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气氛有些压抑,她愣愣的看着皇上,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一脸诧异,甚至不惜反问出了口。
“奴婢真的可以出去了吗?”
此事这么大,她本以为自己出去,至少也要十天半个月,没想到才过了三日,皇上就让她出去,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对,你可以离开这了,不过往后你不能呆在宫中。”
宋小乔现在名义上虽然死了,但宫里人多眼杂,她留在这实在太危险,弄不好还会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
还是将她送到齐王那里比较稳妥。
“那奴婢去哪儿?”
神马情况,皇上这是良心发现,放她走了。
“去哪你不是比我更清楚么?”
可恶,她这不是明知故问,齐王派她入宫,不就是为了知道他母妃的情况,现在她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不是应该去齐王府通风报信么。
“那皇上这是同意了?”
他这话明里暗里都在告诉自己,他同意将易云溪的的事告诉齐王,只是她有些不明白,为了瞒着齐王,他和齐王之间周旋了这么多年,可为何突然他就改变了注意。
他这是在试探,还是真的想通了。
“如果说朕不同意,你就能不说吗?”
李青云还在齐王手上,只要齐王威逼,她定会乖乖就范,同不同意岂是他说了算的,除非灭口。
再说了,这么多年他也想明白了,今个就算他灭了宋小乔的口,改日齐王还是会派别人潜入他的身边,与其到时间那么被动,还不如由宋小乔将此事给传达出去。
她那么聪明,应该知道分寸。
“……”她尴尬的抽搐着嘴角:“对了,那御医皇上查的怎么样了?”
这些时日她都被困在皇宫之中,压根就不知道外面的情况,甚至不知在世人眼里,她早已是个死人。
“此人城府很深,回到太医院以后不但不跑,反而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是实话,他每天都有派暗卫盯着,可无奈那太医不但不跑,每天依然在太医院忙里忙外的,有时间还会给后宫的嫔妃们看病。
“不对啊。”她蹙着柳眉,脸上表情甚是凝重。
按照常理,那太医在东窗事发后定会潜逃,可他竟没跑,这不符合逻辑。
“他最近都见过什么人皇上可清楚。”
事出反常必有妖,世界上没人不怕死。
“朕都找人排查过了,除了太医院的那些太医,就是后宫的嫔妃,没什么可疑的人。”
每个人他都调查过,没发现任何可疑,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后宫?”
她眯了眯杏眸,一副所思的样子。
“你该不会是怀疑后宫有人兴风作浪吧。”
后宫的水的确很深,不过他刚惩治了丽妃,她们胆子就算再大,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闹事吧,除非她们想和丽妃来个一样的下场。
“奴婢想要看看他这几天所见之人的名单。”
皇上对她不错,加上她不想看到百姓流离失所,于是决定帮皇上好好查查,将此事弄个水落石出。
“这是暗卫给的。”
还别说,他还真的有一份名单,是前两日暗卫给他的,他查过没问题,本想着烧毁,谁知道一忙活起来给忘了。
接过皇上给的名单,她碎碎念叨着上面的名字,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最后一个:“皇后?”
“宋小乔别以为朕行赏你,你就可以胡乱猜测,皇后的为人朕很是了解,绝对不可能是她。”
皇后有时间虽然蛮横不讲理,可他登上皇位这么久,全靠她背后的家族势力,她现在贵为皇后,一国之母,没理由串通离国来毁掉明月。
“皇上别激动,现在是非常时期,各个都有嫌疑,奴婢只是随口一念罢了。”
她也不知道为何,竟对皇后这个名字情有独钟,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时候不早了,朕已经命人在宫外接应你,去吧。”
齐王和他不一样,他肩上扛着江山社稷,很多事都需要考虑大局,可齐王不一样,他做事雷厉风行,毫无章法,就算有人将她认出来,想必在齐王的照拂下,也没人敢站出来说三道四。
“奴婢谢过皇上,皇上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奴婢这就回去收拾东西马上离开。”
奇怪,这不是她一直想要的么,为何今日得偿所愿后她内心这么纠结,总觉得她现在就这么走了,有点对不起皇上。
算了,不想了,活着最重要,她离开这么久,现在就算不能回去,也应该给母亲和弟弟报个平安,免得他们担心。
回到房间,她龙卷残云般的收拾了一番,刚准备要走,却不料在门口碰到了易云溪。
“你要走了?”
她死死的盯着宋小乔身上的包袱,脸上挂着失落。
“嗯,姐姐可有什么东西,让我带给齐王的。”
易云溪是个不错的女人,不但温文尔雅,而且还特别的善良,她也挺喜欢她的,只是她们身份不同,这一走,今生恐怕再无相见之日,说实话,她还挺舍不得。
这是她最后能为她做的了。
“我……”听到宋小乔这么说,她愣住了身子:“没有。”
多年未见,她也挺想念齐王的,只可惜她们之间今生已经无缘,既然这样,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徒增大家的烦恼呢。
“真的没有?”
人生苦短,她实在不愿看着她们这样蹉跎岁月。
“没有,后会有期。”
她硬着头皮,迈开了好似灌铅的双腿,在丢下这么一句话以后,直接进了屋,她害怕宋小乔在多问两次,她就会忍不住。
泪水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渲染了眼眶,她强忍着憋了回去,生怕有人看见,却殊不知她的一切早已在他人眼里。
“……”
她本想在说点什么,可无奈易云溪没有给她任何机会,见状,她掂了掂手上的香囊,迈开了脚上的步子。
这种事不是她一个旁观者能左右的,能不能看透,还需要易云溪自己,她也只能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