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你怎么躺这儿了呀?”张安琪也认识庄周,惊讶地问。
“琪琪,你也被救出来了?”庄周看见张安琪,很是惊喜,招手把她叫去床边。
她俩说话的时候,我一直盯着窗外的黑气,一开始,我不确定到底是黑气,还是煤球炉子冒出的黑烟,因为它一直不动,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是黑气没错,不是郑辰西,郑殿侯的两道黑气我认识,窗外是一道气,看成色应是黑气中阶,人类,只是不知是敌是友。
经过昨晚的逃杀、自爆(未遂),我对生死已经看的很淡了,无谓生死,也就没了恐惧。
“这位高人,请现身。”我直接对窗外的阴影说,可他没动。
“陈洋,别担心,自己人。”庄周和蔼地说。
自己人?难道是夏掌门?我快步走到窗前,打开小窗,只见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子,背对着我,正站在窗外的小院子里,仰天抽烟,不是夏掌门,夏良月比他要胖很多。
“您是……王小川前辈?”我试探着问,黑气的人族高手,我只听说过两个,均出自紫阳门,一个是夏良月,另一个就是夏良月的师兄王小川,也即是董小诺的师傅。
男子回头,虽年纪不小,胡须有些泛白,却生得仙风道骨,眉清目秀,还挺帅,感觉有点像陆毅版本的诸葛亮。
“你就是陈洋?”男子背手笑问。
“是!”我赶紧从另一扇门绕出来,跪在地上,“晚辈陈洋,参见师伯祖!”
庄周失了势,躲在这里,估计是被龙组通缉了,王小川却选择站在她这边,是不是说明了紫阳门在这起动乱中的态度?如果是,那紫阳,将是我为数不多可仰仗的势力,作为燕雪樱的“徒弟”,我不得赶紧认祖归宗呀!
“怎可行此大礼,快起来吧。”王小川右手扶住我的胳膊,我只觉得有一股暖融融的真气,流入我体内,从我的左臂,经由身躯,去了右臂,而此时,王小川的左手,非常自然地搭在我右臂上,那股真气,又回到他的手里,相当于在我身体中逛了一圈。
“前辈,这是何意?”我起身,不解地问。
“你身上的妖气太重了,我帮你驱除一下。”王小川笑道。
“啊……多谢师伯祖。”我将信将疑地说,感觉身体好像也没什么变化,但这位王小川可是高手中的高手,我还是选择相信他,为何说他的高手?不止因为黑气(须儿也是黑气),上次长白山一役,青龙一人,斗战龙组、阴差府的数十名精英,处于完全压制的优势,而王小川一出手,青龙瞬间怂了,被逼回了妖界。
“进屋吧。”王小川抽完烟,没有熄烟头,两根手指轻轻一拧,烟头上的火,骤然变暗,连烟都不冒了,这是不是吸星大法?
回到小房间中,我把秦琼引荐给她们,虽然很想知道到底龙组内部发生了什么变故,可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先离开这里,王小川说他开车来的,可以载着我们回兰舟市,进而上昆仑山,那里是紫阳门的地盘,龙组局的手再长,也伸不到那里。
不过,我想回盛京,还有很多事情没处理,不能就这么离开。
权衡之下,我做出决定,让王小川把庄周、张安琪和秦琼都带走,去昆仑山暂避,我独自潜伏回盛京,燕雪樱在那边,可以接应我,李须儿应该也已经逃出去了,可以联络上,等我办完事,再回昆仑山与她们汇合。
至于张安琪的妈妈,还有庄周的女儿,现在已被龙组控制,暂无法施救,只能先这样了,她们是人质,人质会比较安全。
张安琪不舍,想跟我一起去盛京,我没同意,她对于龙组而言,价值,尤其是科研价值,要比我大的多,龙组会重点追查她的下落,如果我跟张安琪一起行动,双目标,很危险,还是把她交给王小川“保管”比较合适。
“既然你去意已决,师伯祖便送你一件保命道具吧,”王小川从袖子里逃出一个小口袋,递给我,“这里面,是我紫阳门祖传的阴阳二气丸。”
我疑惑接过布袋,不重,打开,倒出来,是个黑白太极图案的小球,摸起来像是弹力球,就是小时候玩过的那种橡胶球,一蹦挺远。
“师伯祖,这东西怎么用?”我问,随手向地上砸去,想试试弹力。
“哎呀!”王小川迅捷出手,弯腰将弹力球在空中截获,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皱眉道,“小子,这东西万不可乱丢,其爆炸威力足以毁掉整座屋子!”
“爆炸?”我再次接过小球,这东西怎么会爆炸?
“总之,妥善保管为妙,”王小川嘱咐道,看了看自己的表,“时辰不早了,趁现在龙组戒备松懈,你快些离去吧,不要坐高铁和民航,不要走高速。”
“多谢师伯祖教诲。”我盯着他的表看了看,百达翡丽,金表,可真有钱。
张安琪和秦琼送我出来,安琪初经人事,拉着我的手依依不舍,问何时才能再见面?
“最多七天。”我说。
张安琪重重点头:“哥,等你。”
从燕赵超市小姐姐这里拿了一万多块的路费,我出了超市,顺手打个车,开往八王坟汽车站,王小川说的有道理,各大出京要道,肯定都已被龙组布防,只能走小路才能离开。
到了八王坟汽车站,远远就看见,门口有两个穿着体面西服的家伙,戴着墨镜,鬼鬼祟祟的,他们也是蠢,电影看多了吧,伪装的太过刻意,穿西服戴墨镜,不是保镖就特工,龙组的。
我没进去,而是在外面转悠,很快便有个更加鬼鬼祟祟的男人凑过来,悄声问:“兄弟,要发票吗?”
“有车吗?”我反问。
“有,去哪儿?”对方问。
我想了想:“糖山。”
分段儿走,比较保险。
“多少钱?”我又问。
“拼客吗?”
“不,包车。”我说,这个灰色行当,我大概懂一些,上大学的时候,经常坐黑车。
“五百。”
“贵了,三百。”我还价,不还,反而会引起对方怀疑,认为你急着必须要走,身上是不是有命案之类——虽然我穿着校服。
“四百,不讲了。”对方摆手。
“好吧。”我无奈道。
对方点头,示意我跟着他,七拐八拐,进了一个胡同,胡同里果然停着不少非营运车辆,里面都有司机,那人将我带到一台破旧的捷达车旁边,只说“糖山”、“四百”两个词,司机将我上下打量一番,扔了烟头,让我上车。
我坐进后排,司机却没有启动,而是又在车里点着了一支烟,从后视镜里瞅着我说:“小老弟,头回坐车吧?”
“呵呵,你看我像吗?”我冷笑,也掏出烟,点着一根。
“我们的规矩是先付钱。”司机说。
“狗屁规矩,少他妈废话,开车!”我怒道,钱在谁手里,谁就横,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司机一看我这么强硬,沉下脸道:“那你下车吧,我不拉你了。”
我也没吱声,开门就走,司机马上追出来,拉住我的胳膊:“哎哎,小兄弟,跟你闹着玩儿呢,咋还生气了呢?”
“我没闲工夫跟你瞎闹,走便道,如果能两小时内开到糖山汽车站,我给你加两块钱。”我低声说。
“真的?”司机一听要加钱,马上来了精神,因为他刁难我的目的,本来就是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