的对琳柔郡主说着话,似乎也是‘辛苦了’‘好好休息’一类的话。
水卿卿心里一片冰凉,既然琳柔郡主都关在这里受不住了,太后又还能坚持多久呢?
离开乾清宫后,水卿卿并没有出宫回侯府,而是往凉风台而去。
携着琳柔郡主走在后面的太子,面上虽然一直在同琳柔郡主温言说着话,可眸光却一直冷冷的打量着水卿卿的去向。
见她不往出宫的方向走,而是往后宫的方向而去,李宥心里越发的冰冷,回身让如嬷嬷转告太后,后面的日子,越发的要小心的防备,其他人更加不能随意踏进乾清宫见晋明帝……
晋明帝之前同水卿卿说过,凉风台会一直给她留着,让她将这里当成她的娘家,所以,凉风台里一切如旧,宫人们都恪守在这里,见她回来也并不稀奇。
一回到屋子,水卿卿就摒退四周的宫人,急忙将自己的绢子从衣兜里拿出来看。
小喜不明所已,等见到水卿卿雪白的绢帕上染上了几块褐黄色的污渍,不由诧异道:“小姐,这绢帕今早拿出来的时候明明是干净的,怎么成这样子了?”
边说,小喜已是忍不住上前去拿水卿卿手中的绢帕,要帮她去洗干净了,却被水卿卿挡开了。
水卿卿眸光沉沉的看着绢帕上的污渍,凝声道:“这个不能洗。这可是我方才好不容易从乾清宫里拿到的药渍,希望对陆霖有帮助。”
小喜恍过神来,惊诧道:“小姐是说,这上面的药渍,是皇上喝的药……”
水卿卿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绢帕紧紧的握紧。
原来,方才随太子进到晋明帝的寝宫内殿后,水卿卿眼尖的看到了洒落在晋明帝龙榻足踏上的水渍印,她猜到,那一定是方才内侍喂晋明帝喝药时不小心洒下来的。
而内侍在看到太子与她们进去后,来不及收拾,已被李宥挥退。
在看到洒落的药渍后,水卿卿心里瞬间想到了什么,趁着上前同晋明帝说话的功夫,悄悄的拿手里的绢帕将药渍抹了带了出来……
之前,她看着乾清宫阵阵严密的把守,还在发愁,要怎么让陆霖知晓晋明帝的病情。
如今,她拿到了晋明帝所服汤药的药渍,虽然只有小小的几滴,但她也抱了一丝希望,希望陆霖凭着精湛的医术,能从药渍的气味、味道里辨出太子他们给晋明帝服了什么药,从而推出晋明帝所得何病,要怎样救醒他……
握紧手里的帕子,水卿卿激动道:“如今,就是想办法见一见陆霖,将帕子拿给他。”
小喜看着她拧眉发愁的样子,心痛道:“小姐,从早上出府到现在,你都还没吃过东西,如今已是晌午了,咱们先吃午膳吧——吃饱了再想办法。”
闻言,水卿卿苦涩笑道:“嗯,确实挺饿了,先吃饭吧。”
小喜连忙出门吩咐宫人准备午膳,水卿卿却捏着绢帕站有窗前,望着东宫的方向,愁眉不展。
虽然之前她在太子面前说得轻松,表现出一点也不担心刘茵的样子,可是心里,她是七上八下,生怕刘茵再像刘荆一样出现意外。
一想到那日刘茵在长街上拦下她时说的话,至今,水卿卿心里都分外的难过与愧疚。
刘茵说得不错,若不是因为她,无名大哥或者现在已与她成亲,吴大哥他们也不会死,甚至晋明帝都不会昏迷不醒……
一切的事情,都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而若是这一次,刘茵与无名再出事,她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一辈子都活在深深的愧疚与责难当中。
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要想办法救醒晋明帝,从而救下无名与刘茵……
可是,在这短短三日内,在太子与太后的眼皮底下,她要如何将乾清宫里的晋明帝救醒呢?!
想到这里,水卿卿心情异常的沉重起来,越发的茶饭不思,那怕小喜备了一桌的饭菜,她却只是简单喝了一碗红枣粥,就放下了筷子。
小喜从外面进来,轻声在她耳边禀告道:“小姐,我方才观察过了,这凉风台自我们上次离开后,又多了不少新人进来,而这些新人,只怕都是太子派来监视我们的,从方才我们回来开始,这院子里就有好几双眼睛一直盯着我们呢……”
水卿卿了然的点了点头,叹息道:“所以我才发愁,要怎么不让人发现的见一见陆霖。”
小喜想了想,道:“小姐还是避开这里的眼线去景仁宫找贤妃娘娘吧,毕竟后宫她比咱们熟,她会有办法帮咱们将东西送到陆大夫手里去。”
水卿卿也正有此意,于是吃过午膳后,再次领着小喜去了贤妃娘娘的景仁宫。
刚刚落座,水卿卿正要与贤妃说绢帕的事,没想到,五公主乐宜却是与她前后脚来了景仁宫。
陡然在景仁宫里见到乐宜,水卿卿颇感意外,却乐宜公主却一点惊讶都没有,看样子是冲着水卿卿有备而来的。
贤妃看着突然出现的乐宜公主,也很是意外,招呼她坐下后,客套问道:“五公主过来可有什么事吗?”
