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手撑住膝盖,穿着粗气,只是一会儿功夫,从额头上落下的汗水已经在脚下变成小水洼。
而反观肖磊,则一脸淡定,脸不红,心不跳,还抱着猫嬉笑。
这还是那个哭着喊着被李正武虐的死胖子吗?
“脚步动一下就算你赢!”死胖子笑了笑道。
本来我已经筋疲力尽,可这种臭屁自信,我怎么可能忍?大吼一声就冲了上去,对着死胖子一顿拳打肘击,我自问不是什么牛逼拳师,但让他挪一步总不至于费劲吧?
可……还真没能让人家挪一步。我的拳打肘击,包括踢腿,全被死胖子用极其可怕的身体柔韧性于巅峰毫厘之间给躲开了。
躲开还不算,这家伙还笑,没错,就是嘲笑,笑完还BB道:“连让我挪一步都做不到?还是不要上场丢脸了吧?”
“草!”我也是不管不顾了,既然打不过就耍点阴招,一拳打过去,他侧身一躲,我早有准备伸手就夺他的猫,这一下他猝不及防,忙去护猫。
我嘿嘿一笑,一切尽在计划之中,直接蹲身,抓住脚踝,叫了一声,走你!肖磊翻身摔倒,狼狈坐在地上。
我拍拍手,道:“挪了几步?”
他苦笑摇头,道:“果然还是你最适合这个任务!”
我微愣,怎么个意思?
肖磊站起身道:“曼陀说你底子极薄,天赋极差,又不够聪明,最重要的也没有时间去练。可,能够完美执行这个计划的却只有你。”
我一头黑线,道:“能不能别说的这么直白?哥们儿好歹也是一群人的老大。”
“在这里,拳头代表一切。”肖磊道:“从你进来起,就注定再也没办法出去。这一生只能在监狱的规则来生存。”
我心中微动,这种话我听狱老说过,也听蒋凝说过,今天又听肖磊说。平心而论,他们都是很优秀的人,包括肖磊。可为什么他们就坚信自己出不起了呢?这里说破天不过是一座监狱,就算他戒备森严一点,但还只是监狱而已啊!
“真的没办法再出去了!”肖磊也叹了口气,道:“时间久了,你就会了解这种绝望。”
我皱着眉,没说话。到底是怎么一种强大的力量,让他们这些优秀的人都选择屈服?
“知道为什么你适合这个任务吗?”肖磊道。
我摇摇头,说实话,真要说我有什么优势或优点,细究起来,还真没有。我确实什么都懂了点,但远没有到专业级别,跟赵子储等人还差太多。
“因为你够狡猾。”肖磊道:“而这个计划只有足够狡猾,足够有临变的机智,才能完成。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悍不畏死的勇气。”
“我也怕死!”我如实道:“胆子还很小,俗话说就是怂!”
“是人都怕死,在死亡面前也都怂。但你不一样,你曾多次面对死亡,更多次死里逃生,心理素质够硬!”
我摇摇手,道:“你可别夸我了,尴尬癌都犯了,说事吧!”
肖磊笑了笑,把整个计划都说了,其实也挺简单,就是毒了点。听后,我沉默了一会儿,明知故问,问他真的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吗?他也没说话,耸耸肩,去给蓝猫抓痒。
我深深叹了一口气,道:“我同意!”
肖磊点头,拍了拍我肩膀,道了声保重;而后,走出修炼室去准备东西了。那只蓝猫并没有跟去,只是蜷缩在角落,慵懒着睡着。
我对这蓝猫有些许畏惧之心,虽然它看起来很可爱,甚至很美好;但亲眼见过卡曼惨状的我,怎么也提不起勇气去抚摸它,说不定它锋利的猫爪上,还藏有致命的狂犬病毒。
肖磊端来一个大锅,锅里面全都是沙子,颗粒很大;沙子是普通的湄南河上常见的河沙,但颜色却很奇怪,竟然是蓝色的。
肖磊还提着一个液化气罐和灶台,他招呼我把灶台弄好,大锅架上,翻炒河沙。没一会儿,沙子炽热滚烫,还带有浓郁的香味。
“请吧!”肖磊道。
我犹豫了好一阵儿,才一拳打在了沙子上。河沙滚烫,一拳打上去,在冲击力下,皮肉都被撕裂了。而那些淡蓝色的不名物质,则悄悄钻进我的皮肉,酥酥痒痒,竟然有几分麻醉的味道,让我的手不再那么疼痛。
“拳击蓝沙三万下!”肖磊道:“每天的必修课!”
