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袍女子落地之后,不再采取所谓的进攻,而是倒退而去。
其他三人适时上前与之并肩,四人选择站在同一排。
“今日果然是个好天气,特别适合以武会友,在下判官笔,请阁下赐教。”那个穿黑袍的男子说道。
橙袍女子与青衣人靠得较近,两人四目相对一下。橙袍女子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事情顺利。青衣人则看了一眼之后,又望着徐庸铮,不知目光落在徐庸铮的脸上还是右手上。
徐庸铮感觉形式可不妙,按照这个架势下去,他的处境势必会变得更加的被动与劣势。他左手的金戈剑横放在胸前,剑柄朝外,俨然已有出鞘的趋势。
“以武会友?我看不必了,我这种人暂时还不需要什么朋友。”徐庸铮拒绝道。
“你个小剑客可倒是执拗得很哩。连我们八大山岳的面子都敢不给,你这样子拂逆我们,还真的是少年可畏,不自量力呢。”祝老三怒道。
“出门在外,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好。”那双手持判官笔的人说道。
这话说得还算是有道理,不过徐庸铮也不会傻傻全部相信。
“呐,我就说你这话说的有问题吧,干脆就把实际想法说出来呀。他们这四人哪里是以武会友,以车轮战来讨教,分明是另有所图。当然,你也别太实际了,你也知道你这张嘴有时候说话太伤人了,他们可不像我,不一定能受得住的。”诡在一旁幸灾乐祸道。
徐庸铮听到诡的搭话,认真地说道:“我这人习惯不太好,不太会说话。”
“说话可是门学问,可以慢慢学。至于习惯嘛,也可以慢慢改的。”青衣人笑道。
“我这个习惯却不同,就是不怎么会手下留情,刚才比试中,好几次金戈剑险些出鞘。至于我这剑的脾气,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比我这主人还要不好。它可是一出鞘就要杀人,非得痛饮一番心血不可。”
四人微微错愕。
对于这类托大的说法,光头大汉非常看不惯,他不服气,也毫不客气说道:“那你的意思是,你刚才手下留情了?谁要你手下留情了吗?再说,你就这个实力,说什么大话呢,不怕闪了舌头么?”
徐庸铮看到光头大汉这样,依旧懒懒说道:“方才与你们两人的比试,我是有些乏了。说出来你不信,我的右臂有些发麻,头也有些发晕。若是再比下去,我怕。”
青衣人听后一笑,说道:“怕什么?怕我们杀了你不成?”
徐庸铮摇摇头,表示否定,接着说道:“我这会儿脾气不怎么好,甚至可以说有些差。,而脾气差到极点时,我就会想杀杀人。”
“真若这么说,你是个杀星不成。”判官笔说道,脸上表现出不悦。
“我不想说谎,可我此刻真的想要杀人了。”徐庸铮说这话时。眼神突然一变,变得有些狠戾起来。明明方才也是两柄剑在他手上,可是此刻看起来,他才像真的拔了剑,拿出了自己的武器。
诡则在脑海中树起了两个大拇指,对徐庸铮表示赞赏。这种拿捏出来的高手腔调,正是出自他的杰作,只是不知道是徐庸铮学的快还是他教导有方,在诡看来这次必然是他教导有方,不然,徐庸铮身上这种高手的气势怎么可能完全出来了呢?
“尤其是杀一些心怀不轨之人,我的心里会畅快很多。”徐庸铮嘴里继续吐出这些字来,他右手玄意剑终于正握在手里。而四人都知道,徐庸铮颇为有名的金戈剑不久后也会出鞘的。以祝老三的狼牙棒打头阵,再用橙袍女子善舞,然后以判官笔专攻徐庸铮神门穴,至于最后青衣人收尾。这种一环套一环的设计,是他们近来想到的套路。而选择用在徐庸铮身上,不得不说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狼牙棒敲震徐庸铮右手,加上橙袍女子的麻痹,最后判官笔的猛攻徐庸铮右手,这就是四人针对徐庸铮手中剑而打的好算盘。至于八大山岳的名号,他们是想用就能用的,而且也能以这个名号去领赏的。因为他们其中真的有八大山岳的人,而且是说得上话的人物。
判官笔依旧上前,皮笑肉不笑道:“那你更要和我切磋切磋,说不定你会更畅快一点呢。”
“刀剑无眼。”徐庸铮盯着这判官笔的眼睛,好心提醒道。
“生死由命吧。”判官笔脸上无肉,颧骨突出,他脸上笑意不减,可是眼睛中的狠厉没能逃过徐庸铮的感知。原来,他是打算下杀手的。
那一双判官笔在黑袍男子手中,并没有玩出什么花样来,反倒是目的性极强,而且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不断攻击徐庸铮右手神门穴,这神门穴就是手腕处。如此明显招式,徐庸铮怎么会上当呢。他选择用右手玄意剑回转起来,运起剑道卸字诀一一拨开。判官笔毫不气馁,依旧井条有序地攻击徐庸铮的右手。那两支笔三番四次与徐庸铮的神门穴错过,不过距离却越来越近,这样下去,总会有击中徐庸铮手腕的那一刻。
事实上,若不是徐庸铮说的手臂发麻,头有些晕,判官笔不会选择如此冒险。他全不采取防守之势,只因为他不想让前面两人的努力白费。
徐庸铮只觉得右手越来越沉,玄意剑渐渐变慢,好在玄意剑够大。不过那判官笔好像变得越来越迅速精准。甚至隐隐可以预料到徐庸铮玄意剑的动向了。这是料敌先机?
