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这鼓点子敲得怪好的。”文宝小声的说道:“这女的好像抽了羊杆风,癫痫呐!”
“别嘚嘚,消停的看着得了。”我小声的说道:“看这架势二毛子爹是冲着我们老白家来的。”
“这真要是鼓捣点啥事出来,爷爷是不会让他们走出村子的。”
女人的身子颤抖的更厉害了,腰里的铃铛随着女人的扭动“哗啦哗啦!”的直响。
男帮兵一看,开口唱上了“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的把门关呐,只有一家门没关,敲锣打鼓的请神仙啊…”
“我靠!这还带唱上了。”文宝嘟囔道:“还特妈的不跑,一会哭都找不着调调了!”
“我靠!这咋还成猪叫唤了?”
女人嘴里“呼哧呼哧!”的叫唤着,听着就是一头叫食的壳狼猪。
男人停止了唱,对着二毛子他爹喊道:“黑煞神请来了,东家请给添添肚皮。”
二毛子爹一听,屁颠的跑到外屋地下,从猪食锅里舀来一水舀子泔水,带着一股子酸味,哈着腰给递了过去。
女人嘚瑟的接过来水舀子,“吭哧吭哧!”的一口气喝了下去,嘴里还不停的吧嗒着。
“这女人真上食,不怪乎长得这么胖!”文宝说道。
一顿的摇晃,黑煞神走了,女人渐渐的消停了下来。
让她嘚瑟的心慌,这口气还没等着喘匀乎呢,女人又开始的嘚瑟了起来。
这回可了不得了,满脑袋的乱晃,头发甩的“啪啪!”的直响,整个的身子跟着直倔打,带着屁股下的椅子满屋地的画圈。
文宝瞪着小眼睛满脸坏笑的站了起来“我靠!别说还真有两把刷子,整的跟冲了电似的。”
“棺材少爷,你说说她那脖子咋长那么结实,这么摇都摇不断。”
我没打理他,看着神灵附体的女人倒真是个有堂口的,只可惜马上就要折在白家的地头上了!
突然的女人不动了,张着嘴不停的吧嗒着,也不说话。
“快点的把炒卷拿来,黄仙来了,要炒卷伺候!”男帮兵招呼二毛子爹道。
二毛子爹从兜里掏出来一盒香烟,满脸堆笑的递了过去。
我靠!这烟抽的,是一根接一根,不大一会一盒烟眼瞅着就鼓进去了,满屋子的烟气都呛人!
“还真有点斜麻劲。”文宝喊道:“都赶上民国时候的老烟枪了。”
女人鼓完烟,这才稳当了下来,睁开眼问道:“我是堂子上的小报马,今个请神是为了啥?”
“为了我儿子!”二毛子爹瞅了我一眼说道:“我儿子死了快一年了,可前两天我虎了吧的看见他在村子里晃悠了。”
“我就是想问问大神,我儿子是咋死的,犯不犯点啥说头?”
神婆瞅了瞅香米碗下面的压堂口钱,张嘴唱上了“扁担长来扁担宽,压在肩上两头弯,要想知道阴间事,银钱不够通不了关啊…”
这二毛子爹一听,赶着忙的从兜里拽出几张百元大票子,给压在了香米碗下面。
“我靠!嘚瑟这一会就赚这么多钱,这神婆当得奥!”文宝小眼睛瞪溜圆喊道。
“要不你也去跳跳试试,看有人给钱不?”我狠狠的瞪了文宝一眼。
一见着东家加钱了,这神婆来劲了,又开始嘚瑟了起来,这回的更毛了,整的椅子东倒西歪的直栽愣!
突然的不嘚瑟了,“呼呼!”的嘴往出喘气。
这帮兵又说了,神婆狐仙上体,赶紧的给整(哈了气,就是白酒)给润润嗓子!
这二毛子他爹麻溜的跑到外屋地窗台上拿来一瓶老白干,这神婆是“咕咚咕咚!”仰脖一顿神周巴。
“我靠!这喝酒的架势咋跟黄瞎子一个吊样!”文宝嘟囔道:“真特妈的神,这黄汤子还能这样子喝!”
