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的很多,显得,时间过得很慢,所以我的记忆有些模糊,但我还记得,我和马钰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前天,我喝醉了酒,敲开她家的房门,因为客厅凉,便和她同床而眠。
“那晚,学长虽然喝多了,却很绅士,”马钰笑道,“正是因为你的绅士,我才决定要追随你。”
“那今晚呢?”我问,“今晚我可没喝酒,是不是应该更绅士一点?”
“咯咯,”马钰掩嘴媚笑,“如果,学长不让被我骂禽兽不如的话,就请随意,反正这么小的空间,我又没处跑,也反抗不过你。”
说完,马钰背靠着洞壁,侧身躺在左边。
“冷不冷?”我问,她这个暗示,已经有些很明显了。
“你冷?”马钰反问,又坐了起来,“我感觉挺热的,要不衣服给你穿吧。”
说着,马钰脱掉了青龙骑兵的皮甲,这玩意确实挺热,跟皮夹克似的,她里面穿的还是迷彩服,她又脱了迷彩服,再里面,就是一层薄薄的秋衣了(同时期阳界很冷,所以我们过来穿的有点厚),马钰将衣服整齐叠好,放在了树洞外面,又看向我:“学长,要不要我为你卸甲?”
战甲的接口处在后背上,女生因为穿那个东西的缘故,每天都会“卸甲”,手法很熟练,我把手伸到后面却有点够不着,只好转过身去,让马钰来,她帮我解开皮甲,又脱掉了外衣,里面只剩一件T恤衫。
“这样会冷的吧?”我笑问。
“抱着,就不冷了。”马钰贴着我的耳唇,小声喃呢,痒痒的,不止耳朵痒,心里也痒。
因为环境特殊,情绪不用太过酝酿,便已经很到位了,我转过身来,自然而然地抱着马钰,压倒在树洞的干草上,马钰闭上眼睛,我在她脸上、鼻子上、嘴边点了几下,又想去亲她的耳朵,却发现自己的嘴不够长,得把脖子往下探很多,才能勉强够到,主要是因为我俩身体之间,隔着两个很厚的东西。
“解开吧,”我说,“海绵太厚了。”
“海绵?”马钰皱眉,“哪有海绵?”
“没有海绵,怎么会那么厚?”
马钰抿嘴笑,把我轻推倒在一边,坐起身,把手伸进后背的秋衣里,解开最后的防卫,拽了出来,很薄的一小件,面积也不大,刚好起到遮挡两个基本点的作用,类似比基尼泳衣,马钰给我展示:“只有一层布料哦,哪儿有什么海绵呀。”
我咽了一下口水,仿佛看见了波涛汹涌的大海,海里还有两座远远看去,若隐若现的很小的岛屿,位置对称,随着潮水起伏,岛屿越来越清晰地浮现出海面。
“想吗?”马钰大方地问,我点头,她抓过我的手,放在了岛屿上,我的手指像海浪一样,来回冲刷着小岛,岛的主人闭上眼,嘴巴微张,貌似很喜欢这种海浪翻涌、淹没小岛的感觉,这招叫,大浪淘沙。
淘了一会儿,马钰的海底火山,被彻底激活,跃跃欲试着要喷发的样子,为避免这种灾难,我只好效仿大禹和他爸爸治水,二者结合着来,一会儿采取堵的办法,一会儿采用疏通的办法,搞得火山将喷不喷,异常难受,贴着我耳边,轻声乞求:学长,我想要孙悟空的定海神针。
“为什么呀?”我笑问。
“再不定一下,恐怕,海水要把这个树洞都给淹没了呢!”马钰调笑道。
我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可那如意金箍棒有一万三千五百斤,你能受得了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当年大禹治水,确实用的是孙悟空的定海神针,可不是我在瞎编,定海神针的用法其实也很简单,海底湍流之内,本身就有个洞穴,洞口很是隐蔽,外面还有少许黑色的水草飘摇,试图将洞口掩盖起来,洞内翻涌着温泉水,一直在向洞外流出,只需将定海神针插入那个海底洞口即可。
但眼前这金箍棒,貌似出了问题,也可能是被海浪给刺激的,只能大,不能小,那个海底洞穴,里面有一层阻碍之物,类似蛛网,很是坚韧,我们怕破坏了洞的外壁,只能用金箍棒去蹭,借助着温泉之水的润滑作用(因为泉水富含矿物质),废了好半天劲儿,终于蹭了进去,温泉水顿时外溢了不少,严丝合缝,让我不禁想到一个成语,鹬蚌相争,甚至这个海底之洞,衔的比蚌肉还要更紧些,不能再写下去了,你懂得,还是屏蔽若干字吧。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树梢的枝枝蔓蔓,射入树洞之中,我疲惫地睁开眼睛,看见马钰正趴在我身边,双手托腮,小脚在后面交叠翘着,甜甜地看着我,见我醒来,她脸色微红,马上将视线移往他处,看向洞壁。
