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呢?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反感李继文的装模作样,宋三思又出来刷存在感了。
李继文刚想趁着这个机会去看看秦兴的模样,可是没想到狄仁杰回头瞪了宋三思一眼,便说道:“李县丞莫要见怪,三思他不会说话。请李县丞继续说三年前的事情。”
心里默默的祈祷好几声,奈何没人管他。李继文只好继续搜肠刮肚的说起三年前的事情……
“我记得那时候是临近冬至,县里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一块忙活,老百姓是家家户户都出钱,有钱的多出些,没钱的也能拿出来几个铜板,大伙一起凑钱卖了四只肥羊,送到了衙门,算是感谢吧。”
“因为刚好临近冬至,苏县令想着衙门上上下下的也苦了好些年,便收下了四只羊,准备冬至前给宰杀了熬几锅羊肉汤,让全县的百姓一起都尝尝,也算热闹热闹。”
“这事情可是好事儿啊。”身为一个优秀的听众,狄仁杰非常适时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事情要是真的这么做了,那确实是一件好事。”一直没有说话的阎洛一听到这里,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是的,事情就如阎洛一说的一样,要是真的这么样做了,那确实是一件好事。可是,事情并不是这样发展的。
只听李继文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唉,也不知道那时候是不是因为太过高兴,曹觅便提议不如把这羊送到汴州,也算表表心意。”
“苏县令一听这话也觉得有些道理,便与县里的几个老人商量了一下。老人们也都觉得这几年多亏汴州那边帮忙,这才缓过来这口气。当下便认同了苏县令的说法,不仅如此,老人们又回去跟乡里乡亲的说了此事,最后凑了十头羊,取个十全十美的意思送去汴州……”
“我还记得那一天,县里可是真热闹啊,门口的大马路上站满了送行的人,就像送别即将出征的将士那般,热热闹闹的把苏县令一行人给送了出去。”
“百姓们高兴,衙门里的人也高兴,都想着苏县令这一趟去汴州能大大的增光露脸,说不得还能让全县的老少爷们都沾上些光。”
“可是第二天,天刚亮不久,苏县令就带着人回来了,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那十头羊。在城门的时候,苏县令还笑着对大伙说着是汴州城里的老爷们心疼我们尉氏县,就把这羊都赏给咱们了……”
“听着这话,别说百姓了,就连衙门里没跟着去的人都是一片喜气洋洋,似乎谁都忽略了曹觅脸色不好。哎,对了,那时候秦兴也跟着去的,我还记得秦兴当时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当时我还以为秦兴这孩子是感动的……”
“可是那天晚上,我在吃饭的时候才听到衙门里的不良人小声议论,说是苏县令这一趟去汴州是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哪有什么汴州老爷的赏赐,根本就是被人从汴州衙门里给赶了出来了……”
好不容易等到李继文断断续续的说完了三年前送羊的这件事,宋三思马上就“呵……呵呵”的怪笑了几声,脸上写满了不信。
虽然李继文的故事当中有些纰漏、疑点,不过狄仁杰和阎洛一都没有像宋三思这般直接。
看到李继文猛的站了起来,似乎有些下不来台的尴尬,狄仁杰赶忙回头瞪了宋三思一眼,轻声说道:“李县丞莫见怪,他这人就是这个性子,脾气怪得很。”
这话听着像是帮宋三思道歉,可李继文在衙门里浸淫了那么多年如何听不懂狄仁杰话中的言外之意。
如果狄仁杰的话还有些模棱两可,那阎洛一接下来的话,可就有些太过直接了。“李县丞墨迹,宋公子的脾气我也是领教过得。刚才的事情我还有些疑问想请教一下李县丞。”
眼看到手的机会的又飞了,李继文的心里要多懊恼就有多懊恼。可未免让狄仁杰和阎洛一更加疑心自己有问题他也只能依着阎洛一的话,老老实实的重新坐下。
打了个哈哈说道:“不知道阎县尉有什么想知道的?”
“前面李县丞说要不是狄大人提醒,你就忘了苏县令是因为三年前发生的事情变成这样了?”
“哎,我这个年纪大了,身子也不好,记性就有点差了,阎县尉莫怪莫怪。”
狄仁杰这时候也出来打圆场,说道:“此事也怪不得李县丞,不过我也有些好奇。前任苏县令从汴州回来之后,李县丞可曾与他开诚布公的聊过?”
“聊过,聊过,那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不说嘛。那天我听说了这个事情之后就跟苏县令说了此事,不过当时苏县令只说无事,便将我打发了……”
“后来苏县令性情大变之后李县丞就没想过要与上头说一说?”
“唉,说实话,我是真的想过,可是没有办法啊。我一个小小的县丞,想要见汴州的大老爷谈何容易。”
“说的倒是好听,就算不能见到汴州的大老爷,你可曾有过书信上报?”不知是两人商量好的还是怎么回事,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倒是挺有意思。
“阎县尉,说的也是,是我李继文做的不对,大人不若免了我的县丞吧!”说着,李继文又一次的站了起来。
不过可惜,他站起来的时候阎洛一和狄仁杰也站了起来,非常巧的又将李继文的视线给挡住了。
俗话说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李继文知道要是想看秦兴的情况,这会儿怕是最后的一次机会了。只见李继文往旁迈了一步,有些悲戚戚的说道:“大人莫要劝阻,我们这就回衙门交接去吧。”
说着,李继文便伸手要去拉狄仁杰。可他这一动手身子突然有些站立不稳,脚步踉跄的往前抢了几步,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宋三思便迈了一步将他搀住。
这一搀可把李继文高兴坏了,满心想着自己即将达成所望。然而,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白布。刚刚还赤身露体的秦兴,早已被宋三思用白布遮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