一口气周完,这神婆一扬手把酒瓶子给扔在了地上,打了几个哈欠唱道:“房前一片盐碱地,房后一马大平川,要想知道前后事,生辰八字报一番啊…”
这二毛子爹一听,赶紧的上前,把二毛子的生辰八字给报了上去。
神婆一听,摇头晃脑的一顿神嘚瑟,张着口的刚要说话,突然就像针扎屁股了一样,瞪大了眼珠子,“嗷!”的一声,奔着门口就窜了出去!
还没等大伙反过磨呢,就听得“咣当!”一下子,神婆脑袋磕在了门框上,四仰八叉的就倒在了门口。
男帮兵一看赶忙的上去周,眼见着神婆“呼哧呼哧!”的嘴里冒白沫子,就剩下倒气了!
“不好!”我上前一把拉住那个男人,拽着就往出跑。
女人死了,看着架势男人也快了,我的赶着紧的把他给送出去。
谁知道男人并不领情,死命的甩开我的拉扯,扑到神婆身上一阵的猛叫唤。
我急得一跺脚,狠狠的对着二毛子爹喊道:“你害了人了,麻溜的从哪弄来的送哪去。”
二毛子爹也被吓到了,老头“扑通!”一下子就给我跪下了。
“白家少爷,我求求你放过他们吧,这可是我从老家那疙瘩请回来的人啊!”
老头喊道:“这要是在我这里出了点啥事,那老家的人得把我吃喽!”
“活该!”文宝喊道:“敢和白家对着干,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行了!”我打断文宝的话说道:“麻溜的送他们走,也许能活那么一口子。”
这话音还没落呢,那个瘦高的男人“啊!”的一声,趴在神婆的身上不动了!
我靠!都特妈的瘪咕了,伸手推开二毛子爹,转身的往回走。
“不是,咱两这就走了?”文宝追出来问道:“那咋地也得看会热闹啊!”
“没心没肺的玩意,两个大活人在眼皮子底下,说没就没了,你还有闲心看热闹?”
我骂道:“喜欢看死人的热闹,上火葬场住去,见天的有得死人玩。”
快步的跑回到家里,爷爷看了我一眼,指着院子中的两口白茬棺材说道:“回来的正好,把棺材给上上色。”
说完背着手眯着眼抬脖望着天,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我…”刚要开口问问那两个人是咋回事,爷爷一摆手,转身的回屋去了。
惆怅的叹了一口气,和文宝两个开始鼓捣油漆,给棺材上色。
“你说这人刚死,这边的棺材就给预备上了!”文宝说道:“想想都瘆的慌!”
“这想想二毛子他爹,没事整那没用的干啥,整这两人这不添虎口来了吗!”
“哼!别把他自己弄进来就不错了。”我“咣啷啷!”的扔掉了手里的油漆盒子,心里烦乱的不行。
“不行,我得去问问爷爷去,这虎不样的就把人给弄死了,这也不叫事啊!”说完转身的奔着爷爷房间跑去。
进得屋来,还没等我说话,爷爷一摆手问我道:“你哪只眼睛看见人是我给弄死的了?”
“你以为那棺材是给他两预备的?他们还不配。”
听爷爷这么一说我反过味来了,对啊!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我们这疙瘩的,那外面的棺材还真不是给他们预备的。
“那…”我伸手指着院子里的棺材,意思是咋又死人了?
“没死人,那是给你爸爸预备的。”爷爷说道。
“啥?”爷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听得我直迷糊。
“给他送两人去,那还不得准备家伙事装啊?”爷爷说道:“赶明晚上,就给你爸烧去。
“不是,这说来说去的,感情这两人还是咱白家给弄死的!”我喊道:“我就不明白了,咱白家能不能不祸害人了?”
“哼!死在白家手里的都是该死的!你看看,这该死的来了。”说完推开我转身向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