“哎?学长,你看,这里有字!”马钰惊道。
我揉了揉眼睛,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还真有,是被刀刻在洞壁上的,字很深,笔笔带锋,说明刻字之人,无论书法功夫还是内力,都属上乘。
“夜遇谢……”马钰凑近,读了起来,妖界通用繁体汉字,大部分都能看得懂,“夜遇谢冥公,洞中避雨风,久旱逢甘霖,花烛洞房中,白日不辞别,唯雨叶飘零,望君返此地,妾候玉虚宫。”
是一首诗,好像内容有点奇怪。
我爬起来,也凑了过去,重新读了一遍。
“学长,我古文很渣的,这诗是什么意思?”马钰皱眉问我。
“应该是个妖族女子所写,”我分析道,“她在夜里,经过附近的时候,遇到了一位姓谢的男子,恰逢风雨交加,她俩便找到这处树洞躲雨,雨一直下,他俩只能在洞里过夜,孤男寡女,发生了一些昨晚咱俩做过的事儿。”
“没想到,早上起来,女子发现那个谢公不辞而别,只剩洞外挂着雨滴的叶子随风飘零,很凄惨,女子不死心,希望有朝一日,那个谢公再回到树洞,看到这首诗的话,去玉虚宫找她。”
“呸,渣男,玩完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呀?”马钰鄙夷道。
我没有附和马钰对这位男子品德的讨伐,而是凑到更近一些,关注第二句诗里的三个字——谢冥公?
什么意思,男子的名字吗?
应该不会,这首诗,是女子写给该男子的,怎么会称呼他的全名?公字,应是尊称,说明男子姓谢,至于冥字……难道这个谢公,是冥界之人?
谢公?!卧槽,不会是谢必安、谢心安的父亲,谢公博吧?
他当年不是被妖族给杀死了吗?
不对,不对,我记得珍妃儿和我讲过,姐妹花的爹爹,并没有死,而是投靠了妖界,所以秦书瑶才会将心安、必安姐妹下了天牢,她怀疑姐妹二人与妖界的父亲相勾结。
这首诗,是从右往左刻的,排列规整,诗的最左边,即落款处,像是被什么动物的血,还是某种污秽之物给涂抹掉了,我从旁边的裤子里,抽出井中月,抖硬,小心翼翼地刮掉了污物,里面又露出一些更小的字来。
丁亥年八月初三。
玄女。
胧。
这三组字,分三列,我掰着手指算了算,最近的丁亥年,应该是2007年,即十年前,玄女,有可能是女子的官名,或者外号、绰号之类,另起一行,单字“胧”,是她的名字。
十年前的雨夜,这个叫“胧”的女子,遇到了谢公博,这一人一妖,肯定早已修成人形,发生了人会做的关系,“胧”很是怀恋,赋诗一首,让谢公博去玉虚宫找她,“胧”不清楚谢公博什么时候才会回来,看到这首诗,却很笃定地说明了约见地点,是不是意味着,这个“胧”常年住在玉虚宫,或者,是在玉虚宫上班?
我掏出手机,按下开机键,还有不少电,进入妖界之前,我就关机了,省着点用,反正这边也不能打电话,我将树洞内壁清理了一下,把这首诗的内容以及署名,拍摄进手机中,带着,以备不时之需(总觉得能用得上)。
马钰并不知道谢公的事儿,也没怎么留心,我研究诗的时候,她开始穿衣服,因为猞猁已经回来了,正蹲在洞口,笑眯眯地看着我们,我关了手机,也穿戴整齐,出了树洞,我闻到一股烤鸡的香味,低头往下看,只见地面上,有一堆篝火,上面夹着三根树枝,穿着三只被烤的焦黄冒油的鸡,肯定是猞猁做的早餐,不知道好不好吃。
三人夏了树,我尝了尝,味道还不错,旁边的大喇叭植物的花朵里面,盛有大量雨水,很清澈,可以直接饮用,还可以洗漱,三人吃饱喝足,简单洗漱之后,重新上路,太阳出来了,可以找准方向,行了能有十几分钟,便来到树林边缘。
前方是一条大河,远端有桥,但桥头有青龙兵驻守,如果我们有马的话,尚可以急传军令等理由,快速闯关,但现在我们穿着骑兵的服装,却没有战马,如果走桥头,肯定会遭到盘问,还是不触那个霉头为妙。
我决定沿着大河往上游走,转过一处拐角,从这里看不见桥头,而且水势很缓,三人脱了外甲,又脱了外衣,抱着战甲,泅渡过江。
