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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应劫
    三柄剑悬在徐庸铮身前,感受着徐庸铮无尽的战意,金戈剑竟是发出了丝丝颤鸣,极为兴奋。而玄意剑位于中间,岿然不动。逆流剑则显得有些不安。

    三柄剑秉性不一,此刻不得不为生死而战。

    徐庸铮只觉自己眉心发烫,只有诡才能看到,他整个的识海里面,山峦起伏,波涛壮阔。

    玄意剑首先动了起来。它与徐庸铮心意相通,在徐庸铮的气机操纵之下,玄意剑重新有了生命灵性一般。

    一剑起,顾前不思后,一剑扬,顾左不思右,最后,一剑落,顾下不思上。

    玄意剑下凝聚了数缕黄沙,黄沙交汇,从涓涓细流迅速汇成了一条广阔的大河。

    沧龙意境再起,玄意剑居于黄沙之中。

    君不见,沧茫之水天上来,奔流至海不复回。

    君不见,滚滚黄沙散星辰,龙卷似柱覆天宫。

    只见那广阔沙河在玄意剑的牵引之下,渐渐呈现一个小漩涡状,漩涡越变越大,越转越快,犹如龙吸水一般,不断吞噬黄沙。到最后,那条龙竟然真的活了过来。只见一条黄色巨龙,从地面崩腾而起,气势磅礴,一飞冲天,场面一时蔚为壮观。

    一股蕴含着毁灭的,静寂的气息从那黄色巨龙身上传来,玄意剑就在其中那支最尖锐的龙牙。

    徐庸铮自知此次对决凶多吉少,所以,在沧龙意境演化完之时,另外两柄剑也同时动了起来。

    徐庸铮右手持着金戈剑,于空中挥砍数下,意境再起,正是他方才使出的折岳意境。

    片刻间,空气中白雾弥漫,他锋利的金戈剑之下平白生出一股厚重之意。那便是一座山。

    古有巨人,身若天高不可侧,力敌万钧不可量。挥臂折断山岳,山体拦腰被折,其痕如镜面。

    巨人感之,知其锋利,感其气势,以手称之,抚之。使臂如兵,如刀似剑,遂有初代兵,锋利无比。

    以剑之势,折山断岳。

    此刻,徐庸铮的身后竟然出现了一座山,巨石嶙峋,山高十数丈,可见其顶。

    徐庸铮神情严肃,右手金戈剑陡然变动,犹如一道雪亮的银光在剑中闪烁,锋芒无可阻挡,恍惚之间,一道雪白的光芒如闪电划过天际。

    天地无声,那满是巨石的高山,此刻被徐庸铮的金戈剑不断切割开来,山体顷刻间,变成百来块巨石,空中携带千钧之力往下砸来。

    巨石声势浩大,非是寻常人可以抵挡。

    因为白雾弥漫,所以谁也无法见到徐庸铮的其他动作。

    别忘了,徐庸铮的左手还有逆流剑。

    他的左手也动了起来,逆流剑在空中左挥右撩,于是,就出现了两道相交的笔划,与各自中心处相交连,这便是互通的意境。

    他重复数次,那些白雾更加的浓郁,徐庸铮的身后仿佛出现了一条巨河,河水汹涌,滔滔不绝,也不知流过了多少里,来到峭壁前。

    河流川留不息,遇到巨石拦路不得过。

    徐庸铮逆流剑凌厉无比,生出切割之意,所以一下切开了巨石。

    巨石破碎,河道通,河流得顺势而前冲不已。

    其上有巨龙张牙舞爪,择人而吞,其下更是两道意境交融,奔腾不息的河流带着巨石,气势汹汹侵袭过来。

    白丁又该如何应对呢?徐庸铮盯着白丁,想要看清他怎么出手?更想知晓这逍遥之人的手段。

    可惜,白丁让他失望了。

    双手负后的白丁终于亮出了他的右手,嘴角轻轻一扬,然后右手纸扇轻轻往下一点。

    “雷池。”

    人常言,不敢越雷池半步,雷池是何许物也?世人仅凭想象,可知是一座布满雷霆的阵法。而谁又真的见过雷池呢?

