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夏背靠着立柱，不得不略微踮起脚尖，呆呆望着面前圣洁的容貌，连睫毛都是阳光般的颜色，距离她并不远，仿佛只要一踮脚，就能碰到那双剔透漂亮的眼眸。

    而教皇一贯淡净的眸子，此时静默地盯着她，因为失明显得没有焦距，但仍旧可以清晰察觉，其中平淡，又极冷的意味。

    血族的少女歪了歪脑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眯了眯眸，问他：“你干嘛问这个啊？”

    教皇沉默地垂下眼睫，薄唇轻抿，浅茶色眼眸移开。

    他嗓音放低了些，思索几秒，静静地道：“我想知道。”

    少女轻轻勾起唇角，露出酒窝，慢慢把手环上去，搭在那人脖颈上。

    她盯住那段白皙的颈，好整以暇地追问：“为什么想？”

    圣瑟洛斯忽然被她揽住脖颈，微微怔了一下。

    身着雪白教袍的圣殿教皇，此时却在吸血鬼女王面前，被她踮脚揽着颈，紫色衣裙与雪白教袍交织在一起，蔷薇花香萦绕。

    教皇慢慢眨了下眼睛，眸色纯净，单纯地低头，蹙眉轻声回答：“……我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

    但是从刚刚，听到对方不断提起人类君主，并且称赞国王的血开始，他的心情就有点……

    难以言喻。

    圣瑟洛斯蹙起精致眉梢，抵着立柱的手垂下，慢慢摸过去，牵起她两只软软的手。

    问：“他碰了哪个？”

    女孩无辜，“嘴唇没碰到我，我收回去了。不过他牵了一下这只。”她乖乖把自己被牵的手递过去。

    圣瑟洛斯低眸。

    属于教皇的纯净光明气息，从修长指间弥漫，完全笼住了女孩的手，把另一个人的气息彻底洗净，再静静把自己的覆盖上去。

    圣瑟洛斯眉梢略微松开，把她的手放开，慢慢抬眸，叮嘱：“以后，离别人远一点。”

    云夏把染了光明气息的手收回来，左右看了看，好奇道：“哇，这是什么法术？现在全是冕下的气息哎。”

    圣瑟洛斯嗯了一声，仿佛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雪白的教袍垂在地面，他转身，回到教义书架旁。

    他垂下淡色长睫。

    手指翻了页书，最终还是抿唇，轻缓问：“你……会喝他的血？”

    指尖停在书上，睫毛却垂下，静默地等待答案。

    心情隐约有点烦躁。

    作为教皇，心境平和，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背对着女孩，教皇抬起修长的手，轻轻按住教袍下的心口，蹙眉。

    云夏闻言，本来准备要说不会喝，但是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住话头，想了想，挑起眉道：

    “嗯……我总不能一直饿着呀。有时间去问问他，如果他愿意，我就不用挨饿了。”

    她慢条斯理地露出笑容，对自己的机智非常满意，期待地望着对方。

    圣瑟洛斯盯着书页。

    像是没有半点反应似的。

    但是因为他失明，所以盯着书页也看不到什么，整个人只是僵硬，指尖停在那一页迟迟没有翻动。

    良久。

    他轻轻合上教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