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宫司屿力气极大,可他此刻,被封锦玄和灵殇,一左一右架着,禁锢着无法再多向前一步,焦灼痛苦明晰的迷人凤眸深处,浸满了害怕失去的恐慌。
宫司屿就像疯了一样,毫无理智,更心疼的胸口颤栗,就算是深吸气也不能缓解,满目的挣扎,显露了他失去纪由乃的艰涩。
灵殇在一旁,怔怔的望着本该意气风发,俊美至极的男人,此刻却因为失去了自己姐姐,面色黯然苍白,神情恍惚,像是生命几近枯萎的枝干,令人于心不忍,想到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他是其中之一,那股满满的罪恶感,便盘踞在灵殇的心头,挥散不去。
就在封锦玄和灵殇架着宫司屿,阻止他冲出去,却也无法让他自愿回到房中躺好修养时,闻声而至的白斐然,面无表情的拿着一支镇定剂针筒,在宫司屿浑然未觉的情况下,打入了他脖颈处的静脉。
镇定剂的药效一到,宫司屿身子一软,向后倒去。
宫司屿被封锦玄等人合力扶回了房内。
床边,西装革履套着呢绒黑色大衣的白斐然,在替宫司屿掖好被子后,冷漠如斯转身,面向封锦玄,“少爷就暂时交给封先生了,如今宫家也乱作一团,我必须先回去替少爷坐镇,等少爷醒后,请转告,集团我必然会稳住局势,不让任何人有机可乘,只等他带着夫人回来。”
白斐然没有灵力,他只是个普通人。
思来想去,明白自己呆在这里,也发挥不了最大的作用。
可对宫司屿忠心耿耿,视如亲兄弟的白斐然,总想着为他做点什么,将自己的能力,用到力所能及的地方。
思来想去,白斐然觉得,就只有宫氏集团了。
如今宫家接连出人命,可这个时候,能够主持大局的宫铭毅和沈曼青离婚,环球旅行,将烂摊子扔给了宫司屿。
白斐然明白,现在的少爷,是无心再管这么大一个商业帝国,所以,白斐然打算回去坐镇。
闻言,封锦玄郑重点头,拍了拍白斐然的肩膀,“司屿有,也是他的幸运了。”
话音刚落,就见拜无忧身后尾随着北冥和轻音走了进来。
他在外听到了刚刚的谈话,所以,目光看向白斐然,又侧看了一眼北冥,旋即命令道:“去帮白先生。”
“是,拜大人。”
天道盟的15个成员中,最精明善于算计的便是北冥,能够一举成为鬼市主人的北冥,必然有着极高的商业头脑和经营手段,所以让他去帮白斐然一起坐镇宫家的商业帝国,必然是最好的选择。
而白斐然,他既然决定暂时离开,去帮宫司屿坐镇宫氏集团,那么,必然会离开大部队,但是,在问及流云跟不跟他一起离开时,流云却拒绝了。
“为什么不跟我一起走。”
封锦玄家庭院之中一棵巨大的古槐树下,白斐然双指夹烟,抽了一口,吞云吐雾间,似不满于流云的拒绝,更不想和他分开。
“打架。”流云酷酷的靠在古槐树的树干上,“目前我也是三界总局通缉犯之一,今后怕是少不了恶战,留在宫司屿身边,既能帮他一起将小乃抢回来,更能帮上忙。”话落,流云的赤红色瞳孔折射出冷血诡冷的暗芒,勾唇邪笑,用一根手指,戳了戳白斐然的胸膛,“暂时分开而已,手机也可以联络。”
“答应我,一定不能出事。”
白斐然拧眉,话落一瞬,倏然身后,紧紧将流云拥入怀中,扣着他的头,摁向自己的心房。
“嗯。”
“不许失联。”
“嗯。”
“……”
当白斐然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却在最后,将话咽了下去,紧紧拥着流云,仿佛以一种地老天荒都不想分开的姿势,暗示着他所有不能言明的情绪。
夜深人静,深巷无人时,白斐然和北冥离开了封锦玄的四合院。
随着他们二人的离开。
随着宫司屿和纪由乃的分离。
随着他们大家庭的分散。
所有人,分崩离析。
从前那个聚集在庄园中,生活着很多人,很多异兽,快乐而幸福的大家庭,不再存在。
接下来等待着他们的,是逃亡,是救赎,是风雨过后,终将重聚的坚定信念,是手足情深,共患难的深厚情谊。
凌晨,宫司屿因镇定剂的缘故,陷入了深深的沉睡。
出事后,所有人都没合过眼,所以这会儿,短暂的黑夜,有了一丝能够喘息小憩的机会。
而封锦玄在哄睡阿萝后,和姬如尘、流云、灵殇、拜无忧坐在庭院中的湖心石亭中,讨论着如何闯入冥界,去替宫司屿将纪由乃找回来,因为如今的宫司屿,空有一身灵力,却因肉身超负荷的缘故,无法使用,除非宫司屿能够回到人皇墓,回到自己真正的身体中。
“现在有两个问题,凡人之躯,是无法进入冥界的,也就是说,目前,我、流云是无法随们一起去营救纪由乃的,并且失去了三界总局为支撑,我和灵殇没有权力,进冥界只有两条路,已调试地府大门,那是为鬼魂开启的,还有一条在弱水河畔,但目前冥界因东皇无极的缘故,已对外关闭,这两条路,都无法进入。”
封锦玄分析着目前的形式,神情凝重。
“并且,们也必须了解,现在我们这些人中,绝大多数都是三界总局的通缉在逃犯,目前宫司屿越狱有没有被发现还不得而知,但灵殇和我,是绝对不可能再回去的,所以,除非有内应可以带我们去冥界,否则,我们根本进不去那地界。”
“不能先去人皇墓,助宫司屿恢复?然后我们杀进冥界抢人?”流云提议,仿佛丝毫未将冥界放在眼中。
“诸位恐怕有所不知,人皇墓所在的地方……极为特殊,一旦进入那个界域,无法使用任何灵力,并且此去路途遥远,绝非短时间能抵达。”拜无忧打断了流云的提议,一提及“人皇墓”,他满目深思忧虑,一提及人皇墓的终点,眉宇间更是有化不开的愁云,仿佛到达那个地方,极为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