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不起老首长啊,群生让人打了,老首长以前战斗过的地方也没能保住,让人给强拆了!”
秦一舟一听,心头大怒,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连乔老住过的房子都敢拆,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乔老以前是八路军祝荣城办事处的负责人,就因为这层关系,当时还是秦一舟经的手,把****生安排到了那里去上班的。****生是个孝子,他本来有更好的机会可以选择,但他放弃了,而是选择留在荣城,照顾腿脚不方便的老父亲,同时也照料乔老以前待过的地方。
秦一舟心中怒火难抑,但还是先问****生的情况,“孟叔,群生的伤势要不要紧!”
老孟的泪就淌了下来,道:“老天保佑,碰到个好大夫,命是保住了,可全身的骨头都被打断了,医生说很可能留下残疾!”
秦一舟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我的天,老孟当年为了救乔老的命,已经付出了一条腿的代价,现在老孟的孩子又为了保住乔老以前住过的地方,再次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这件事要是让乔老知道,乔老会是什么反应,必定是雷霆震怒啊。
可即便如此,老孟打电话来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我对不住老首长”,这份情义,实在是让人感动啊。
“孟叔,你现在在哪,我马上安排人去接您!”秦一舟心中震怒,倒还没有丧失冷静。
“我在南江省人民医院,群生就躺在重症监护室!”
秦一舟立刻道:“您就待在那里,我立刻让人过去接你。孟叔,让您和群生受委屈了,您放心,这个公道,我是一定要为你讨回来的。”
“眼看要闭眼的人,临了临了,却给老首长添了累赘……我有愧啊!”老孟长叹一声,老泪纵横。
秦一舟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但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稍作安慰,便挂了电话,对老孟的事情做出安排后,他又马不停蹄,立刻赶往乔老的住处。这件事非常重要,老孟在乔老的心里的份量很重,自己要是敢拖延,事后乔老知道,必定会责备自己的。
“娘希匹!”
乔老看秦一舟深夜来找自己,就知道出事了,等秦一舟把事情讲完,他就把手里的杯子摔在了地上,气得手都抖了。
“您消消气!”秦一舟急忙上前,他已经是往轻了说,就是怕乔老情绪过于激动,没想到乔老还是激动了,这说明乔老对于老孟的事,真的是很上心啊。
“他们南江省到底想干什么!”
乔老从椅子里站起来,大手叉腰,“一边假惺惺邀请我回南江住,一边又拆掉我的地方,是想看我乔某人的笑话吗!岂有此理,马上发函,南江之行立刻取消!这辈子,老子也不会再踏上南江这块地盘了。”
秦一舟知道乔老这是真的生气了,自从脱下军装,这么多年就没听他骂过娘希匹了,他立刻道:“这件事我马上去办!”
乔老在屋子里踱了几圈,心中的怒火才稍稍消退几分,“老孟还讲了什么?”
秦一舟想了一会,还是如实说道:“他说眼看要入土了,却给您添了累赘。”
乔老一巴掌拍在桌上,道:“他要是再不给我打这个电话,就真的要入土了。”
秦一舟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乔老这是在生气,他怪老孟这个电话打晚了,再晚,怕是老孟自己都要被那些强拆的混蛋打死入土了。乔老是出了名的重情义,跟着他的人,几乎都有了下场,唯独老孟是个例外,偏偏老孟更重情义,深得乔老的看重。
“群生那边,我已经派去了最好的外科军医。老孟我也安排人去接了,明天就能到京城。”
乔老坐回到椅子里,稍稍消了气,之后沉声道:“明天让冠东回家吃饭!”
秦一舟顿时凛然,乔老这是要对某些人动手了啊。乔冠东是乔老的二儿子,现在是******的要员,手握干部监察大权,让他回家吃饭,岂能有好事,看来有人要倒霉了啊。
不过,不出手整治一下,也实在是不行了,乔老这次除了要为老孟讨一个公道外,怕是也有给某些官员敲一敲警钟的意思吧。这些下面的人,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乔老还在呢,他们都敢强拆乔老以前待过的办事处,就不要提那些不在人世的革命先烈了。听说有些地方,像烈士陵园、英雄雕塑这样极具象征意义的东西,都被一些胆大妄为的人给拆掉了,理由就是碍着他们卖地发财了。
真是岂有此理,他们眼里除了认识钱,还有没有把党放在眼里啊!