    白丁话音刚落,纸扇一点,四道粗若合抱之木的天雷便瞬间落下。

    若说刚才圣子借圆盘发出的雷霆之力势若毛毛雨,那么白丁此刻发出的雷霆简直就是携带灭世之威的天雷。

    巨龙张牙舞爪还未落下,闷雷之声轰隆隆响彻天际,黄色巨龙被天雷一瞬斩下,整个身躯支离破碎,最后颓然消散,而玄意剑虽有意搏杀,奈何经不住天雷斩击,气机尽数散去,只能不甘落地。

    余下那两道交融的意境更是被天雷轰得支离破碎。

    徐庸铮哪里肯就此放弃,他做出选择的同时,也将自己的性命也都赌了上去。

    他不敢有丝毫迟疑,迅速运起手中两柄长剑,于空中翻飞横掠。

    金戈剑和逆流剑在他的手中渐渐化成一道冷光,寒气逼人。

    徐庸铮的眼睛也变得整个通红了。

    两柄剑在徐庸铮的挥舞之下,不停地发出剑气,每一道剑气均是一丈多长,它们闪烁着黑色的光芒,似一道道黑色镰刀,前来收割性命。

    “也罢,就让我助你一臂之力吧。”

    诡在徐庸铮的识海中,也是光芒大盛,整个身子发出了七彩的光芒。

    徐庸铮本欲枯竭的气机犹如枯木逢春,涸田遇水,迅速得到补充,于是在徐庸铮的气机加持之下,那两柄长剑发出的剑气再涨,黑色光芒大盛。

    黑色剑气呼啸似狂风怒吼,终于是交汇成一团黑芒,似不可抵挡。

    寒仙子彻底地愣在一旁,不知所措,而圣子也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些发凉。

    徐庸铮一连二十多道剑气汇在一处,那团黑芒也渐渐完整了,似一个发出黑色光芒的星体。

    “黯无生机,黑芒若灭,这一招,就叫黯灭吧。”徐庸铮心诚所致,已经到达了极限。

    谁料下一刻,噗呲一声响起,黑色光芒的中心竟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点。

    这一点比米粒还小,却比珍珠还要白,在一团黑色当中更加醒目,可它偏偏就出现了这里。米粒的白点出现之后,黑色的光芒之中就出现了一丝丝裂痕。

    那些裂痕极不规则,似蜘蛛吐出的一根根丝线,是那样的脆弱又美丽。

    这凝如实质的剑气,竟然还是没有挡住白丁。

    裂痕继续扩大,黑色球体之上犹如撒满一张蜘蛛网一般,刹时间黑色球体变得支离破碎。

    等到徐庸铮艰难地睁开眼,只看见一只白皙的手便出现在他的的身前。

    那只手是那般柔弱,是那般洁净,是那般完美。这样的手,分明是女子的手,分明是只能拿起扇子,风花雪月的手,不该用来杀人。

    那只手的三根手指弯曲在一起,唯独食指和中指并立在一起,似一个战书,更似一柄剑。

    既然是剑,自然是取人性命用的。

    徐庸铮不去看白丁的眼睛,只得半蹲下身来,将金戈剑和逆流剑交叉在身前。

    并指作剑和真正的名剑铁剑碰撞在一起,又当如何呢?很快就有了答案。

    烁今榜上有一席之位的金戈剑断成了两截,逆流剑也不能避免地破碎了,碎得干脆。

    这时,那柄剑还未停止杀戮,白丁也没有任何惜才的意图。

    那柄剑最后插在了徐庸铮的眉宇之间,更是插-进了徐庸铮的识海之中。

    徐庸铮的眼睛终于是闭了起来,鲜血不仅从他的嘴里不断流出,更是不停地从他浑身上下的伤口中流了出来。不消片刻,徐庸铮已经像是在血水之中浸泡过的一般。

    白丁缓缓走回马车之前,对圣子说道:“你可愿跟我走?”

