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何瑞泽的声音传了过来,“言言,是我。”
林辛言的声音绷的很紧,“恩。”
那边沉默了一下才道,“你说的那个妇人死了——”
“什么?”何瑞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辛言激动的打断。
怎么会死了呢?
她明明很健康,也不算老,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言言。”何瑞泽柔声叫她,安慰她激动的情绪,“你别着急,这事儿也不是必须从那个妇人身上下手调查——”
林辛言的手紧紧的握着手机,始终不平静,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不平静,是期待落了空,还是别的什么,她不知道。
只知道心有些乱。
她垂着眼眸,“一点线索也没有吗?”
是她多想了吗?
何瑞泽沉默下来。
两人谁都不曾挂电话,但是也不曾说话。
空气静的能够清楚的听到对方的呼吸。
良久。
何瑞泽开的口,“言言——”他欲言又止,“你真的很想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林辛言的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外面的光细细碎碎的洒落,一道一道的晃着影子,她在心里问自己,真的很想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林辛言在心里问自己。
这种想法是什么时候有的?
是在从宗景灏身上发现线索时,她才有了想知道的冲动。
“如果答案让你失望,不是你想的那个人,你还会想知道吗?”何瑞泽继续问。
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林辛言不知道怎么回答。
或许她内心也是矛盾的。
“为什么不说话?”何瑞泽有些逼问的道。
这世间的感情有千百种。
有一种,就叫日久生情。
她和宗景灏同住一个屋檐下,会不会生出感情?
这也是何瑞泽逼问她的原因。
“言言——”
“我在听。”林辛言打断他,怕他又会说出什么她回答不上来的。
A国的这个时间是晚上,何瑞泽站在异国他乡的路边,路灯把他的样子照在地面,拉的老长——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影子,其实他也想知道那晚的男人是不是林辛言所怀疑的对象,宗景灏。
那个妇人死了,酒店的监控被删了。
但是他还是查到了,他拿着林辛言的照片,在酒店里询问,一个服务员认出了林辛言,并且看到那晚的情况,清清楚楚的告诉了他。
没错。
那个人就是宗景灏。
他不想承认,亦或者是不想让林辛言知道。
有了孩子就有了牵扯,就算宗景灏不喜欢她,会不会因为孩子,而——
他不敢想。
他不想让林辛言知道。
他喜欢她,想要照顾她。
明明是他先遇见的她。
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就遇见了她。
“言言,我查到了那晚的男人……”何瑞泽紧紧的攥着手机。
林辛言的心猛的一提,卡在了嗓子眼。
忽然她被一抹黑影笼罩,她回头,来人逆着光,深刻的五官隐藏在光线里,透过纷飞的尘埃遮掩的光,看清站在身后的是谁,她的眼神一霎间涌现出紧张和戒备。
却又生出莫名的期待。
期待何瑞泽说出自己猜想的那个结果。
“是个本地人。”何瑞泽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
轰。
这个答案犹如一记闷雷在林辛言的心里炸开。
本地人?
也就是说她在宗景灏身上看到的是巧合。
她的猜测也是错误的?
“言言你在听吗?”
“我还有事,先挂了。”林辛言慌乱的挂断电话,她可能太过慌乱,手机掉下去,啪的一声。
她刚想弯身去捡,宗景灏先弯身捡了起来,他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微微眯着眼眸,“和谁打电话,看见我这么紧张?”
林辛言故作镇静,“我哪有紧张,是你忽然出现,吓到我了。”
宗景灏笑,他弯身下来,盯着强装镇定的女人,“是吗?”
林辛言被他看的脊背发寒,喉咙紧的说不出话来,这时于妈端着切好的苹果过来,解了林辛言的围。
“这可是正宗的西峡苹果,又甜又脆,你尝尝。”于妈将苹果放在桌子上。
林辛言赶紧撇开宗景灏的目光,去插苹果,放到嘴里确实脆,很甜,汁多,她插了一个递给宗景灏,“你尝尝?”
宗景灏垂着眼眸,没动,只是盯着她拿着苹果的手。
林辛言又往他的唇边递了递,苹果汁沾到他的唇瓣,凉,却能感觉到甜味。
林辛言眨了眨眼睛,“真的很甜。”
宗景灏咬进嘴里,瞧她一眼,“看在你这么懂事的份上,饶你这一次。”
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在故意岔开话题。
于妈笑着,很识趣的退出房间,去外面看人干活。
林辛言抿着唇不敢反驳,他嚼着苹果解开西服的扣子,丢在沙发上,坐进沙发里,看见放在那儿的钢琴,问道,“你会弹钢琴?”
林辛言回头,看着那架钢琴,点了点头,“以前会,很久没碰过了,手指恐怕都僵硬了。”
说着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宗景灏的目光落了过来,她的手指纤细,皮肤白皙,只是掌心却有茧子,他的眉头一皱,刚想伸手去拿她的手,她却站了起来,朝着钢琴走去。
她背着光坐在钢琴前,手指轻轻的落在琴键上,当的一声脆响的声响从琴键中传出。
清脆悦耳。
她攥了攥手,找感觉,虽然已经很久没碰过了,但是毕竟学了很多年,下手的勇气还有。
她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手指轻轻的放到琴键上。
当她的手指按下琴键,悠扬的曲子,慢慢呈现《忧伤与快乐》
这是她学的第一首曲子,也是她最新欢的。
过往一幕一幕的在她的脑海里呈现,快乐的,悲伤的——
她的人生短暂,却经历了太多。
宗景灏凝着她的背影,像是在沉思什么。
她手上的茧子,是在A国时留下来的吗?
被父亲抛弃心里是不是很痛?
他想的出神,忽然被一道手机铃声打断,他似乎不高兴,这不和适宜的铃声,眉头褶皱丛生,林辛言似乎听到声音,停下手上的动作。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手机的铃声更加的清晰了。
林辛言起身走过来,好奇他为什么不接电话。
走过来,就看见手机上显示的名字,白竹微。
林辛言在他对面坐下来,“是白小姐,怎么不接?”
宗景灏撇了她一眼,像是嫌弃她话多。
当然是不想接,才不接。
而打电话的人很有耐心,他不接就一直响,响到他接为止才肯罢休。
林辛言笑着,“是怕我听见你们说悄悄话吗?那我不打扰你——”
说完她站了起来,刚想走就被宗景灏抓住手腕,用力一拽,林辛言跌坐到他的大腿上,她刚想一动,被宗景灏揽住腰,紧紧的扣住。
另一只手接起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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