来到江对岸,爬上一座山坡,向南望,前方大概三里外,矗立着一座雄伟的城池,城墙异常高大,目测足有二、三十米,城池周边,散落着不少小村庄,家家户户的屋顶上,都飘着青龙旗,马钰分析,这未必是村子,可能是驻扎城外的军营,伪装成民宅,作为侦查之用。
“咱们最好绕过去。”我指了指东边的一道山岭,山岭环抱着皇城,走山脊便可绕行而过。
马钰看看地形,摇头:“此山对于皇城的战略地位,极为显著,有些类似南京城外的钟山,肯定会有重兵布防,与其走山里,还不如乔妆成老百姓,直接穿过皇城。”
我想了想,觉得马钰说的有道理,但如果乔装的话,身上的青龙战甲就得扔掉,这三副战甲,并非为了混入皇城,而是为了混进玉虚宫里,现在仍了,太过可惜。
“有没有折中的办法?”我又问马钰。
马钰瞅了瞅城墙的西边,摇头:“从西边绕的话,太远,浪费时间……”
“走山腰,我不信整座山上都有青龙军布防。”我下了决心,马钰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同意。
从山脚上了山,本以为会很崎岖,没想到山腰有一条路,不宽,像是牧羊人踩出来的,与旁边的荆棘树林比较,路况已属相当不错,沿着羊肠小道行进,不时能遇到几个青龙国的平民,见我们仨穿着军装,他们很恭敬地给我们让路。
国民不分好坏,妖界的老百姓,我有过接触,大部分还是民风淳朴的善良之辈,我用简单的妖语与他们交流,骗他们说,我们仨是从玄武国前线归来,换防去玉虚宫部队里的斥候,之前跟白虎国的间谍们打了一场,与主力部队失散了,想问问得走多远才能到达玉虚宫。
乡民很热情地告诉我,只要沿着这条路走,一个时辰后便可到达,还夸我们是青龙勇士,送给我们不少水果、干果等零食,让我们带着路上吃。
一路顺畅,并未遇到青龙军,倒是看见山顶,确实有青龙军建设的岗哨,跟长城上的岗楼差不多,还有烽火报警系统。
马钰体力有限,又身披战甲,昨晚还被破了身,走起路来,你懂得,无法像我和猞猁一样保持很高的速度行进,我为早点到玉虚宫,便和猞猁轮番背着马钰,搞得马钰很不好意思,都哭了,说她是我们的累赘。
我一边背着她,一边安慰,后来,这货居然在我后背上睡着了。
走了一个多时,前方的道路,忽然变宽,出现一个十字路口,上通山顶的一个大型岗楼,下通皇城的一道城门,有一队青龙军步兵,正在过十字路口,往山上走,我怕节外生枝,没有跟他们抢道,等纵队上山后,我们再穿行过去,继续赶路。
可刚过十字路口十几米,忽然,山下那边又跑过来一小队骑兵,他们发现了我们仨,领头的一个骑兵大声问:“你们哪个单位的?”
步行跑不过马,我只得停下来,放下后背的马钰,转身冲他们嬉笑,并给了猞猁一个见机行事的眼色,这里离玉虚宫已经很近了,实在不行,干掉他们,杀人灭口,等他们的同伴察觉,我们早已到达目的地,想追杀也来不及。
战斗,比想象当中来的快,因为其中一个骑兵,貌似认出了我们,跟领头的军官说了句什么,军官马上抽出腰刀,带着四个骑士,向我们冲杀过来。
猞猁赶紧抱起马钰,滚下路面,在旁边的树林中,骑兵发挥不出作用,我站在路中央没动,从腰间抽出井中月,大声说:“赵小姐,在家吗?我需要沥泉枪!”
这次入妖界,很奇怪,赵处女一直没有出现,可能是不想压了马钰的风头吧。
话音刚落,剑面上便浮现出一个美女的头像,但不是赵处女,而是岳武穆的娘子,之前在她们家门口的画面中,我见过她一次。
“嫂夫人,来不及多说,借沥泉枪一用!”我赶紧说,那个军官已经快冲到我面前了。
岳娘子冲我微微一笑,轻挥长袖,我只觉手里的井中月,陡然变重,但变出来的,不是沥泉枪,而是一把乌黑发亮的混铁大枪,比沥泉枪更长,更重,感觉能有五、六十斤,我得运足了力气,才能单手拎得动,这或许是岳武穆的备用兵器。
管它是什么呢,能用就行,我端枪而立,青龙军官见我武器变换,略微有些诧异,还有点惊慌,但他胯下的战马并未停止,带着主人,冲了过来,我哈腰躲过军官砍来的腰刀,将混铁大枪往马腹下面一插,战马的后腿,被绊住了,直接将军官给甩了出去,落在旁边的林中,刀掉了在地上,刚好落在猞猁脚下,猞猁用脚尖挑起腰刀,一个轻巧的脚后跟踢打,和踢毽子似的,腰刀贴地飞出,刺穿躺在地上军官的咽喉!
