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号机的机背上，忽然出现一簇细小的火团。

    已经弃机弹射到空中的飞行员感到自己就像一团被抛在空中的棉花，被人狠狠踢了几脚，身子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

    血，从他身上不同的位置上喷出，洒在天空之上。

    弹射座舱只能弹出约五十米的距离，不过，这一切都在莱娜的射程之内，高度智能化的自动步枪为莱娜提供了精确的瞄准，在他弹出座舱的零点几秒后，莱娜扣下了扳机，将一梭子弹打在飞行员的身上。

    没有任何怜悯，没有任何的放过。

    杀！这就是莱娜今晚要做的事情。天幕公司核心的人员因为人类政府的背叛而死去，莱娜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公道，而是血债血偿！

    目睹3号机飞行员的惨状，4号机的机师吓得差点屎尿都出来了，现在已经不是想着怎么杀掉对方的问题了，是怎么保住自己小明的问题了。

    斗志早就成了放在旷野中的屁，被风一吹就无影无踪了。

    4号机机翼上的两个发动机嗡嗡直叫，喷出白色的气流，机师将油门推到最大，打算以最快的速度脱离这个空域。

    留在这里，死路一条。

    很快，他发现一个很要命的事。3号机竟然没有坠毁！它竟然死死咬在自己的身后，跟着自己飞行。

    两架都是同样的飞机，只不过现在3号机已经没了座椅，莱娜就像驾驶一艘摩托艇一样，人站在上面，抓着操纵杆将这架已经不能称得上完整的飞机继续驾驶着。

    3号机显然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弹射装置爆发后，机头驾驶舱里的电路多少会受到损伤，飞机整个颤抖得厉害，就像一个纸糊的模型，随时可能散架。

    通通通——

    正当4号机飞行员正疑惑着3号机怎么还能飞的时候，3号机机头下的“复仇者”机炮开始猛然旋转起来，雨水一样的炮弹在空中甩着弧线罩向前面的4号机，虽然这种地方使用机炮准头实在堪忧，而且“复仇者”大多数是用来对付地面目标，基本没有人把它当做空战的武器。

    不过其他人不行，不代表莱娜不行。

    她的另外一个天赋此时正在发挥着强大的作用。

    “谜”！

    这是莱娜的第二天赋，只要她接触到的东西，就如同解开巨大的谜团，在瞬间，整架飞机上的数万个零件，数以万计的链接点还有无数的驾驶参数，如同一部详尽的说明书一样灌注进莱娜的脑子里，几乎是一个惊人的速成班，在两秒钟之内，莱娜就掌握了整个的全部驾驶和维修知识。

    恐怖的天赋！

    坦格利安是长着一张O型大嘴看着3号机将4号机扫成马蜂窝的，30毫米口径的机炮只要有一颗打中告诉飞行的A-10都能轻松撕开它的蒙皮，虽然A-10的座舱是钛合金，底部又有厚厚的装甲板，但不代表它是无敌的，没有人能在这种速度和这种高度上抵御“复仇者”机炮的扫射。

    4号机飞行员甚至来不及发出最后的惨叫，就在空中炸成了火球。

    坦格利安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爆炸了，他从未遭遇过比这种事件更令自己手足无措的紧急状况。但他毕竟是一个极其优秀的飞行员，严格的训练为他带来了难得的冷静。

    几乎在4号机完蛋的同时，坦格利安就知道自己必须再次击落3号机，否则自己也难逃一死。

    他来不及为自己的同僚感到悲哀，立即拉高高度，咬在3号机的身后，要用“复仇者”机炮扫射飞机，必须要比对方飞得更高，在更高的高度上俯冲扫射，就像二战时期的老式战机一样。

    3号机已经摇摇欲坠，刚才拼命追击4号机已经达到了它的机械极限，毕竟自动弹射装置在启动之后会影响整个驾驶线路，飞机是精密的机器，只要有一点点不妥，整台飞机都可能坠毁。

    坦格利安顺利爬升到了3号机之上100米的高度上，他压低操纵杆，开始俯冲！

    80米距离上，他按下了开火键。

    通通通——

    旋转的“复仇者”机炮是加特林结构，通过电机旋转来增加子弹的密集度和射速。坦格利安死死压住发射键，直至整个弹仓全部被打空。

    3号机在一片蜂群一样密集的弹雨中化作碎片，火球在坦格利安的飞机的前方炸开，他向右拉起操纵杆，飞机一个大角度拐弯避开了3号机散落在空中的残骸。

    待再次回头，他看到3号机已经成了点点碎片，有些还燃着火，落向下面的印度洋。

    “吁——”

    他松了口气，脱开氧气罩，狠狠擦了一把汗。他觉得自己都要虚脱了，神经在紧绷之后终于松弛下来。

    突然，他打了个激灵，猛然回头，透过自己的座舱玻璃朝后头望去。

    没人，空空如也，机背上一切正常，只有黑暗和飞机尾翼上的海军飞行标记映入视线。

    那个神经病一样的女人没在，这次她真的应该是死了。应该死了……坦格利安喃喃地在心里说道，总不会这样都不死，没人能够这样，即使不是人。

    他开始回想刚才的种种情形，那个女的是怎么从地面跳到飞机上的？又是怎么从这台飞机跳到那台飞机上的？

    太神奇了，今天的任务细节，回去如果如实写成报告，不知道上级会不会说自己疯了？他开始不断思考该不该如实报告，还是编造一个故事。反正，现在其他的兄弟都死了，只有自己还活着，就算其他人还活着，也许都和自己一样想法，谁会将这些简直是天方夜谭甚至威漫漫画一样不可思议的东西写进军事任务报告中去？

    仪表台上行，一盏等开始闪烁，是一盏绿灯。

    坦格利安抬起头，远处的海面上闪烁着一片灯光，远远看去，就像一条跑道。

    是卡尔.文森号航母群和福特号航母战斗群，自己已经回到了海上基地。

    他松了口气，打开敌我识别系统，在频道里呼叫航母指挥中心。

    “这里是清道夫1号，请求降落。”他重复了一次，“这里是清道夫1号，任务完成返航，请求降落。”

    指挥中心很快回复：“清道夫1号，收到，你可以降落卡尔文森号甲板。”

    坦格利安在空中绕了个圈，飞到航母的正前方，放下飞机的起落架，开始降低高度……

    突然，仪表台上一盏灯突然响了起来。

    嘟嘟嘟——

    这是一盏红色的灯！坦格利安一看，头皮一下子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