三万下?听到这数字我都想吐血。不要说三万,就是再打一拳,我都感觉耗尽全部力气了。不要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蓝色物质,就算是粗糙滚烫的河沙都让我难以忍受。虽然那些蓝色物质对肉体好像有修复作用,可明显这种东西有毒,只是一会功夫,我就觉得双手肿胀,重若千斤。
退一万步讲,就算我冲空气挥拳,并且变态到一秒一拳,不考虑体能下降,也需要三万秒,也就是将近九个小时。
挥拳九个小时,就连职业拳击运动员都没办法做到,更何况我这个连业余拳击手都比不上的家伙?
不要说三万拳,就是一千拳,我都难以做到。我记得很清楚,九百多拳后,我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这些蓝沙绝对有毒,而滚烫的温度更加速了这种毒素的侵入,再加上我在剧烈运动,毒素更是极快的传遍全身。
肖磊用水泼我,把我泼醒,然后冷着脸让我继续。我知道这是自己唯一能赢的计划,咬了咬牙,继续坚持,可再打了一百拳后,我的拳头奇痒难忍,青肿肥大,像沙包一般。看着这双怪异的拳头,我脑袋一歪,再次昏死。
肖磊这王八蛋又用水把我泼醒,我极其虚弱的告诉他,我干不了这活。这种训练办法太残暴了,在击败蒋凝之前,我肯定会被毒死。
肖磊依旧冷着脸,取出一个针管,里面全都是白色的液体。这家伙也不经过我同意,就把那些液体打进我靑肿拳头内。虽然拳头表面依旧靑肿,但一股凉意侵袭,让我双拳说不出的畅快。
“蓝沙和白药,都是刘语最新研发的特殊训练药,是我打赢蒋凝时一并赢回来的。刘语本来是想让蒋凝用的,不过蒋凝对这种伤害身体的药物不感兴趣,就随手送给了我,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两味药剧毒无比,一公斤可以杀死湄南河所有的鱼。不过,如果利用得当,相辅相成,就能把你的拳头变成一副毒拳!”
“毒拳?”我喃喃道。
“毒拳!”肖磊道:“也就是说,你只要打中蒋凝的皮肤,哪怕只有一下,就足以杀死她!”
接下来的日子,我疯狂的练拳,不过我身体素质不够强,心理素质也不够变态,总是在打拳中昏倒。要不是肖磊在一旁监督,用冷水泼我,我还真就没办法完成这种变态且痛苦的修炼。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拳头生出了老茧,也变的坚硬。而初期的肿胀早已不复存在,我的拳头和血液似乎已经适应了剧毒。
不过,每天的三万次拳击,仍然是艰苦无比的劳作;一天下来,我除了吃饭睡觉的八个小时,全都在打拳。每一次昏倒,我都觉得彻底完了,但又被肖磊的冰水以及刘语的白药救起来。
一天整整十四个小时,近六万秒,我全部用来打拳,才堪堪完成三万下拳击,也就是说,我必须在体能连续下降和昏倒双重干扰下,完成每两秒一次的打击。
每时每刻我都觉得,这不是训练,而是折磨。
“今天不打拳!”肖磊抱着他那只该死的猫道。
正准备点火熬河沙的我疑惑道:“不打拳?干嘛?”
肖磊打开墙壁上挂着的电视,道:“看电视!”
电视打开,屏幕上,有一个拳击台。台上,有两个正在活动身体的拳击手,并没有裁判。我有很是不解的看向肖磊,肖磊耸耸肩,让我认真看。
两个拳击手看起来都很专业,双手缠麻,双节处都绑着猩红的布条,而且体型上看,都是身经百战的拳击手。
其中一个人脸上带着狰狞的刀伤,侧身看着监视器。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他的眼神好像穿过了屏幕,正盯着我,满是邪恶的杀意。
这个人的刀伤很恐怖,并不是一条刀疤;而是无数条,且全都是不致命的浅伤,好像曾经有一群人拿着刀对他的脸庞乱剁。
战斗很快开始,而结束的也同样快。刀疤脸一记佯攻的肘击,在被对方躲过后,一脚踢在了对方的下体上。巨大的力道轰击下,我看见对手的脸一下黑青,接着昏倒在地上。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男人在进化中出现了错误,不然怎么会把最脆弱的部分赤裸裸的放在身体外面?