    圣子见到白丁如此做派,哪里敢说半个不字,若小鸡啄米般不停点头,道:“愿意,愿意。白公子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这个圆盘就是你用来算轮回的吧?”

    “禀公子,这可不叫圆盘,这叫八卦图。”圣子不再自称为本圣子,很快就熟悉了这个新角色。

    “你可有彻底掌握?”

    圣子笑着说道:“公子不用担心,用来帮公子争夺天下,肯定不成问题。”

    “大哥哥,大哥哥······”

    此时,程果果偏偏醒了过来。见到徐庸铮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她甩开寒仙子的拥抱,几步就跑了过去,趴在徐庸铮身上,想要把徐庸铮扶起来。

    “大哥哥,大哥哥,你不要死呀,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呀。”

    “我是果果呀,你答应要送我回家的。”

    “大哥哥,你说话呀。”

    “大哥哥,快起来,我们回家了。”

    程果果泣不成声,而圣子看着她这个模样,对白丁笑道:“公子,你看,我们要不要斩草除根?”说话间,手往脖子上做了一个一抹的手势。

    白丁摇了摇头:“不必了,她不过是小女孩。”

    这话说得,莫非就是个小男孩就可以杀了?小女孩就有如此特殊待遇了?圣子在心里腹诽着,可是脸上却不敢有丝毫异议。

    程果果接着哭泣道:“坏人,坏人,你们全都是坏人,都不得好死。”

    “迟早有一天,我要给我大哥哥报仇。”

    圣子听到这话,哪里还会心慈手软。可是他左脚刚要迈出的一瞬间,他明明背对着白丁,却还是清楚地感觉到白丁的眉头一皱。这可真是邪了门了。不过一想到白丁的实力,也不再纠结。逍遥,那可是触摸到了天道的人。

    程果果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

    “我一定要上荡歌山,我要去当荡歌山的圣女,拿到他们的镇山之宝再来救你。”

    这个声音极轻,可是白丁听得一清二楚。

    “荡歌山的镇山之宝是个什么东西?”

    圣子一听白丁提出这个问题,解释道:“我这八卦图就是镇山之宝呀。”

    寒仙子听着镇山之宝,脸上却没有多少波澜。白丁轻轻看了一眼寒仙子,发现并没有自己想要的讯息。

    而程果果嘴巴里依旧念念有辞,“一个半吊子的圣子,拿着半个的镇山之宝,就敢出来招摇撞骗。”

    白丁仔细看了看圣子手中的八卦盘,果不其然,他猜想的不错。八卦盘中间是残缺的。

    “你先告诉我,你现在能不能算出轮回所在?”

    圣子低着头,挣扎片刻之后,摇了摇头道:“暂时还算不出。”

    “那好,我们马上上山。”

    圣子没有想到白丁居然做出了这个决定,对于上山,他却是万分抗拒:“要不,我就在山下等着公子归来。”

    白丁脸色一寒,手中纸扇指着车厢外面的座位。

    两人就这样离去,留下寒仙子一片茫然。

    此时,苍山之上,另一处怀仁亭里面,正在进行着一盘棋局。

    白玉石桌之上,两杯清香的茶,茶香环绕,动人心脾。茶名古语,寓意古老相传,其味不可尽语。

    一老人青袍儒士打扮,将手中的那把白羽扇放在桌上,那枚青玉却悬在空中。

    桌上无棋盘,纵横十九道,皆是老人一手刻在玉石之上。

    老人挥指一弹,又将棋子落在空白处。

    对面依旧是那个中年人,他身着白袍劲装,头顶血色玉佩别在腰间。

    他的眼神藏锋,眉角似剑,一头长发,浑身上下尽是洒脱不羁。

    他手中的那柄剑却是说不出的威严气派。

    棋局已到中局,中年人的黑子却被他捏在手中,无从落下。

    “道友,你倒是快一点。”

