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魏仁武说:“干活。”的时候,就意味着岳鸣和张风必须闭嘴,甚至不能发出一点声响,不然会影响魏仁武的判断。
只见魏仁武走进了客厅,客厅异常凌乱,茶几倒落,地上尽是茶杯的碎片,血迹也洒得满地都是。
魏仁武拿起一块茶杯碎片,用自己的舌头舔了一下,便说道:“是上好的蒙顶茶,味道不错,不过隔夜了,能拿出这种茶叶来款待,可见死者生前正在和一位非常熟悉的人喝茶,当然这么非常熟悉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凶手,那个龙谦的嫌疑又大了一点。”
魏仁武又检查了四散的血迹,说道:“血迹呈扇状扩散而出,而‘扇’的底部,也就是血液喷出来的地方,就是这个沙发。”魏仁武站在一个靠近窗户侧翻的沙发边,手指着沙发。
魏仁武把沙发翻过来放正,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指着血迹,又说道:“你们看,这血迹分布均匀,很明显死者死前,他的面前是没有遮挡物的,也就是说他面前没有人,这说明凶手是从背后下手,而死者当时对此毫无防备,而死前的挣扎弄倒了沙发,他的双脚踢到了茶几,茶几上的茶杯散落一地,没错,当时就是这么个剧情。”
魏仁武几乎完整地重现了当时的场景,听得岳鸣和张风连连点头。
魏仁武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说道:“能让死者毫无戒备,还能让死者好茶款待,凶手是死者相熟的人,这点是毋庸置疑的,而且这个熟人却是有备而来,我相信张队长尚未找到凶器吧。”
张风说道:“这倒是真的,在现场确实没有找到凶器。”
魏仁武说道:“没找到凶器,就说明凶器是凶手事先准备好的,这就印证了我说凶手有备而来这个事实。”
岳鸣插嘴道:“凶手有备而来,这很正常啊,有什么疑问吗?”
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说道:“这里面当然有问题,凶手是死者的熟人,而凶手来这里,是专程为了杀死者的。我打个比方,你和我非常熟,你肯定做梦都不会想到我会来杀你的,毕竟咱俩熟,而我既然要杀你,那必须有一个非常强有力的理由,不然我根本不会想到去杀你的。”
岳鸣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一点,又似乎还是不明白。
魏仁武也不需要岳鸣太明白,他自己明白就够了,他又说道:“我的意思是,这个案子的关键是动机,凶手为什么会杀自己的相熟的人,这个杀人动机一点非常重要,重要到死者必须去死。”
张风问道:“动机会是什么呢?”
魏仁武摇头道:“现在还不知道,我得再找找。”
魏仁武一个箭步便冲进了内室,岳鸣和张风赶紧跟上。
这里是一个一室一厅的小居室,只有一个卧室,而这个卧室当然就是死者的。
死者的卧室很凌乱,似乎被人翻查过,究竟是谁干的?魏仁武无须推理,张风和岳鸣都会认为这是凶手干的。
魏仁武也这样认为,他说道:“也许是凶手要伪装成入室抢劫,所以才把房间弄成这样,当然也有可能是凶手在找东西,至于他要找什么东西,我们首先看看房间里缺少了什么东西。”
说完,魏仁武便旁如无人地将凌乱的卧室再翻了一遍。
魏仁武找了很久,连那些不起眼的角落也放过,他一边找,一边说道:“果然缺少了贵重物品。”
魏仁武打开了衣柜,衣柜里有一个内抽屉,魏仁武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抽屉的锁被人撬开过。
魏仁武拉开抽屉,里面空空如也,魏仁武说道:“这里面的东西应该是被拿走了。”
“里面应该放了些什么东西呢?”张风询问道。
魏仁武没有回答,他把整个抽屉拉了出来,放在床上,从兜里掏出了一把类似于福尔摩斯的那种放大镜。
他把放大镜放在自己的左眼上,借由放大镜,观察着抽屉内部的细微线索,嘴里还念道:“抽屉内,有些散落的金粉,应该是黄金饰品残留下来的。”
魏仁武拿开放大镜,把头埋进抽屉,用鼻子深深地一嗅。
魏仁武将头拿出抽屉,嘴角挂起了得意的笑容,他说道:“是相片纸的味道,味道还挺大,说明相片很新,是死者这两天弄到的相片,相片能和贵重物放在一起,这说明了死者对相片的重视,然后相片现在和贵重物品一起消失了,这说明什么?小岳你来回答。”
岳鸣思索了一阵,才回答道:“这说明凶手将相片和贵重物品一起拿走了。”
“聪明,不愧是我的助手,越来越有我的洞察力了。”魏仁武称赞道,“如果凶手只是为了伪装入室抢劫,他大可不必拿走不值钱的相片,他既然会拿走对普通人无用的相片,就说明相片对于他来说,是有用的,我现在大胆的猜测,相片可能就是导致凶手杀掉死者的东西。”
说完,魏仁武便向张风眨了下眼睛。
张风心领神会,说道:“魏先生,是要我去调查照相馆吗?”
