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少尊还真是，看错了你！”

    发现真小小并没在自己的喝止声中停手，万水蓉心中失望溢于言表，她丢下石城，一指向真小小背心指来。

    “不！”

    在小小与万水蓉之间，她当然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鼠辈，尔敢！”一声咆哮。

    比紫环还要暴虐，小粥粥体内飞出了冰蝶，只要万水蓉敢动，他便给她心窝一箭！

    “你自己看吧！”

    真小小在取不取剑的巨大矛盾中挣扎不止，谁都不知道她在这几个呼吸里，做出了多么艰难的选择！

    在小粥粥与紫环双双将要出手之际，真小小身体猛地一震，伸手将卓永思体内祭出的圣剑，狠狠拍回他的天灵。同时手指一弹，向万水蓉所在的方向送出一枚镜影水晶。

    大汗淋漓！

    没有精力去打量万水蓉的表情，真小小双腿发软，只感觉自己体内的精力差点在那一刹那通通耗尽！

    圣剑，不想要卓永思的眉心为容器。

    自己左眸内的魔刀，仿佛也十分欢迎它的到来。

    却只有右眼下的老魔，赤裸的右臂上陡然爆起一片青筋！

    他在抗拒！

    虽然自己连连问询，那静坐雪中的老人，都没有回应，但真小小分明可以感觉到他身上那股强烈的抗拒之意！

    他在排斥圣剑。

    仿佛它的到来，会令他残喘的生机，彻底凋零！

    神魔传承……

    有问题！

    真小小沉沉地呼吸，再一次强烈地感应到这一点，但她依旧搞不清楚，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自己此时只能笃定一点。

    老魔没死！

    别的刀意传承人眼中无魔，唯独自己眼底留有一尊，那是因为，他不是幻意，他是……残魂！

    说好了将自己的一切骨血，通通献祭给斩神之刃，将所有生机，换取界战胜利，然而魔立雪，却没有彻底身死。

    难道……

    在凝器的最后一刻，魔立雪怕死了，在寂灭的前一秒，自私地保留了自己的一抹残魂？

    这就是当初在环山，神魔力量分配不均，斩神刃碎成十份的真正原因？

    刚才在明悟这一点时，真小小的内心，曾有艰难的挣扎，说不定自己接纳圣剑，才能消弭神魔血祭最后的残缺，在接下来的战争中，重新聚合成不负重望的斩神武器。

    说不定老魔只出现在自己体内，是看中了自己特殊的体质，想等魂息壮大，夺舍重生！

    然而明明有着诸多思虑，甚至有关乎于自己的生死危机，但对于立地寂灭那枯坐风雪中的老人……

    真小小做不到！

    宁可不杀卓永思，让他继续成为圣剑的容器。

    宁可以自己性命相赌，也要铤而走险！

    宁可保留这残缺直到连子濯召唤八刃，真正一试……

    反正现在，她绝对不会让圣剑，将老魔最后的残魂斩杀！

    他不能言语，甚至不能移动。

    虽然不能用言语和动作交流，但还有心，可以去感知。

    真小小吞了吞口水。

    师尊的身体是孤独而萧索的，但他给自己的感觉，却有温度。

    所以他存在的原因，必须自己去寻找！

    之前推开圣剑时，心情还十分繁杂，但此时，真小小已经彻底将那些杂念抛下，苍白的小脸下，浮现出了一丝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