乐宜公主看着贤妃对自己的生疏客套,反而对水卿卿亲昵,心里的怒火越发的翻腾起来。
柳眉微蹙,乐宜公主眸光往水卿卿脸上冷冷一扫,等见到她满脸红润娇艳的样子,心想琳柔的话果然不假,她回府这几日,只怕与梅子衿恩爱无比,才养出了这么好的气色来。
而琳柔与乐宜都是即将出嫁的准新娘,早有嬷嬷同她们讲过夫妻闺房里的一些事,自然也明白,水卿卿这突然娇艳欲滴的面容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乐宜公主心里直冒酸泡,又气又恨,语气里也是酸意十足。
她不悦道:“怎么,贤娘娘是嫌本公主来这里打扰了娘娘与郡主的相处时光么?看来,不止父皇偏爱她,娘娘也偏爱她,竟是让我们这些正牌公主没地方搁了。”
乐宜公主此话说得有点重了,贤妃娘娘不由起身去拉她的手,笑着哄道:“公主都是要成亲当侯夫人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般争风吃醋?何况还是吃这般不存的飞醋——公主是自家人,郡主是外人,本宫当然要先待着客人,自家人就要随意一些了。”
一句‘侯夫人’倒是让乐宜很是受用。
她装腔作势的在水卿卿的对面坐下,眸光挑衅的看着水卿卿,故意提高嗓门道:“本公主今天过来,正是要找贤娘娘商议我成亲一事——如今父皇病倒,太后要守着父皇腾不出功夫,所以我只能来找贤娘娘来商议了。”
贤妃算是知道了乐宜公主此时过来的目的,她是故意要当着水卿卿的面谈论她与梅子衿的婚事,成心来膈应打击水卿卿的。
如此,贤妃不由担心的看向对面的水卿卿,可水卿卿却只是敛眸默默坐着,听到乐宜公主的话后,眼皮都未掀一下。
贤妃一面心痛水卿卿,一面却是拿任性的乐宜公主没办法,只得顺着她的话道:“先前你的亲事都是前皇后在操办,本宫初初接管后宫,忙着其他事,确实有所疏忽,也不知公主婚事还欠缺些什么。不如公主自己同本宫讲清楚还需要哪些,本宫立刻帮公主去办。”
其实,乐宜公主婚事所需一切早就置办齐全,所缺的,不过是具体的婚期一直未定,这个却是让恨嫁的乐宜很是着急。
又睥了眼水卿卿,乐宜公主挺直腰杆傲然道:“先前太后说了,说是近来宫里不太平,所以想将本公主的婚事提前,也算是为宫里冲冲喜气,所以,具体的时间……还未定……”
贤妃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心里不自好笑,好歹也是皇家公主,竟是催嫁来了!
面上,贤妃温婉笑道:“嗯,本宫明白了公主的意思,会让礼部就近挑几个好日子来,再与侯府商榷好……”
“五公主竟是这么急着嫁入侯府么?”
突然,一直默默没有出声的水卿卿,却是突兀的开口打断了贤妃的话,语带嘲讽的向乐宜冷冷问道。
乐宜公主在琳柔郡主的唆使下,一肚子怒火而来,就是来寻水卿卿麻烦的,只是之前她一直不开口,任凭她如何说,她都默默坐着,不接话,所以乐宜感觉自己的拳头打到棉花上,竟是起不了作用,想闹都闹不起来。
如今,水卿卿主动开口询问起她与梅子衿的婚事,还语带嘲讽不敬,乐宜公主如何会放过她,顿时激动得身子直发颤,呼的一下站起身,尖尖的指甲几乎要戳到水卿卿的眉心了,指着她骂道:“还不是侯府进了狐狸精,天天勾引着侯爷。本公主做为正牌的侯府夫人,当然要早早的进府去整治风气,让那些下贱货色知道本公主的厉害!”
水卿卿抬眸漠然看着戳到自己眼前的尖指,毫不畏惧的扬手将乐宜的手指打开,勾唇浅浅一笑,得意笑道:“只怕近期侯府都腾不出时间来迎娶公主进府了——侯爷说了,还差我一个拜堂礼,要在年前选一个好日子,风风光光的补给我,所以,娘娘还是让礼部查查年后的日子吧。”
水卿卿的突然举动,不止贤妃娘娘惊诧住,就连小喜都懵了,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同乐宜公主杠了起来。
换做之前,水卿卿从不会主动去招惹这位刁蛮公主的,甚至有时候乐宜欺负到她头上,只要是无关紧要的,她都会揭过不去理会。
可今日,水卿卿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竟是挑衅起了乐宜公主来。
果然,怒火中烧的乐宜公主听了水卿卿的话,瞬间暴跳如雷,气得抓起面前的茶壶朝水卿卿砸去,骂道:“贱人,你竟是……你竟是还有脸让侯爷给你办拜堂礼……你还敢阻拦本公主出嫁……你简直不要脸……”
茶壶和着里面的茶水一迸朝水卿卿迎面砸过来,水卿卿不避不躲,任由茶壶砸破额头、茶水淋湿一身……
四处响起惊叫声,贤妃娘娘看到水卿卿额头冒出血来,身子也摇摇欲坠的往地上倒去,连忙上前扶住她,迭声让宫人去叫太医。
水卿卿被砸得脑子一片晕眩,眼前渐渐模糊,可她还是拼尽全务用力掐着贤妃,伏在她耳边低声道出了陆霖的名字。
贤妃全身一震,瞬间明白过来水卿卿方才的举动的真正目的,连忙唤住要出门的宫人,对琉璃使着眼色道:“你亲自去太医院,寻一个可靠的太医来,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