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宁堡陆军基地,杀戮屋。
虽然深秋白天气温凉爽,但此刻龙云身上的迷彩服全被浸透,汗水湿透了迷彩服中的作战T恤,又顺着迷彩服的一角答答往地上掉。
从第二天早上开始,沃克中校开始变本加厉,花样百出地折磨龙云和格格。
每天五点起床,从那时候开始严酷的体能训练或者叫PT训练,包括长跑、俯卧撑、引体向上以及虐待成性的沃克中校所能想到的所有方式。有时候,沃克中校坐在军用吉普车上,抽着雪茄,喝着冰镇啤酒,看着龙云和格格俩人徒手推轿车前行,手里的牛皮腰带偶尔扬起,在空气中甩得啪啪直响,像在使唤俩头牲口。
“杀戮屋”是专门修建的可防止导弹袭击的模拟建筑,包括走廊和房间,用来进行近距离战斗训练,或称做室内近战训练(CQB)。
这种训练龙云在佣兵训练营里也学过,只是在强度上完全没有达到现在的要求。当然,参加这种类似“魔鬼周”的训练是每一个人的噩梦,即便是一个沙场老兵也不会例外。
达到杀戮屋之前,龙云和格格已经被折磨得筋疲力尽,浑身上下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身上零件仿佛都不属于自己的了。
但是,龙云还是要忘掉那恼人的疼痛,全神贯注地盯着面前的房门。现在进行的是二人突入营救人质的训练,要求的不光是高潮的CQB战术技巧,还要求两人心有灵犀的默契配合。
最关键的是,按照沃克中校的规矩,训好了,回去吃午饭;没训好,接下来就是惩罚。
房门是薄薄的胶合板制成的,没有门把手。这里的门几乎每三天就要更换一次,在训练中使用的全部是实话,毫无花架子,全是实打实的枪枪到肉。
格格快速在门框的边缘装好塑性炸药,俩人贴在墙边,低下头。
“起爆。”格格喊了一声,按下起爆器。
轰——
整个门像被切割一样倒了下去。
龙云迅速端枪突入,格格紧随其后,俩人个负责左右两个扇面范围内的目标。
屋内四四方方,粗糙的墙全部由废弃的枕木制成,可以承受实弹攻击。龙云持枪做着弧形的搜寻,却没有任何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房子里空空荡荡。
“前进!”作为二人小组的领头兵,龙云喊了一声,同时右转进入另一个房间。
格格跟在身后,没吭声,俩人依旧同时突入门内,再次分工搜索。
这时候哦,龙云听见屋顶上方的通道上传来沃克中校嘿嘿的笑声,心头一震。
“FUCK!”他忍不住低低骂了一声。
霎时间,龙云变得更加紧张,压力陡然增大,这次训练看来是黄了,挨罚是跑不掉的了。
可是来不及思索刚才俩人配合中犯了什么错误,现在屋子里随时会出现敌人,已经无法停下。龙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俩人退到走廊上,接着进入了下一个房间间。
一进门,龙云和格格就发现了两个人形靶。一个手持左轮手枪、身着运动衫的人形靶,看起来像电影中20世纪70年代的暴徒,粗壮的手臂环着一个手持钱包的女人脖子。
清脆的枪声同时响起。
歹徒的露在人质肩膀外的头颅顿时出现几个小孔,弹无虚发。
逼近了几步,龙云再次扣动扳机,朝歹徒补枪,确保对方死亡。
“清除!”龙云放低枪口,喊道。
“清除!”格格也回道。
“关上保险,正常持枪。”头顶上传来沃克中校的声音。
这家伙一直从搭建在“杀戮屋”外围上方的通道上俯视着二人小组,评价俩人的表现,观察每一个细小的失误。
龙云关上保险,把枪挂在身上,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周围的汗水,看了一眼格格。
这妞白了龙云一眼道:“你做错了什么?”
“我看是你做错了什么才对!”龙云寸步不让,“别以为你啥都懂,我看这次的错是你犯下的。”
俩人各不相让,相互数落起来。
“你的回应‘前进'的回答在哪儿?”沃克中校站在房顶上质问格格。
“……”格格顿时意识到刚才龙云进行第一个房间搜索完毕后,打算突入第二房间的时候的确喊了一句“前进”,当时自己确实没有回应。
“我跟在他后面了,掩护得很好!”
“这不是理由,按照CQB的标准程序,你必须对他的命令做出应答,否则他会以为你挂掉了。”沃克中校说:“如果他回头观察你情况的时候前面出现敌人,也许他脑门上就会挨枪子。”
“……”格格被反驳地无话可说,沃克中校描述的可能性并不是等于零的。
龙云得意地站在一旁看着格格被训,最起码自己没犯错,那么待会儿的体罚自己肯定是可以免掉了。
“你笑什么?是不是很得意?”沃克中校瞄了一眼龙云,喷了一口雪茄烟说:“她没回应,你为什么还往前搜索?万一她真的遇险了,你岂不是自己队友挂了都不知道?你只顾着前面不顾后面了?”
“我能听到她的呼吸声,怎么会挂了呢?”龙云申辩。
“如果周围漆黑一片,你敢肯定那一定是她的呼吸声,不是敌人的?”沃克中校又拿出了小概率的可能性说事,“特种部队训练CQB的标准从来都是严密得水不漏的,所有的规程一定要毫无保留执行,不能有一分一毫折扣。作为一名行动队员,就必须要像一台精密而且绝对不能出错的机器,一点点疏漏就会让敌人有可乘之机,不是你死就是你的队友死。”
沃克中校显然意犹未尽,在他挑剔又毒辣的眼光中,这个二人组合并不是完美无缺的。
“不可否认,你们俩个都是能够以一挡百的战士,不过在我这里训练不是要求你们个人素质,你们还必须学会配合,你们是一个整体,而不是独行侠。每次圣堂开启,进入的过程都会险恶重重,你们必须学会相互依靠,否则没人能帮到你们。”
最后,他用一句话结束了整个训练:“午饭就别吃了,先把你们的装备拿好,到深潜场那边来十次水下拆弹,再回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