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苑美知子的父亲,似乎早就从安原美代子哪里得到消息。
一早的时候,就知道郝平今天似乎有什么新的想法,依旧等在正厅等着安苑美知子和郝平过去。
“好大的阵仗啊。”
走到正厅门口的时候,安原家的舍弟们又等在门口,似乎比起昨天,人数还多了一些。
安苑美知子依旧仗着自己的身份,恶狠狠地瞪着他们,活生生地带着郝平走了出去。
“害怕吗?”安苑美知子问。
“害怕肯定是害怕的,只是都答应了,要带你回去的嘛。”知道了所谓的极道确确实实是黑道的时候,郝平也不得不收起一开始开玩笑的心态,回答。
“不过,在那之前,你是不是先把我的手放开?”郝平苦笑道。
刚刚从一群舍弟哪里走过来,为了避免郝平出事儿,安苑美知子是一直拉着他的手走过去的。
现在都已经走过了舍弟们的人群,安苑美知子还恍然不觉地拉着她的手,“我觉得,你再拉着我的手,就真的要被你爸的小弟们乱刀砍死了。”
他刚刚可看到了,安原家的舍弟们,手里拿着的是真真切切的打刀,开了刃的。
“呀——”安苑美知子把手轻轻一松,跳开两步,“那个……我是担心郝平桑被他们……”
安苑美知子红着脸急切地解释,看起来有些慌乱,手都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放了。
倒是郝平心里没鬼,所以很容易释怀,笑道,“先不说这个了,先把事情办完吧,回去休息一阵,明天还要赶往下一个城市呢。而且亚美和七瀨都已经来邮件询问情况了,都等着你回去呢。”
说完,深呼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安苑美知子的父亲和姐姐就坐在正厅,等着她和郝平。
“啧啧,真吓人。”安苑美知子的父亲手里,似乎正拿着一把日本刀,具体是打刀还是野太刀还是什么刀,因为刀刃实在有点吓人,郝平也没有心思去分清。
倒是安苑美知子的姐姐安原美代子,似乎有点不满地坐在一边,出乎意料的是没有穿着昨天的牛仔套,而是穿着黑色的小西服和一步裙,头发也认真地梳洗了一下。
不过郝平和安苑美知子似乎都把注意力放在安苑美知子的父亲身上,没有注意到这一块。
安苑美知子的父亲正在拿着手里的日本刀,用布轻轻地擦拭着手里的武器,似乎没有看到郝平和安苑美知子的到来。
“安原先生,我和美知子是来告辞的。”郝平走过去,和安苑美知子的父亲面对面席地而坐,深呼吸了一下,说道。
“美知子?!”安苑美知子的父亲听到这个名字,似乎有点不满。
在昨天的时候,郝平依旧是以“安原小姐”来称呼安苑美知子的。而且安苑美知子的真名,应该是“安原美佳子”,就算是换个亲昵的称呼,也应该是“美佳子”而不是“美知子”。
郝平当然知道这一点,而且还是故意叫做“美知子”的。
换句话说,郝平在表明他的态度——他只承认安苑美知子这个名字,至于安原美佳子,他不承认。
“安苑小姐和蔽社是签了长约的声优,今天本来应该在大阪进行宣传活动,现在她没有成功履约已经是违反了公司的规定了。后面还有好几场活动以及一些计划,虽然在您家住的很好,但是我们还有事情,就不继续打扰了。”郝平侃侃而谈。
但是结合之前的事情,毫无疑问是承认了安苑美知子的声优身份,也就是说,拒绝了之前安苑美知子的父亲要求他不在担任安苑美知子经纪人身份的要求。
“合约?”安苑美知子的父亲皱眉,“违约金我还是出得起的。”
他以为郝平是在拿合约的事情做借口,所以马上堵上了这个借口。
事实上,郝平也的确是拿“合约”做借口,但是并不是以此为屏障,只是单纯的给安苑美知子的父亲一个台阶。事到如今,他依旧希望能够以温和的方式解决问题。
但是从情况来看,似乎温和的方式解决不了问题了。
“如果安苑小姐有意解约的话,自然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了。在没有得到安苑小姐个人的同意下,我们这边也没办法单方面解除合约。”郝平依旧是把事情不咸不淡地回了回去。
