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榕显然是有了准备,杨承祖纵然两世为人,可并没有侦破方面的经验。既然那些漕帮的人找不到,他也不大可能找到线索,收兵就只能是这种情况下的无奈之举。
回到家里,如仙对李继荫的命运也很担心,她在行院里就吃过药,注定是生不出孩子的。李继荫在她眼里,已经看做自己的儿子一样。可是这个孩子是杨承祖让他回去的,如果现在就说他一定出了问题,杨承祖的心情也不会好。
作为前任花魁,她当然不会去主动让男人难过,因此开解道:“继荫不管怎么说,也是在几位大老爷面前朝了相的,焦氏他们兄妹,也不敢杀人。以往的经历看,他们最多只敢借刀,自己动手,没这个胆子的,你也不要想太多。也许他只是被关了起来,也许只是被他们藏在某个地方,最糟糕的结果,也就是被他们卖了,将来慢慢找回来就是。”
杨承祖知道,这是她在安慰自己,即使就是关起来,如果这么饿下去,人也是会死的。但是她的好意,自己不能不接受,只说道:“希望是这样吧,如果继荫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他们两兄妹。娘那边,你帮我打个遮掩,不要让她老人家知道。”
“恩,我明白的,我知道怎么说。不过承祖,你让我问的那事,我帮你问了点端倪出来。”
听说二姐逃到了乡下,杨承祖就发动了自己的关系网,想把二姐儿找回来来。自己和月娥的关系,她也有权力知道,至于她能否接受,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不管接受或是不接受,该发生或是不该发生,总之一切已经这样了,也没有什么办法。
如仙是这寻找任务的主要负责人,所有的消息,都汇总到她这,由她向杨承祖转达。“漕帮的人和我们的人,甚至还有成福寺的和尚以及小铁庄那边的村民,我们都发动起来了,但是没发现二姐儿的下落,反倒扫听出了朱公子的一些消息。那个姓朱的,也带人下乡去找二姐儿,我看多半是想来个霸王上弓,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再说。这朱公子带着十几个属下在乡下为非作歹,祸害了不少好人家的姑娘媳妇,那些都是有来历的,可以查的到,里面没有二姐儿。据说他嚣张的很,自称是皇孙。”
“皇孙?胡扯!天家连儿子都没有,哪来的孙子。这种冒认皇亲,危害乡里的,就该把他处置了。”
“问题是乡民听到皇孙两字,吓的腿都软了,哪还敢惹他。再说他带着护卫呢,也不好对付。那些家里女人吃了亏的,也只好认倒霉,他到哪还得好吃好喝的供着,可是闹腾的不轻。不过前几天,他和他的人,都失踪了。”
“失踪?是不是又祸害别处去了。”
“不像,我倒觉得像是被人收拾了。据说是有人告诉他,在山里有个猎户,那猎户武艺高强,还有个貌如天仙的妹妹,他就带着人进山,去会那女猎户,然后就没人见到他出来。后来有人牵了几匹脚力到县里来卖,被人认出来,这是军中的脚力,打着烙印呢。再后来就认出来,是那位皇孙带的人骑的,我想那皇孙多半是被人给收拾了。”
那人就算不是皇孙,想必也是京师里的纨绔,能骑军马的,说不定还是勋贵中人。这样的人,他本身未必有什么手段,可是往往身边的扈从奴仆身手矫健,不容小觑。
滑县周围,没有什么出挑的趟将,十几个身怀武艺的随从,居然一个也没逃出来?杨承祖不等问,如仙已经主动说道:
“后来咱们的人在山里遇到了四个很厉害的角色,两下发生冲突,咱的人还吃了亏,伤了好几个,那四个人也逃了。听说回来的人说,那四人武艺高强,凶神恶煞一般,似乎是道上成名的狠角色,估计那皇孙就是遇到他们了。焦榕这次出来作死,靠山就是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皇孙,他的靠山被收拾了,我看他也闹腾不出什么。”
杨承祖没有她那么自信,并未因这个不知哪冒出来的皇太孙之死,就变的轻松。“事情如果那么容易,世界上的事,就没那么麻烦了。这个皇孙就算被宰了,他至少要有个当皇子的爹,要出来讨公道的。虽然不知道这皇子皇孙是哪来的,可是我敢断定,他们一定是有办法的那种人。”
“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吃的开,脑子正常的绿林人,不会动他们的脑筋。因为他们不会白死,也不会白吃亏,谁动了他们一下,都得面临官府无休止的追杀。那四个狠角色,估计不是绿林人那么简单,而这事,肯定会给滑县带来麻烦,焦榕说不定会更加有恃无恐。”
他沉吟一阵道:“我得去趟女监,把月娥带出来。张县尊一走,她在那不怎么安全。还有,咱们家里的女人,也要转移一下,要不然就让娘带你们回一趟老家,先躲躲风头再说。谁知道这事将来发展到什么地步,我这心里也没什么把握。”
“怕什么,现在咱们又不是那任人宰割的,谁想动咱们,也要自己惦惦轻重。”如仙颇为自信道:“动黑的,咱们有漕帮,家里还有那么多护院和婆子。要讲官府,虽然张县尊走了,可是张伯爷还在。再者,卫辉知府也上赶着和你交朋友,还有巡抚都察院的关系在,就凭一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皇子,还想动你?”
“现在咱们要是一避啊,反倒真的让人觉得咱们怕了,到时候就算是自己的盟友,说不定也回嫌你太软,而离你而去,那倒得不偿失了。不过你要带月娥走,我不反对,都是你做的好事,你自己安排吧。”
女监门外,禁婆看着眼前那一叠黄澄澄的金子,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可还是为难道:“职责所在,杨大官人,就别为难老太婆了。要不然这样,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我保证她不受委屈就是了。”
“张妈妈,这一百两黄金,我是要买她离开的。放心吧,我只把人带走,如果到了官司开审的时候,我一定把人送回来。逃跑这种事,就算你请我去做,我也不
会,给个面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