“要是再不喘口气,怕是真有人把我们这些老骨头都当死人了!”乔老扔下这句话,气哼哼上楼进了卧室。
曾毅听老孟讲电话,就知道那栋老楼怕是有些故事,真是没想到,以前在那栋楼待过的老领导,现在依旧健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老孟讲完电话,就趴在重症监护室的门上,焦急地看着里面的****生。
“老人家,坐下休息一会吧。”曾毅劝到。
老孟摇了摇头,就拄着拐杖站在那里,脸上全是担忧之色。
此时楼道又传来呼喝之声:“那个没死的家伙在哪间房,给我找出来!”
曾毅就站了起来,他已经听出是袁文杰的声音了。
果然,袁文杰出现在了楼道口,身后还跟着四五个壮汉,其中就有那个黑瘦的矮个子。
“曾大夫,真是巧啊,到哪都能看见你!”袁文杰嘿嘿一笑,就走了过来,看着曾毅的眼神明显有些不怀好意,“那个叫****生的,是在这里头吗?”
曾毅知道袁文杰肯定来者不善,他盯着对方,道:“袁文杰,凡事留一线,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了!”
“好好看你的病吧,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袁文杰对曾毅的口气有些恼怒,你算哪根葱!他现在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忌惮曾毅了,他的病已经完全好了,没有什么弱点捏在曾毅手里。他也早就想收拾曾毅了,以前有方南国在,他想了很多的损招,但出于顾忌,没敢真对曾毅下手,可现在他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最近省里都在议论方南国夫妇集体进京的事,听说是方南国触动了某京城大佬的利益,这次让他进京,就是要把他控制起来再动手,方南国怕是一去难回了。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在官场上,往往这些小道消息,最后都变成了现实。只要方南国倒台,那曾毅这个野郎中就什么也不是,围在他身边的唐浩然、杜若等人,自保尚且不及,又怎么会替别人出头,自己到时候想怎么收拾他,就怎么收拾他。
黑瘦矮个子走到重症监护室门口,往里看了一眼,就道:“袁总,那家伙就在里面呢!”说完他去推门,一推没开,这家伙就抬起脚,大力踹了过去。
“咣!”
“哎呦!”
黑瘦矮个的后脑勺,狠狠地挨了一棍,痛得他立刻抱住了头。
老孟此时额上青筋暴起,目眦欲裂,他举着拐杖站在那里,煞气凛冽,“我看你们这些狗东西,谁敢过来!”
“老东西,你找死啊!”黑瘦矮个一看只是个独腿的残疾老头,就上前一伸手,准备去夺老头的拐杖。
老孟当年可是警卫员出身,身手不凡,现在虽说是老了,力气小了,而且还少了一条腿,但也不会轻易就被人夺去自己的武器,他拐棍一个横扫,就抽在了黑瘦矮个的腰间,然趁黑瘦矮个护腰的工夫,又是一记猛敲,砸在了对方的头上。
“妈的!”
黑瘦矮个又被在脑袋上敲了一下,痛得哇哇直叫,一挥手,“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上,把这老东西给我拖开。”
老孟急眼了,拐杖一横,:“谁敢过来,我就跟他拼了!”要是年经十岁,他能把这几个狗东西全都宰了。
几个壮汉上前,毫不费劲,就把老孟的拐棍夺走了,然后两个人架起老孟,直接拖到一边。
“你们这些王八蛋,不得好死!”老孟还在挣扎,作势欲扑,“我跟你们拼了!”
黑瘦矮个恨恨地瞅了老孟两眼,转身一脚又踹在重症监护室的门上。
旁边的医生看不下去了,喝道:“这里是重症监护室,无菌病房!闲杂人等,不许进入!”
周围的几个群众也是纷纷谴责,“你们还有没有人性,都已经把人打成这样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黑瘦矮个子往后退了几步,好像是准备放弃,却突然掉头一个猛冲,抬脚就是大力猛踹,只听“咣”一声,重症监护室的门被撞开了。
“妈的,敢跟我们袁总作对,就是躲到天边,也要把你找出来!”
黑瘦矮个子恶狠狠骂了一声,然后挑衅地看着那名医生,“无菌病房?我呸!”
一口黄痰,就吐到了重症监护室里面。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