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小气势还很足,拍得那炕桌啪啪着响。
魏漓蹙眉看着他,阿秋也同样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儿。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魏漓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
“事情,没有你,想的,那般,简单。我更急……”
魏漓清楚儿子的要求,无非就是想让他去救人。
自己的女人落入敌手,谁又能明白他的感受,特别是知道女人又怀了身孕,那种感觉无时无刻都是一种折磨。
可这件事情如果做了,却不能将人救出,只会让女人的处境更加艰难,他需要万全的准备。
不能再向上次一样莽撞,明知魏煜不可能放人,还将自己的能力曝露在日光之下。
阿秋瘪着一张嘴,在他眼中魏漓自然是很利害的,至少在这些普通人中利害非常,怎么就不能去救人了。
小家伙瘪着小嘴看都不想看他,魏漓也没心情跟他解释太多,让人送了些吃的进来,每样菜都扒了一点,放了碗在阿秋面前,让他自己吃。
以前用饭粮亲都是亲手喂他,现在跟了爹,跟喂小狗没多大区别。
阿秋眼眶红红,想到成了没娘的娃娃,心里就难受得紧。
魏漓瞄了他一眼,自己也放了筷子。
“堂堂,男子,连用饭,都要,用他人,之手。往后,何以,担大任?”
说教又开始了,要是以往阿秋肯定会在心中反驳自己还是个孩子,可前不久才经历过那些事情,此时他已经没有了那些安逸闲适的想法。
默默拿起碗里的匙子,阿秋开始往嘴里扒那粟米饭。
魏漓不言,执箸给他夹了一点肉。
先前阿玉还没有给他食荤,魏漓也不懂这些,如今跟着自己,他吃什么儿子就吃什么。
很显然阿秋的口味与魏漓相近,吃到油荤最近胃口大开。
不多会,魏漓用好了,见榻上撒了一地的饭也没管,放箸出门。
门外,暗三正在外面等他。
“殿下,纵县城紧闭,城内外不予通行,我们的人根本插不进去。齐二公子连营地也没打算建,我军撤走之后只招了惠王的家眷入城内议事。
听我们的线人来报,惠王二子魏霄,要求拿娘娘换取惠王与姚太贵妃归滨山,被魏煜一口回绝了。”
那场交谈不欢而散,只不过不魏霄等人别无选择,得不到好处,还得帮着魏煜管理滨山事物。”
整个客栈前后都是他们的人,暗三直接就在门口将这件事情禀了。
魏漓点头,暗三又从怀中摸出两封信来,“殿下,这是周公公传过来的信。”
自从往梁州后撤,周进就先回王府那边去了。
两封信都来自湖州,魏漓拿上淡笑了一声,“那些人,倒是,行动快。”
回到房中,阿秋已经吃饱,挪出满是饭粒的位置,正在用帕子细细擦嘴。
魏漓没有理他,去到灯下看信。
两封信的内容都很简短,无非知道他的滨山被占,旧太子邀他出手共谋天下。
以前他不屑与人联手,而今却是有些心动了。
不过万不得已,他并不想走出这一步。
纵县,而今已经成了驻军城。
魏煜下令,将城中居民全部赶走,之后全城只驻守兵将。
好好的一个小县郡以后成了养兵的地方,贸易基本上也废了。
被赶出世代生活的地方,民众怨声载道,可在官方的威憾下又不得不收拾行装拖家带口出城。
等城内的人走光,魏煜又清理了府衙中的那些奴仆,只要是原本有的,全部都换了,人也调去了别的地方。
他的大动作基本也将魏漓当初留下的那几个线人给清了出去,信息由此而断。
城内的情况阿玉也从那些婆子口中听到一些,那些人肯定不会在她面前讨论,不过是她耳力敏锐,听到一些罢了。
想不到魏煜怕成了这个样子!
是的,于阿玉看来魏煜就怕,怕魏漓进来救人才会有这些举动。
这比她相象的还要夸张,据说她所住的这个院子还安排了几百个武将跟弓手。
在她的寝室里装了暗门不说,还做了这么多埋伏。
见识过男人的本事,曾经阿玉还带着一丝期望,此时什么都不想了,只愿男人好好带着儿子,别的走一步看一步。
当纵县的事情传入魏漓的耳朵,他总算带着车队离开那小镇,回归梁州。
这一次的行程比较急,一天一夜便到了。
回到城内,魏漓带儿子去了一趟周巷的白府,说了些什么,不得而知。回府就将自己关在书房一个下午,最后让暗三亲自将一封密送往湖州。
这次归城水先生没有一起回来,魏漓向湖州那边发了什么消息谁也不清楚,周进感觉这是主子给那边答复。
湖州那边,旧太子最近在皇后手里吃了不少亏,正当大家觉得他快要完了之时,不想战事又渐渐趋于稳定,最后居然开始慢慢反扑。
有传言太子得到了一帮江湖人士的帮助,招幕了一支精英队伍,还得了一个了不得的谋士,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他慢慢将失去的领地又夺了回来。
春夏交替,深秋之时,湖溪山之战,皇后的人元气大伤,退守兴州。
兴州离箫城一步之遥,太子军中很多人都提议一鼓作气打过去直逼京中,可魏浩没有那么做,而是调转剑头指向曾经四皇子的封地上原。
上次皇后夺嫡,魏尧的封地已经丢了,那里面的四万人马并不愿意归附旧太子,但也没有参与到皇后的讨伐队伍,就那么中立着。
魏尧也不敢一直在那住着,之后便带着家眷搬进湖州。
这次,魏浩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手握十几万大军,那上原统领根本不敢跟他打,直接就交出兵权降了。
如此魏浩差不多得了近半的彊土,只要滨山收入囊中,何愁大事不成。
是的,收复上原就是为了隔壁的滨山。
这也是跟魏漓之间谈好的交易。
纵县。
是夜,阿玉刚刚洗漱完准备入睡,便听见隔壁房有很急的脚步声,不多会,一些熟悉的争吵声又传进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