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由乃和流云前脚到家,后脚,一架大型直升机降落在了庄园后方的停机坪上,原来是宫司屿给纪由乃添置的新衣配饰,还有很多礼物,都到了。
一群傀儡佣人面容僵硬,秩序井然的将大包小包的礼物包装袋运回了纪由乃二楼的衣帽间和化妆间。
可纪由乃脸上却无喜色。
蹲在庄园的大门口,不停地给手机始终无人接听的宫司屿打着“夺命call”。
误会不可有,得赶紧解释清楚才行。
宫司屿醋性这么大,后果不堪设想。
而作为好朋友,姬如尘和流云很有良心的在她左右两边蹲下。
陪着她在圆形喷泉池后的门前等着宫司屿归来。
欠揍的姬如尘,左手榴莲壳,右手键盘。
魅眼如丝,幸灾乐祸的瞅着纪由乃,“小孩,选一个吧?没准一会儿大醋缸回来了,看你这么自觉,我们今晚都会好过写。”
姬如尘觉得,宫司屿吃醋起来,今晚能把房檐给掀了。
纪由乃拿过榴莲壳,当帽子戴在了头上,又接过键盘,很不客气的拍在了姬如尘的头顶,顿时将键盘砸的四分五裂。
“你少唯恐天下不乱了,我现在一个头两个大!”
宫司屿还是不接电话,连> 纪由乃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她是个很通透,又很会换位思考的人。
想起从前看到宫司屿要和江梨订婚的消息,她闹出来的一系列乱子,又是失踪,又是分手,又是砸了家,毁了宫司屿的所有车,和送她的礼物……
心里的感受,更可以说是酸涩痛楚,难以形容。
她就能体会到此时此刻,宫司屿心底的痛苦和受伤。
那个男人,有多在乎她……
看到网上的八卦报道,该有多生气……
“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网上那张照片,我看着那男人,倒是有几分眼熟,觉得认识。”
姬如尘极致妖魅的脸庞凑近纪由乃问。
“你和小云必然认识他,子文,蒋子文。”数千年前,他们这些人,都是一起的,怎么可能不认识?“就算我的记忆残缺不全,可对于他,对于你们,有些事,我知道的。”
双手缩在卫衣袖管中,纪由乃黯然垂眸,继而又道。
“之前通过回魂镜,我看到了过往的很多事,姬如尘,你还记得你姬氏一族被冥界派遣鬼神差点惨遭灭族的灾难吗?那件事之后,我、亡灵,还有那时候还是战神的蒋王大哥,一起入了冥界,杀了千万鬼神,为你出气,自那之后,我三人闯下大祸,蒋王大哥为了我,承担了很大一部分责任,最终被踢出神界,贬入冥界,成了阎王,永远不能再回神界……就是他。”
闻言,姬如尘本幸灾乐祸的笑脸僵住。
“竟是……他?”
“嗯。”
“他可知道宫司屿存在?我若记得不错,千年前,他倾心于你,可自始至终只是默默地守护陪伴……”
“知道的。”纪由乃拽紧了手机,面色沉重,“从前,就是因为他知道了宫司屿的存在,才告诉我,让我死了那条和宫司屿在一起的心,因为从前,宫司屿命中注定的人,是江梨,不是我。”
“可是后来,宫司屿为了我,不惜逆天改命,姻缘破,命局改,什么都变了,我瞒天过海,借着噬髓虫消除记忆这件事,暂时糊弄了过去,他以为宫司屿已经忘记了我,和我脱离了从前的关系,实则……宫司屿被噬髓虫咬了,根本没有失去记忆,他也不是寻常人,我们就一直走到了现在……我想着能瞒一天是一天……我知道他喜欢我,更知道以他现在掌控生死的身份,他若知道了一切,必然会对宫司屿不客气……”
“谁知道他今天突然跑来了人界寻我……才被路人拍了照片,被营销号,八卦媒体写了这种报道。”
纪由乃蹲在门口,抱膝埋头,闷闷不乐道。
“你明确拒绝他了吧?”姬如尘拧眉,似也心知事情棘手。
“拒绝了,可他执念太深,他说会等我,等我想开。”纪由乃苦笑,“他说凡人短短几十栽寿命,我就算爱宫司屿爱到了骨子里,却对他来说也只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时间可以消磨一切,他等得起,蒋王大哥那种执念极深,认死理的性子,一旦让他知道我还和宫司屿在一起,我不敢想他会做出些什么……”
“可小乃,纸包不住火,瞒得过初一,瞒不过十五,他总会知道的,到时候该怎么办,你想过吗?”
流云沉默了很久,就只是静静的听着。
暗夜下,赤红妖异的瞳孔闪现着诡异的红芒。
“想过,最坏的结果就是,他强行分开我们,动用他所有可以动用的手段……”纪由乃说话之余,还在不停地拨打宫司屿的电话,却始终都是无人接听,“小云,你打给白斐然试试,问问他们在哪。”宫司屿不接电话,就只有从白斐然那尝试联系了。
“好。”
最终,流云一通电话打给了白斐然。
电话那头,风声很大,白斐然告知了流云,说他陪宫司屿在帝都江畔,宁北桥那。
纪由乃知道后,直接用“冥珠”打开了去宁北桥帝都江畔的传送通道,和流云、姬如尘一起去到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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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帝都气温很低,零下四度。
江边更冷,寒风刺骨的。
纪由乃很远就见到了一辆新买的黑色迈巴赫停在江边公路沿岸。
而江岸坡下的江边,两个男人正坐在枯黄的草坪上……
一个是白斐然没错了,他身边放着一箱矿泉水,正面无表情时不时喝上一口。
还有一个身影,孤单落寞的像条被遗弃的狗,身旁放着一箱高度白酒,当水喝似的,不停灌着自己。
白斐然下意识感觉到身后有人,回眸,就见纪由乃他们来了。
就像看到了救星,无奈起身,迎面朝着纪由乃走去。
“纪小姐,少爷说了,酒吧不能去,那里女人多,您知道会生气。”白斐然冷漠如斯道,“他心里都是您,所以知道避嫌,那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