刀疤脸打败了对方并不算完,他骑在对方身上,对着脸一顿猛击。被打的人多次想要反抗,但都被刀疤脸绝望的拳头轰击倒地。
最后,我看见他脸被打的面目全非,浑身抽搐,想来是死的不能再死了。我看向肖磊,肖磊也皱着眉,对这家伙的残忍心有余悸。
本来我们都以为这场生死斗结束了,可谁知还没有。刀疤脸用对手的血在拳击台上写字,他写的很丑,也很大,可他还没写完,我就知道他要写什么。
因为,那两个字我写过无数遍,是我的名字:王雨!
肖磊脸色大变,关掉了电视。我看着他,问他情况。他说刀柄脸要挑战我,而且是死斗。
我脑袋一懵,说,这不是录像吗?肖磊摇头,说,怎么可能是录像?现在是实况转播,争夺监狱长的拳击赛已经开始了。
我顿时有些时间错乱,难道一个月都过去了?肖磊很肯定的点头,还告诉我刀疤脸是大先生的人,也就是大先生的拳师,他将全权代理大先生打拳。
“也就是说,我想杀大先生,必须打败这个变态?”
肖磊点点头,道:“不是打败,是必须杀死,你没看见他用血写字吗?这是一种挑战!而且是优先级别最高的,赢了一场死斗后,就可以向所有人挑战,而对方必须马上答应并马上开始比赛!”
我顿觉错愕,这种挑战级别竟然高于鸡爪死斗?鸡爪死斗还有一个缓冲,就像我现在可以等待一个月后再打。可这种挑战竟然要马上开始?
“这就是所谓的胜者权利!”肖磊道:“在监狱,胜利者拥有一切优先权!”
“意思说,我现在必须去迎战?”我问道,其实我也有点信心,毕竟我练了一个月,拳头上已经有剧毒,不敢说完胜,但一定能击败刀疤脸。
“是的!”肖磊道:“不过你不能用毒拳!”
“我草!”我骂道:“那还玩个鸡巴?”
“毒拳是用来对付蒋凝的,如果我们过早暴露就起不到任何效果!”肖磊鼓励我道:“虽然你还不够强,但这刀疤脸并不算高手,他有很多缺陷,尤其是他只攻击下体和脸部的习惯,极其致命,可以利用。”
我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点头。肖磊说的这些我自然也看到了,可说一千道一万,终究没有用毒拳妥当啊!
“你有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肖磊提醒我道:“根据规矩一个小时就必须开始!”
“这么急?”
肖磊点点头,扔给我一副拳套,就是职业拳击手戴那种拳套。我拿着拳套,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让我带着拳套给人家打啊。
这拳套全都是棉絮,包裹着牛皮,打在人身上根本不疼,也造不成创伤,本来这种发明就是为了保护拳击手,自然也不会像缠麻那样有冲击力。
“人家缠麻,我用拳击手套?”虽然知道目的,但我还是有点不能接受,本来就有差距,装备上还落后。人家打我皮开肉绽,我打人家像挠痒?
肖磊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真的没其他办法,还给了我一条白布,告诉我,可以缠在手上,保护一下,给我气的。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我除了缠了缠拳头,别无可作。时间到了后,两个警卫带我进了一个拳击室。
室内只有一个拳击台,没有观众,不过却有很多摄像头,想来是用来转播的。监狱情况特殊,总不能把一堆人都聚在一起,欢呼狂叫。既危险,条件也不允许,毕竟没那么大的地。
拳击台四周都是那种粗大的绳子,跟弹簧似的,我也不知道叫啥名字。刀疤脸坐在上面,一弹一弹,带着阴冷的笑看我。
我带着拳套,准备迎战。他看向我,冷哼道:“什么意思?”
“怕伤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