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男人留下的血脉,到最后理应交给雷家。
万飞英早已经想好了,拉着儿子的手,交到雷滈的手上。
“太后……”
雷滈欲言又止,默认了她的做法。
“母后,母后……”
魏晟想过去拉她,却被死死地抓着。
雷滈带着人出了堂间,留下万飞英身边的几个亲随,带着别的人下山回城。
而此时,关于良王向京城挺近的消息不径而走,整个京中已经乱了,不少人来去匆匆,一些官臣人家也开始收拾东西出城避难。
雷滈的车驾行至城门,路直接被堵,他掀开帘子看了一眼,气极难忍,直接让身边的护卫举刀开道,有不按秩序者,格杀无论。
很快,雷滈的马车通过城门,他带着小皇帝没有回皇城,而是去了自己的府??。
国公府大门,已经有一队人马在那等着了,雷家人也收拾好行装,正等着雷滈回来一同出城。
而今京城跟一座空壳没多大区别,人马已经被全部带走,连一丝丝抵搞的力气都没有,除了逃,里面的人别无选择。
雷滈带着魏晟入内,在那等着的国公夫人快速走了上来,说了一下府里的情况,抱着魏晟又是一阵泪奔。
突如其来的亲人,魏晟是懵的,要说感觉肯定没有,他只觉得很怪,麻木地跟着上车,如同一个提线的木偶。
雷家家大业大,人员众多,雷滈有七子八女,除去喜欢钻研佛学,隐姓埋名在沙梵寺过闲鹤云游的小儿子被杀,而今府中的孙辈还有二十几个。
有他这个国公在,儿孙们都有在朝中任职,如今国破,他们肯定是要一起走的,不然到时被俘,第一个死的便是他们。
几十辆马车,将国公府前面的长尾街都占满了,有些朝中大臣听闻镇国公离开,匆匆赶过来想要一起同行。
雷滈也不是不尽人情,护着在车队里随行不可能,跟在后面可以。
一行人浩浩荡荡从东门向北方,想要到更远的凌城躲避。
而就在车队出城后不久,沙梵寺起火,那个叫松露堂的闲居消失殆尽,葬送了两个亡魂。
此去凌城行程二天左右,等他们去到半路,良王的大军已经入京。
差不多空出一半的上京,留下的那点守军直接投降,敞开城门迎接良王入京。
一别几年,魏漓再次踏足这里,身姿跟以往已经不同。
那些没有跟着雷滈一起离开的官员跪倒在半道上,恭迎良王回京。
这些显然便是见机而动的归降者,魏漓淡淡一笑,骑着马从人群之中直接穿过。
众人不知道良王的意思,后背直接渗出了一层冷汗。
魏漓带着一众亲随直达皇宫,里面的太监宫女也跪了一地,还有一些士兵架刀警戒着。
就算宫里没主子了,皇宫当然也要有皇宫的威严,怎能让这些人胡乱来。
魏漓人还没到京,却早已经做了安排,不知何时起,皇宫禁卫队里也有他的人了。
“传令,上朝。”
魏漓站在大殿外面对身后的白英吩咐道。
白英领命而去,在朝中降臣的帮助下,将没有离开的文武百官叫到颐和殿。
良王有请,众人不得不从,有几个贪生怕死的直接被那些士兵从府中扲了出来,扔上朝堂。
魏漓已经在殿中等候,身边站着水先跟一众官员。
战战兢兢从外而入的那些大臣本想下跪叩安,去到才发现良王根本没有坐在皇位上,而是在下面加了一把椅子,乃平时里上朝时镇国公所坐的位置。
俊逸非凡的男人神情严肃目光阴冷,就算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也让人莫名生寒。
大家不明所以,不敢随便行动,低垂着头只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魏漓等人来得差不多了,便由身边的周进开口,让大家跪拜皇位上的先皇牌位。
崇光帝的牌位不知何时摆在了上面,正俯视着众身,那种感觉只觉诡异。
百官下跪,喊声震天,有些还很应景地哭了起来。
魏漓眉头皱了皱,很不喜欢这些做表面功夫的人,可朝中这些人并不少。
应该有的形式走得差不多,皇宫之中那些皇子公主们也全部被叫过来了。
其实除去镇国公带着雷滈逃离,别的皇子公主匀在各自府中或是皇宫里安然住着。
魏漓打出的旗号是为父报仇,跟他们没有多大关系,而且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皇位异主,他们的地位并不会受太大影响。
人到齐了,魏漓从椅子上站起,缓缓开口道,“带左仙进殿。”
“带左仙进殿……”
招见的声音由几个太监从内传到外,不多会,散乱着发髻,满身污泥的左国师被押了进来。
他身上有伤,肩头跟脚踝上可见血迹,是在逃跑的路上被抓回。
“良王殿下,我夜关天象,有大不祥之兆啊!天下恐有生变,请殿下差人取我八卦命盘,为殿下解惑。”
就剩下两口气的左国师,为了保命,还在殿中招摇撞骗。
魏漓只觉得好笑,转头正想对下面的一众人说点什么,却发现大家根本没有关注地上那个人,而是一脸震惊地盯着自己看。
天生患有口疾的良王好了?
刚刚他们听到了一句完整的话,毫无疑问出自良王之口。
是了,听到传言,良王找到一江湖神医入府医治他的口疾,想来已经好了,没想到这么快。
众官员相互看看对方,震惊之后有些人开始小声说起话来。
“肃静。”周进不悦,殿下没有杀了这些家伙,他们胆子就变大了。
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魏漓收回视线,见地上的左国师望着自己,一副乞求的模样,叹道,“便是此人,与万飞英,共同谋害,我父皇。”
他虽告知了天下人,他的口疾正在治疗,不过为了能够真实,此时说话也就是控制在五字以内。
“殿下,良王殿下,彼人冤枉啊。一切都是万皇后所做,是她将毒药参入先帝的药引之中,日积月累才会毒发,彼人并不知……”
左国师的话并没有说完,魏漓挥袖,手起刀落,地板上直直掉落下一棵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