如果国家足球队能有猞猁这脚法,或许可以冲击一下世界杯。
后面的青龙骑兵,见头领才一个回合,就挂了,纷纷勒马,准备逃窜。
身份已经暴露,岂能让他们跑掉?我健步追了上去,利用道路狭窄,而且战马没有R档位的特点,趁他们调转马头之际,将三个骑兵,刺于马下,感觉这杆混铁大枪,用不着刺的招式,当棍子使用,可以发挥出锤子一般的威力,直接往身上呼过去就可以将敌人打个半死。
猞猁提着腰刀也从树林中跑出来,在后面补了三刀,结果掉那三个骑兵的性命,可还是跑掉了一个,就是之前告诉军官我是谁的那个家伙,跑的很快,等我抽身要对付他的时候,他已经跑出了将近二十米。
我正犹豫要不要追,猞猁忽然翻身上了一批失去主人的战马,用脚跟狠狠踢打马腹,战马受到刺激,旋风一般前冲,很快就追上了那个骑兵,猞猁从马背上跃起,跳到了骑兵身后的马皮股上,一刀,从骑兵的锁骨处,直接插进了他的胸腔,刺穿了心脏,拔刀,血如喷泉一般射了出来。
这是农村的肉贩子杀猪所采用的刀法,估计猞猁以前修行的时候,看见过别人杀猪,便学来了。
全歼了骑兵,我不敢逗留,将他们的尸体藏进小树林,军官的那匹马,后腿断了,站不起来,我便帮它解除了疼痛的困扰,还剩四匹马,卸掉一匹的马甲,放生掉,剩下三骑,一人一匹,这样去玉虚宫还能快一些。
快速打扫完战场,刚要离开,忽然,前面玉虚宫方向的羊肠小路上,又奔来一队战马,路弯曲,有树叶挡着,影影绰绰,感觉最少也得有二十个人,而且,为首的一个,穿的战甲与他人不同,好像是鳄鱼皮的,很高级,闪闪发光,头顶上,高高耸立着两根金属装饰,跟岛国武士似的,应是个高级军官。
而他的那些手下,除了腰间有刀之外,身上还斜背着弓,马鞍上挂有箭袋,双重身份,弓箭手,兼骑兵。
“主人,干不干?”猞猁问。
“不干,干不过过。”我说,我开了阴阳眼,看见高级军官的气是青气中阶,估计会很厉害。
“那怎么办?”
“让路。”
他们已经看见我们了,躲起来太假,三人拨马到一旁,让马皮股在树林中,给这支骑兵小队让开主干道。
“低头。”我小声说,三人又低下头,以示恭敬。
呼啦啦,那个高级军官带着骑兵,风一般冲了过去,连看都没看我们一眼。
最后一个骑兵经过我面前之后,我长舒一口气,居然蒙混过关了。
“走走走。”我说。
三匹马,出了树林,继续往玉虚宫方向走,可刚走出几步,我发觉身后的马蹄声,节奏骤减,继而是哒哒哒的小碎步,明显是停下来了。
“别回头,继续走。”我说。
“站住!”有人用妖语喊了一声。
“走!”我又说。
“让你们站住,没听见吗?”
嗖的一声,一支响箭擦着我的耳边射了过去,从猞猁和马钰中间穿过,钉在前方很远的一颗树干上,黑羽箭!射速好高的样子,威力肯定不比子弹差。
人家都射箭威胁了,自然不能再走,我调转马头,冲他们拱手笑了笑,不敢说话,怕口音诧异太大,被他们发觉。
“你们要去哪儿?”一个骑兵问。
我指了指身后:“玉虚宫。”
这三字我会说,之前跟妖民打听,刻意学会了“玉虚宫”的标准发音。
“去那里干嘛?”
“换防。”我简洁地说,这俩字,说的有点不太标准。
好在对方并未在意,又问:“你们是哪支部队的?”
我注意到,他们的战甲,跟我们的不一样,虽然都是黑色,但他们胸前的标志,是龙,而我们胸前的图标,则是一个狗头,我便挺起胸膛,指向自己胸口的狗头。
对方点点头,给了身边弓箭手一个眼色,弓箭手放下已经拉圆的弓,将箭从弦上摘下。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又混过了一关。
“告辞!”我拱手道,说完,再次调转马头,向前走。
“请等一等。”身后传来一个很优雅的男中音。
我回头看,哒哒、哒哒,很慢的蹄声,骑兵向两侧分开,那个穿着鳄鱼皮甲的高级军官走过来,一双丹凤眼,犀利地盯着我们。
“还有事?”我笑问。
高级军官伸出手,指向地面,看着我,笑眯眯地问:“请问这位校尉,这一大滩血,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