虽然和极道讲道理不一定有用,但是肯定是要有理才行。
口舌之利上面,先占据上风才能在后面的谈判中,获得优势才行。
“郝平先生,我以为昨天的事情之后,你应该会理解我作为一个父亲的想法。”安苑美知子的父亲眼看讲道理没法聊了之后,换了个策略,开始讲情。“不论怎么说,美佳子她到现在还没有完成学业。我希望她不要再误入歧途,我想送她去留学……”
“那是安苑小姐的个人,我不好多说。”郝平虽然不知道极道大小姐为什么一定要读书的道理,但是他还是板着一张公事公办的脸。“虽然安苑小姐是我们旗下的签约声优,但是我们对于她的个人私事上面也不好插嘴,我们充分尊重她的个人意愿。”
“我们还是很尊重每一个员工的个人权利的,我们事务所是合法事务所,不会随意侵害声优的人权。”郝平正声道。“当然,我希望安苑小姐注意下,以后不要再像这次一样,因为个人问题导致工作无法正常完成。”
“是,非常抱歉。”安苑美知子憋着笑,好像真的被训斥了一样,低头认错。
安原美代子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个人在一边装模作样,忍不住挑了挑眉毛,不过却没有说话。
安苑美知子的父亲吹眉瞪眼。
毫无疑问,郝平和安苑美知子两个人,分明就是在演双簧。
“我听说,日本的法律虽然不禁止结社,但是前提是要遵守法律。”郝平继续道,“我想,安原先生虽然是极道人士,但是肯定也是会尊重每个人的个人人权的吧。”
郝平说完还咂咂嘴:山姆大叔的大招真好用,人权大山真是非常不错的借口。
安苑美知子的父亲板着脸,毫无疑问,郝平今天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脸,不管是理还是情都不认了。
不过,对于极道来说,理和情都不是最终手段。
安苑美知子的父亲拿起自己手里的日本刀,细长的刀身是日本的历史原因导致日本刀锋利但是易卷刃,一旦对上好一点的盔甲就会大打折扣。
虽然这么说,但是现在的郝平可没有穿着盔甲什么的——他的衣服说不定还不如旧社会的布料扎实。
也就是说,这把刀毫无疑问还是能把他穿个透心凉的。
“郝平先生,我手里这柄刀您觉得如何?”安苑美知子的父亲压低声音,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压迫感。“我个人对这柄刀还是颇为自满的。”
说完,举着其中的刀鞘介绍着:“为此,还特地拿鲨鱼皮进行了装饰,您觉得这把刀如何?”
郝平总觉得,他问的这句“你觉得这把刀如何”的下一句就是,“死在这把刀下也不会辱没了你”什么的。
不过,虽然这么想,他还是必须坚持自己的想法。
因此只能装傻。
“鲨鱼皮……”郝平看了看,认真地说,“安原先生,我觉得动物和人类是相辅相成的自然关系,虽然这块鲨鱼皮可能不是您亲手猎捕的,但是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我个人衷心地希望,您以后不要再追求这种鲨鱼皮之类的装饰品了!保护动物,人人有责。”
“每一柄鲨鱼皮刀鞘,就是一条生命!”
然而,郝平的话音未落,安苑美知子的父亲就已经忍耐不住,手里的长刀出鞘,猛然拍在的桌子上。
随着长刀摆在桌子上,原本围在附近的舍弟们,也吵吵嚷嚷地从正门大厅涌了进来。
没错,极道比起一般人的情或者理,还多一种处理事情的手段,那就是暴力。
非常不幸的是,郝平并没有处理暴力得手段。
“真是的,不得不狐假虎威。”郝平叹气。
然后把手伸进随身的口袋里,摸了摸。叹气道。“没想到在这边别的情况没用到,这个时候倒是用到了这家伙。”
然后猛然,把口袋里的东西拍到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