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行把用过的纸巾，扔到了脚下的纸篓里，端过一杯白水，浅浅地饮了一口。

    唐澜澜嘴里的菜差点喷出去。

    这话有点不好接。

    接什么？

    我从小就知道你公事公办，六亲不认？

    这话好说不好听啊。

    琢磨来去，只能闷头吃菜。

    一直到结束，都没怎么再开口。

    结完账，三人离开餐馆，已经晚上十点多钟。

    江知行把车开过来，让他俩上车，送回去。

    唐澜澜住的酒店，跟江照租住的地方，正好是一南一北，有点太折腾，她觉得不太好麻烦人家送。

    “你送江照回去吧，我自己打车就行。”时间太晚，一南一北的跑下来，都得快半夜了。

    江知行从车上下来，开了副驾驶的门，“进去。”

    唐澜澜：……

    她刚才的发言，没听到？

    见她不动，江照往车座里推了她一把，“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多不安全，我哥有的是时间。”

    唐澜澜没有防备，身子一歪，让江照直接推到了副驾驶上面。

    我靠……

    江照关了门，伸手刚要去拉后座的门，江知行往前一步，扣住了他的手。

    “阿照，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可以自己回家的。”

    江照：……

    唐澜澜：……

    她也不是未成年啊。

    在两人的惊诧中，江知行踱步回到驾驶座，然后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江照一个人站在海市夜晚的街头，灯火辉煌，人来人往，忽然有一种心酸的荒凉感。

    他哥果然不是他哥啊！

    唐澜澜是第一次坐江知行的车，还是在副驾驶的位置。

    她想起来网上说的，说这个位子，是留给另一半的。

    想到这个，顿时有些不安。

    那次她跟江知行在小溪边，他接的那个电话，最后电话里那个女生问了一句，“你想不想我？”

    虽然后来江知行没有明着回答她，但能跟他说这种话的，应该……关系不简单吧？

    唐澜澜坐在这个座位上，忽然觉得有点不太自在。

    有种，越界的感觉。

    “我听高秘书说，你今天表现不错。”江知行开口有点突然。

    唐澜澜想别的事，还没太反应过来。

    江知行提醒一句：“招标会。”

    唐澜澜恍然，她还不错？大公司的要求，挺仁慈啊。

    不过，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不错肯定是算不上的，人高秘书也是客气话。

    “我估计是全场最差劲代表了吧。”

    江知行的手，在方向盘上动了动，“挺好的。”

    唐澜澜有些莫名，“你看到了？”

    “没有。”

    “……”没有，你说什么挺好的。

    话毕，俩人又是一段沉寂。

    唐澜澜在车上颠簸着，都有点犯困了。

    迷迷糊糊的就睡过去了。

    江知行放慢了车速，又把窗户给摇上，侧目打量着沉睡的小姑娘。

    唐澜澜的睡相很好看，乖乖的。

    呼吸很轻，一下一下的特别均匀。

    长长的睫毛，无意识的抖了一下，抖的江知行猛不丁的露了一拍心跳……

    他伸了伸手，在离她脸有毫米之距的地方停了下来，缓缓勾勒着唐澜澜的面部线条。

    柔和，光洁。

    青春。

    勾人。

    江知行从小到大，看了那么多本书，那么多的风景，却都没有她好看。

    唐澜澜迷迷糊糊睁开眼，他的手，还停留在那里，近在眼前。

    她睡意都被激退了不少，磕巴问道：“干，干什么……”

    江知行收回手来，目光定在她的脸上，动也未动。

    “我觉得，阿照的建议不错。”

    “啊？”

    “你可以贿赂我。”

    唐澜澜捋了捋思路，总算跟上了一点，说的是竞标那事儿？

    他反射弧在脚底下吗？这事儿不都过去好几个小时了？

    “我？我拿什么贿赂你？”

    江知行转了下方向盘，低磁回道：“自己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