    中年人依旧是皱着眉,似乎是在为棋局思索。

    下一刻,他感知到南方有所变故,黑色棋子落在了棋盘之外。他伸手就要去拿那柄长剑。

    儒士打扮的老人赶忙捏住中年男子的剑鞘,阻止道:“道友,且慢,如今是我请你下棋,不是让你去杀人。道友不必动怒。”

    白衣中年人疑惑问道:“你没感觉到吗?有人出手乱了天机。”

    儒士模样的老人摸了摸胡子,说道:“道友,我都见怪不怪了。我这方世界里,数百年来,乱了天机的人可不在少数。”

    “我倒是忘了,你还有这等修身养性的好本事。”

    老人将那柄扇子拿起,说道:“当日就在这怀仁亭里,我三次推演,都没有给那个孩子算出个究竟来。倒是你那方世界里,出了一个逆天改命,杀伐果断的孩子,现在看来应该是要称帝了吧。”

    “我执掌之下,称帝本来就要容易许多,哪里像你那方世界,还需要气运几多,真不知道是何人设下的规矩?这世界本来就是实力为尊,弱肉强食的。那个孩子,若是你真打算不管,那就我来管。大不了,我再给他设一个帝位。”

    “你看,你看,你这个性子又上来了。这件事哪来这么简单?当年我救下那个孩子之后,我就一直在想,我是不是也已经沾染了因果了?”

    白衣中年人晒然一笑,不以为然。

    “若是都这般惧怕因果,不若我们也不必修道,躲在那九幽之下,就学那只缩头乌龟一样就罢了。再说,我们这种境界,哪里还有什么因果可言。”

    “道友所言甚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当日是你说那孩子生性凉薄,恐怕无情,嗜杀无道,我才赠你那个功法,可如今了,倒真是成全了你们的有情有义,为了一个小娃娃,就送了自己的性命。再说,你们那方世界怎么还有人可以进那个殿子?那个殿子我当年就说要一剑毁了去,你偏偏不答应,还和我说日后自有安排。好啦,这就是你的安排?”

    “道友息怒。息怒。且听我慢慢道来。当日我为那孩子算卦,最后一次,竟然算出了寰宇莫可测之古怪卦象,你这让我如何不担心呢?我现在担心,我当日真的看走了眼,那孩子是应劫之人不错,恐怕非但不是救世之人,反而是灭世之人。”

    “总之我不管,我的功法已经送出,你现在不认他是你造化界中之人,那就把他好好地送回到我修罗界中来。至于最后是救世,灭世,都与你无关。”

    “若是真的如此简单就好了。这孩子自己在造化界中还有几度劫难未完成, 就算是要走都不成。”

    白衣中年人站起身来,一手就要抽出自己的长剑来。

    “停停停,道友息怒。”儒士模样的老人终于开始急了。

    “我的意思不是不救那个孩子,而是接下来我们要看清楚了,不能再这样糊里糊涂了。”

    “说得简单,如今天机未明,怎么看清楚?莫非,你到了那圣人之境?”

    老人有些羞赧,道:“道友莫要取笑我了。”

    “我的意思是,那柄凶剑现在就可以放到我造化界去了。”

    白衣中年人哼哼一笑,“原来,道友在这里等着我。果然是儒士得道的。我开始还有些不信,现在算是看清楚了,道友肚子里面的花花肠子,我是拍马莫及呀。此时凶剑现世,确实是可以早些看出天机不假,可那个孩子心性不够坚韧,哪怕得到我的功法也未必能驾驭住那柄凶剑,凶剑泯灭人性,势必使他入魔。这时,哪怕他本该是救世之人,也会变成灭世之人。倒真的成全了道友的救世之功德了。”

    “不过这样一来,灭世之劫,道友真有把握凭一人之力抵挡住?”

    “凶剑泯灭人性不假,若是道友的功法配上我的功法呢?早在当年,我就将我的功法尽数传给了他。换言之,他是两界之中,唯一一个掌握了两道无上功法之人。这样又当如何呢?”

    白衣中年人看着儒士一脸的自信,不由得有些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