“徐庸铮,你若再不拔出金戈剑来,我可以告诉你,今日你一定会在这阴沟里翻船的。”诡提醒道。
徐庸铮闻言,便不再迟疑,金戈剑鞘直朝那三人方向激射出去,然后他左手也反握金戈剑,金戈剑显得异常激动。
形式一下有变,徐庸铮金戈剑就好像入了乱局的猛虎,逮着那双判官笔就咬。判官笔面对金戈锋芒,如何还敢一直保持进攻之势呢。因为判官笔很快发现,徐庸铮左手使剑丝毫不比右手差。而那其他三人见到后,更是若有所思,心里面又多了一些判断和思考。青衣人更是露出了古怪的神情,如此自缚右臂的打法,莫非他本就是左手剑?其实这算是徐庸铮有意给四人的错觉,他将右手反手剑用得没那般灵活,而关键时刻,这右手玄意剑指不定能派上大用场。而他左手金戈剑的猛攻,更是加深了四人的错觉,而达到了徐庸铮的目的。
“专攻左手。”橙袍女子好生提醒道。
判官笔闻言,双手兵刃重新振作起来,开始转换目标,攻击徐庸铮的左手。他的判官笔也开始有了变化,一手快,一手慢,却后发先至,比刚才显得更加精准,笔直地戳向徐庸铮左手的神门穴。
还真是痴人说梦。徐庸铮心里一声冷笑。
他左手挽了一个剑花,然后左手金戈剑一变,举剑直刺那人胸膛。
判官笔右手一横,笔上用力就架住了。然后他身子微微左倾,左手那支判官笔疾刺,眼看就要扎进徐庸铮左手神门穴之上。
徐庸铮右手反手剑挥出,这玄意剑的速度极快,较判官笔后动,却后发先至,刚好砍在那判官笔的肋骨之上。判官笔本想着右手之兵可以回转来守,可是徐庸铮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判官笔被打落在石壁之上,然后顺着石壁滑下,倒在地上。
这一番出手狠辣,徐庸铮丝毫没有留手。
“你······”青衣人震惊道,“你为何要下如此杀手?”
“难道不是该问问我,我的右手为何还能动吗?”徐庸铮挥了挥一下右手,想把那些怪异的感觉甩出来些许。
“那三叠浪确实不凡,短期之内能够让我右手手臂加手腕麻痹,想不到你们对于穴道的研究如此之深。可惜,我是双手使剑的。”
祝老三一把按住那判官笔,检查他的左肋。可是仍然止不住判官笔那鲜血从嘴角涌出,判官笔的精神也变得十分萎靡。
“至于这人一双判官笔使用的笔法,专攻我手腕处,我也就明了了,原来这江湖真的有人如此去做,而且做的如此卑鄙。”
“我不懂那些。我只知道,开始说好的以武会友,此刻你却在杀人。这种说法如何说得过去,你非得替我兄弟偿命不可。”祝老三望着判官笔脖子一歪,就昏迷过去,气愤不已。
对于光头大汉的一顿胡搅蛮缠,徐庸铮笑了。这前番说好的“刀剑无眼,生死由命”,此刻是万万不会被提起或是认可的。而一旦徐庸铮死在那判官笔之下,恐怕没人会记得这是在以武会友。有时候江湖就是这么奇妙,它虽不言不语,却能培养出这么多性格迥异的侠客。真要说这世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或许才是唯一千古不变之真理。所以徐庸铮懒得和光头大汉浪费口水,干脆也不去反驳他的眼瞎。
“好呀,就是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徐庸铮一开始对这些人怀有戒心的,此刻心里没有多少落差。他有诸多坏习惯,而不经意相信他人便是他最大的坏习惯。可在这江湖中,这却是绝佳的防身妙计。
光头大汉重新拿起狼牙棒,橙袍女子也往前走了两步,二人准备好来收拾了徐庸铮。
就在此时,徐庸铮的身后又传来一道声音。
“真是让我好找呀,徐庸铮。”
这声音戏谑的成分居多,有几分终见故人的喜悦或者终将报仇的期待。不过就目前徐庸铮这个情况,怕是来拿徐庸铮悬赏的可能性要更多。
徐庸铮往后微微一撇,眼神一亮,想着这不正是当初剑幕那几人吗?怎么今日也来找我了?莫非他们也是为了悬赏而来的?这一番考虑之下,他彻底作好了死战的准备。
李玉宇走到徐庸铮的身旁,冷冷朝徐庸铮说道:“怎么了,见到我们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