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走了吗?”
“你有印象?”两人一起问。
“汪澜尘、韩荃?你们怎么在这?还有……你们认识?”
“嗯。小学同学。”韩荃对不是特别熟悉的人一向言简意赅。
“好吧……刚开始,那个女人蛮正常的,但不知为什么,自己就被骗到这里了。然后,她说……”
“说什么?”汪澜尘有些急切,因为他的右眼有了丝丝疼痛。
微生浅似乎突然有了劫后余生的希望,不管现在是否仍然危险就开始打开话匣子:“她诅咒我什么……声音太低我没听清。我突然奋力挣脱,可她有的好像不是普通女人的力气……之后,她就把我壁咚了……”他突然抱住汪澜尘的大腿:“还好你及时救驾啊兄弟……不然我就贞操不保了啊!”
“起开。”汪澜尘没好气地说。
韩荃内心:这俩人一起放飞自我?天哪我的三观……
但她的嘴角旁,浮现一个浅浅的微笑。
毁三观归毁三观,奇怪的事情还是要调查的。
然而,不等他们调查,在第二天的早上,线索自动出现了。
不过这次,线索的猛然出现,把许多人的命运捆绑到了一起。
阳光从宽敞的窗户钻进来,在教室的空间内雕镂自己的痕迹。
虽也谈不上书声琅琅,整齐却缺少情感的读书声充盈每一间教室。个别低年级的教室,常爆发出一阵又一阵欢笑。
韩荃从后门看见班主任的眼睛。她与同事聊着种种,可能是家常罢。
声音远了。它似乎还在走廊回荡,是走廊把它拉得悠长。
教室突然变得莫名阴翳,而恰恰又看不出任何异常。
异变,突然发生。
韩荃所在的教室,地上猛然出现了一个似乎是用血画下的弧,并且似乎圆的主体都在韩荃身后的教室里。
圆心似乎在第二排。
坐在第二排的......汪澜尘!!!
韩荃猛然正欲起身,却发现全身根本动不了!
地上的血弧,颜色越来越重,似乎是吸满了恐惧与戾气!
不知过了多久,韩荃悚然发觉:血弧,现在发起了血光!那是真实存在于世的,见过它的人才知道,原来这世上,血的光是这样子的,如此凶戾,似乎可以随时降下不详!
血圆之内,所有人的意识都似乎被装入了一个无比黑暗的屋子内,无从离开,无从昏倒。他们的身体还在现世,在尖叫,在哭啸。
学校因这些声音变成了地狱。
别人看到,血圆之内那些学生,他们的身体在从下至上地消逝,伴随那些身体看似痛苦的反应。
而血圆之内学生的意识仍然清晰,他们只是不住地感受到身体的缺失所带来的空虚。尖叫声随身体传了出去,而他们触感之外的感官都被封锁在“黑屋”中。
韩荃睁开眼,发觉自己的意识已经回归了身体,只有受挫的精神还在略略颤抖。
她强忍恐惧之感,打探周边,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树林之中。
身边,只有遮挡阳光的茂密巨树。而草丛里,有什么东西,似乎在动!
不,血圆里面有那么多人,肯定是一同被“传送”过来的学生吧。
她悄声来到那片草丛附近,向下望。
血迹从草间微渗出一丝,而韩荃没有注意到。而韩荃向下望,恰好看见那个身体的脸。“它”的脸,在草的缝隙间,耐不住寂寞似的,猛然“探”出!
韩荃被吓了一跳,大口大口地喘息,以平复自己的情绪。
树叶间渗透出的阳光,此时似乎已尽数消失。只留韩荃一人,在阴暗的树林里。
韩荃莫名想到,是这片树林阴暗,还是人心阴暗?(并不是故作深沉,这里有伏笔的官方划重点。)
定睛看那人,韩荃首先发现的是她自己似乎对生死产生了漠然的情绪。又定定神,仔细端详那人的脸,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刚才那人在草丛里挣扎,被尖锐的刺割破了颈部的大动脉,死得很正常。
她发现,不是错觉,她真的漠然了!她在心里拼命呐喊死人了,并且想象尸山血海中无尽的鬼哭。
但,这漠然似乎渗入她的骨髓中去了。
韩荃苦笑。恐怕,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即将发生。
远处一片矮灌木丛似乎被拨动了几下,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响。
韩荃忙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听是否继续有拨开树叶的声音。
隐隐有人声从叶的间隙间传过来:“刚才我听见有人啊,怎么……是幻听了吗?”
另一个人声传来,是个清脆的女声,似乎被吓坏了:“……不会是……什么……邪乎的东西吧……”
“别乱说,要相信科学!”
韩荃心道,你这个就是迷信科学了吧。
她决定,在这种未知的情况下,还是多人一组比较好。
她先轻轻拨弄身边的灌木丛,使自己淡入他们的视线。
两人听见灌木丛中叶动的声音,心中凛然,女生更是打了个哆嗦,缓慢地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转过身去。
只见,一个与他们穿一样深蓝色校服的少女,直直地立在那里。
女生吓得尖叫起来。声音似乎充盈整个树林,在茂密的树叶间冲出一条无形的口子。
而那少女说,她是隔壁初三十六班的。也被卷入其中。
“初三十六班?”两个人似乎冷静了一点。而又突然抓住救命稻草般,连声说道:“实验班大神,我们是你旁边九班的,救救我们吧!”
韩荃心道,明明是临班的,你们普通班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误解?还有,就我现在“漠然”的状态,在成为你们的救命稻草之前,应该会先成为压死你们心态的最后一根稻草吧……
果不出其然,当他们看见了韩荃看那尸体漠然的样子时,女生因尸体而吓昏,男生质问她:“是不是你……搞得鬼?”
这男生还挺有勇气的。
韩荃发现这个没法解释清楚,只是淡然将自己的所见都说了出来。
并且填上了一句,爱信不信——此时她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听了这句话,男生看她的眼神反而警惕了几分。
“我是初三十六班,韩荃。我也没办法解释我是始作俑者还是受害者。反正我把我能说的都说了,而剩下的,由你判断。”韩荃不愿再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找了块干燥的石头,坐下。
男生在他不远处也坐下了,似乎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