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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三百二十章 孩子王(二更)
    毕晟进屋前,先观察了他娘一眼,看到毕月坐在炕沿边儿捅咕相机呢,他溜屋里鬼头鬼脑小声对毕月道:

    “姐,给我舀两碗大米。超快稳定更新,本文由首发”

    “啥?”

    毕晟不好意思了。固有的思维模式,使得他想起大米是金贵东西,吃饭还吃不过来呢。又竖起一根手指头说道:

    “一碗也成。那就一碗大米和一碗苞米吧。姐,你快着点儿,我哥在蹦爆米花那等着呢,就村委会树墩旁边哈。人家咱房大爷好不容易不走街串巷了,咱抓紧点儿!”

    毕月眼睛一亮:

    “爆爆米花的?走,我也瞧瞧热闹去!”边穿大衣边叽叽咕咕道:

    “等大米花出锅了,我再给你加工一下,保证能让你吃的不愿意吃饭了。我跟你说,狗蛋儿,你姐的手艺棒棒哒,米老头满嘴香就那破玩意儿,我做出的东西一定比他的香!”

    毕晟不管米老头不米老头,爱谁谁。他就知道他姐和他一样馋就完了。率先带路跑到门口,等着听他娘骂他姐。

    毕月那是一般人吗?根本就没鬼鬼祟祟,进厨房开碗架柜子,大大方方将二大碗放米袋子里往外舀。

    “干啥啊?”

    “蹦爆米花呀。”

    刘雅芳扔下饭勺子凑过来瞅了瞅:

    “哎呦我天儿啊!你小孩儿啊?吃个零嘴还用大米?拿苞米盛点儿就够一说了……”

    毕月转身就走。

    刘雅芳急了:“不拿面袋子装,你用手捧回来啊?再说你不拿糖精就那么干蹦爆米花啊?”

    毕月停脚,囧。她也不知道啊,原来还得拿糖精。

    ……

    不足半米高的破油桶上,坐着一个长圆肚的黑锅,出口那有一阀门。

    阀门用处可大了,如果锅里的爆米花爆好了,将这出口对着麻袋口一放,爆米花就全都蹦到那里面了。

    抽拉拽,抽拉拽,随着一下又一下拉拽风箱,简易炉筒子上的火光越着越旺。

    时间过去了两分钟五分钟,八分钟,跟前儿叽叽喳喳的半大孩子们越聚越多。

    小一点儿的丫头们,有的手指头还塞嘴里。

    男娃子们就胆子大了些,兴奋大叫:“要开锅了,同志们撤!”

    然后有个小头目捂着耳朵先跑,一帮孩子在后面呼啦啦地追,一会儿跑到远处,一会儿再跑回来。他们垂涎又害怕。

    大一些的,像狗蛋儿这种真正的半大孩子们,他们就显得淡定多了,只站在一边儿三五个凑一起好奇地瞧着。

    毕月那就更是比谁都好奇。她哪见识过这个啊?上辈子她九零后,她竟听大哥大姐们回忆从前时说来着。

    估摸着房大爷烧的差不多了,只见他站起身,将这长圆肚的黑锅塞进了破麻袋里,手拧阀门,脚上用力,毕成拽了把毕月让她捂耳朵,而七八岁往下的小孩子们早已作鸟兽散。

    “碰”地一声,米花随着白烟蹦了出来。

    叽叽喳喳的孩子们嗷嗷兴奋地叫着,毕月也可开心啦,她和毕成傻呵呵唏嘘道:“艾玛,一碗能爆这老些呢。”

    毕成没顾上搭理他姐,他正看着毕晟跟小大人似的张罗笑呢。

    毕晟可有模有样了,站在一边儿回身招呼他的小伙伴们:

    “快过来吃啊,贼香!别客气别客气,今儿我请你们!”

    好嘛,这一声令下,新鲜出锅的爆米花,你一把,我一把,认识的,不认识的,全过来抓了。

    都一个村儿的孩子,毕月和毕月也跟着很自觉地招呼道:“来来来,都上前吃,咱大伙一起吃。”

    毕月带小跑的往家里赶,她还得再取点儿大米去,刚她抓了一把五岁小豆丁的苞米花,确实不如大米花香。路过邻居家,她手拎塑料袋,喊道:

    “山杏山杏?你看,这是啥?去,拿屋和你弟弟吃,别在院子里跑了,容易冻感冒。”

    四岁的小丫头梳着丫丫辫儿跑了过来,很有礼貌仰头看毕月:

    “我不要了。姐姐拿的油茶面和长白糕还没吃完呢,吃不完让我娘看见了,她该揍我了。”

    “没事儿,你就说我给你的。来,你先对付吃,等晚上我拿糖炒各种形状的,可漂亮呢,到时候再给你送来。”

    毕月是真心喜欢这小丫头。

    她长的不是孩子中好看的,可懂事儿的让人心堵。

    山杏爹天天进城蹲在供销社门口那,谁家有个零碎活,他就拿着工具上门干活。

    而小丫头的娘呢,也进入正月不招家了。她有一手好厨艺,谁家结婚或者过个大寿,她去做饭挣点儿钱。

    家里天天剩下俩孩子,一个四岁,一个两岁,四岁的山杏还能站在板凳上,非常利索地热饭烧火。

    刘雅芳无奈了,笑骂毕月道:“跟你爹一个味儿!俩败家玩应,你爹请人喝酒,你请人孩子吃爆米花,你们爷俩啊!”

    你说小叔子送小姑子回县里了,本寻思今天轻巧,领着她闺女出去溜达溜达啥的,再瞅瞅毕月,东一趟西一趟的,一会儿拍照一会儿吃的。

    足足六锅啊,这一爆就爆了一个多小时了。给毕月冻的呢,头戴狗蛋儿汗湿的棉帽子,脖子上围着毕成的灰色毛线围脖,她也不耍帅了。这几天刘雅芳天天磨叨让她戴帽子手套的,她都一句话:出门开车,捂它嘎哈。

    而此刻她除了那件显腰条的黑大衣和锃亮的皮鞋像城里人,表情形态上看,地地道道的村妮一个。

    毕月两手交叉,插在大衣袖子里,一说话一吸溜鼻涕,两脚也来回地挪腾着,只不过冻这样还挺高兴,眼里带笑问狗蛋儿:

    “多少钱一锅啊?我说弟,差不多得了,给人钱咱回家吧。”

    “五毛钱打一炮。”

    毕月表情一僵。打一炮?

    好吧,算她污。

    毕月对房大爷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指使俩弟弟,你俩谁去给钱啊?

    房大爷和毕成来回推搡:“可不能要,一个村儿住着。柴火有的事,就是费点儿力气的,又没工没料的。你这孩子,快拿回去,跟你爹说,待会儿我过去瞅瞅他。”

    到了毕成塞完钱就跑了,而毕月借着毕晟的光,后屁股好几个半大小伙子,众星捧月般,一帮人呼呼啦啦地早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