“没错,我是这个意思,看来张队长也是个聪明人。”魏仁武抚摸着八字胡,满意地点点头,“我们虽然不知道死者的相片是什么内容,但是我们能够知道的事是死者是没有工具来打印相片的,他需要找一家照相馆来打印。”
张风说道:“我这就派人去把全成都的照相馆翻个底朝天。”
魏仁武摇头道:“倒不用把成都翻个底朝天,只需要在他家附近找照相馆问一问,应该能找到,从照片放在看似隐蔽,实则并不隐蔽的抽屉来讲,便能得知死者不算聪明人,他没有心机藏照片,就说明他也不会枉费心机去远地儿找照相馆。”
张风点头道:“明白,这样范围就缩小了很多,我马上差人去。”
魏仁武说道:“你要派的人,莫非是外面那两个蠢货?”
张风有些尴尬地说道:“魏先生,你要知道,我手上暂时也没有可用的人才了。”
魏仁武轻叹道:“这就没办法了,只能借你一个人才。”
魏仁武把岳鸣拉到身边,嘻嘻笑道:“张队长,你就让小岳跟着你手下那两位蠢货一起去吧,我相信小岳能帮上不少的忙。”
张风高兴道:“小岳能去,那当然最好了。”张风对于岳鸣,还是相当服气的,特别是舒泼一案,几乎全靠岳鸣的计划才破了案,这让当时整个公安厅都为之侧目。
可是岳鸣却有点不太乐意,他瘪嘴道:“魏先生,你要我单独和那两位警官一起吗?”
魏仁武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刚刚说得不够清楚?”
“不是,可是……”岳鸣只是不太愿意和那一高一瘦的警察一起做事,他总觉得不是一路人,不做一路事。
“可是什么?”魏仁武打断了岳鸣的话,“没有可是,我得和张队长去停尸房看尸体,不然我就自己去找照相馆了,你不要浪费你的用处。”
魏仁武一句话把岳鸣给堵了回去,让岳鸣无法拒绝,岳鸣只得答应道:“好吧,我去。”
张风说道:“那我这就去安排。”
于是,岳鸣和一胖一瘦警察一起找照相馆,而张风则和魏仁武去停尸房,两拨人马分头行事。
张风驾驶着他的“捷达”警车,载着魏仁武来到了警方的临时停尸房。
临时停尸房是属于司法局下属司法鉴定中心所管理的,张风和魏仁武对这里的一切其实很熟悉,停尸房的值班法医袁源平也是老熟人。
袁源平是五十多岁,两鬓斑白的老法医。
他一见到魏仁武和张风便寒暄起来,他微笑迎接道:“张警官,魏先生,好久不见了。”
魏仁武哈哈笑道:“是啊,袁仵作,因为其他案子缠身,有很久都没有接过公安厅的案子,所以才会这么久没过来这边,想当年,这里简直就跟我第二个家似的。”魏仁武喜欢把法医称为仵作,特别是袁源平,魏仁武总觉得袁源平是有真材实料的法医,而这里的其他法医根本都是好吃懒做型的,别说仵作这个称呼,对于他们,魏仁武连法医都懒得叫。
袁源平笑道:“是啊,魏先生不过来,我便少了一个与我在停尸房里,通宵验尸,通宵喝酒的人啊。”
“原来袁仵作这么怀念我啊,早知道这样,除去公事,我也应该多来看看袁仵作,我保证以后一有空就过来陪你守夜。”魏仁武将张风拉到身边,“另外,袁仵作,你刚刚叫错了,这不是张警官,是张队长,重案第一支队的张队长。”
“哎呀!”袁源平惊讶道,“失礼失礼了,原来张警官,不对,是张队长,已经高升了。”
张风尴尬道:“没有,没有,我也是前天才上任而已,以后还需要袁法医多多指教才行。”
魏仁武这时插嘴道:“袁仵作,客套话咱就不说了,我们这次来,是准备看看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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