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的反应,让陈一凡有些意外,饶了饶头,占人便宜可不是君子所为呀!
想了想,陈一凡从裤兜里摸出一把零钱来,放到那妹子手里,然后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外面雷声阵阵,大雨淋漓,这伞却是拿来给慕浅月打的,伞上面贴了一张写着陈一凡名字的符,示意这是我地府拿了的鬼,不要你天雷来多管闲事。
至于黄琰,虽然是妖,但他受陈一凡点化,已算是大帝座下童子,天雷自然不会没事儿找事儿。
没走多远,到了路边,张小飞的司机连忙把车开了过来,载上四人,回张小飞的别墅去了。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车上,慕浅月忍不住开口问道。
此时,她的情绪已经平静了许多,或许是因为刚才那一番发泄,或许,是因为陈一凡给她打了伞,让她有些看不明白,这个“道士”到底有什么目的,似乎不是为了降她。
“想找一个解决的办法。”陈一凡微微一笑道,抬手给慕浅月理过那因为飘飞的雨而沾湿的发缕。
慕浅月一愣,一时没有说话,这家伙,真的是一个“道士”吗?
“回去再谈吧!”随后,陈一凡抬头看了看前座的张小飞,车里还是有些不方便,而且,几人都淋湿了。
他却不知,方才这一幕,又落在了旁人眼里,车窗外,雷雨下得更大了。
回到别墅,几人洗了个澡,只是因为介于男女之别,慕浅月就不给她洗了。
虽然张小飞家里有个阿姨,但罗姨是普通人,要是给慕浅月洗澡,这符总要撕下来吧?怕她跑了。
男孩子洗澡总是很快的,不过十五分钟,三人与慕浅月都坐在了餐厅的饭桌旁,准备来个正式会谈。
到了这种时候,张小飞倒是有些沉默了,低头有些不敢抬头看慕浅月。
他对这个女人的记忆,只存在那夜夜笙箫的春梦里。
至于小时候的记忆,早已经模糊了。
沉寂的气氛,最终还是得由陈一凡来打破,看了两人一眼,陈一凡开口道:“你们的因果,自己都知道吧?”
“不知道我再给你们说一遍。”
慕浅月移动眼珠,诧异的看了陈一凡一眼,他竟然知道她和张小飞的宿世情缘?
能知前世今生,还是别人的前世今生的道士,肯定是道行高于她的变态。
说不定,已得人仙道果,只是不知道为何还滞留人间。
想到这里,慕浅月倒是有些服气了,出声问道:“你既然知道,这是他欠我的,又何苦插手阻止,也不怕报应不爽。”
“怕啊!怎么不怕?要是不怕,我就直接灭了你了。”陈一凡开着玩笑道。
“你……”慕浅月瞪了陈一凡一眼,有些无言以对。
不过,因为这一个小小的玩笑,气氛倒是略微有所缓和。
“那你倒是什么意思?”慕浅月拿陈一凡无可奈何,冷哼一声,问道。
“这怎么能是我什么意思呢?这得看你们是什么意思,毕竟你们才是当事人……和当事鬼嘛!”陈一凡却是摇头道。
不得不说,现在的他,有些像调节家庭矛盾的居委会大妈。
不过,这矛盾,可不是谁都调节得了的,一不小心,就得被慕浅月给人道毁灭了。
“今天我给你们这个机会坐下来谈,你们就可以自己商量一个解决办法嘛!不过不要那么激进,你看,他这辈子好不容易投了个好胎,你就让他过完一辈子行不行?”陈一凡对着慕浅月劝说道。
“你的意思是要我再等他一辈子?还是无限的等下去?不行!上辈子他负了我,这辈子我一定要得到他!”慕浅月闻言,却是激动的说道,就差掀桌子了。
不过,她现在被陈一凡定住了,想掀也掀不了,只能气急败坏的怒吼。
“前……前辈,既然我真的欠了她的,我愿意还!只是……可不可以让她不要带走我,让我多活几年。”张小飞仍旧不敢看慕浅月,明明对方就在眼前,却要拉着陈一凡传话。
“这些年来因为命劫的事,爸妈无时不刻在为我担心,生怕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去了。我痛恨自己为什么跟别人这么不一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挂了,一天自甘堕落,到头来一事无成,还来不及报答爸妈……”张小飞哭诉道。
“每次,大饼他们得了奖,被爷爷夸奖的时候,我也羡慕啊!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但总怕……总怕做到一半就不行了,就像十岁那年一样。”
听着张小飞抽抽噎噎的哭诉,慕浅月莫名安静了,或许,她还是爱着他的,而不是单纯的为了报复,才想要带走他的吧?
十岁那年……慕浅月眼神有些悠远,似乎回想了起来。
张小飞曾经有一段时间对游泳很感兴趣,也很有天赋,十岁那年,成功进入了市里一个少儿组游泳比赛的决赛。
但在那次决赛之前,慕浅月看到他跟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儿聊得兴高采烈,一时吃醋,于是,在那场比赛中……让张小飞溺了水。
一个参加游泳比赛的人,尽管他还是个孩子,却在比赛中溺了水,这直接让张小飞成了家族里兄弟姐妹们的笑柄。
自此以后,张小飞自甘堕落,似乎只对泡妞和吃喝玩乐感兴趣,成功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
既然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干嘛还要努力呢?
慕浅月从来不知道,对她来说,只是一时气愤随手所为的事,会对张小飞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餐厅里,似乎只剩下张小飞的哭诉,气氛又一时沉寂了。
陈一凡才是无语了,张小飞十八岁,长得也算高大,这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着自己哭诉,实在很违和啊!
“行了,行了!你好歹也是个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有话好好说嘛,男人流血不流泪啊!”陈一凡拍着张小飞的肩膀道。
“好!我……我忍住,呜,完全忍不住!哇!不忍了!我心里苦啊!”张小飞干脆趴在了桌子上,肩膀不断耸动,一手锤着桌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