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我的刀,只能切断手指粗细的藤蔓,却拿手腕粗细的藤蔓无可奈何。
这也直接导致了五分钟后,我所面对的藤蔓,清一色是手腕粗细,又或者更粗。
面对这种情况,我表示相当头疼。
在有土黄色光芒的加持下,砍是砍不断的,就算砍的再努力,也无济于事,除非用拔刀斩一试,但我目前距离树人本体尚有些远,拔刀斩根本波及不到其本体,若是不能伤及本尊,便是斩断再多藤蔓又有何用?
苦恼......
在藤蔓的层层包围里游走,那感觉,就和游走于群蛇之中的耗子一样,既惊险又刺激。
任何一个不小心,都有可能把小命搭在这里,为了活着,只能更迅速,更警觉,这是一种本能,求生的本能。
能被一只树人逼出求生本能,我也是够弱的了。
想当初,八级时,就能单枪匹马挑战九级的鬼面蜘蛛,甚至还能满隧道追着它们杀。
那段往事,犹如一枚荣耀的勋章,铭刻在我的记忆中。
只可惜,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其实也没有那么久,就只是遇到的敌人不同了而已。
如今十级的我,竟然被一只十一级的树人困住,不可谓不悲哀。
......
......
体力终究是有限的。
即便强如阿喀琉斯之流,也会有力竭之时。
更何况我。
阵阵疲惫感,如同潮涌一般,袭遍了我的全身。
我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动作变慢了。
本来能轻松溜着藤蔓跑的我,此刻也只能勉强不被它抓住。
同时,原本每一刀都能砍破它一层茎叶的我,也因为手臂力道的缺失,再难伤到它分毫。
我呼哧带喘,勉力在藤蔓群中穿梭,求生,却终因后继无力,被某根突然暴起的藤蔓捆个正着。
随之,不到一个呼吸的工夫,我的全身就被藤蔓层层包裹,包的跟个粽子似的。
完鸟。
这是我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紧接着,我绝望道:完了完了,要变成树人粪便了,这是我最不想见到的结果。
“放心吧”大太刀在一旁安慰我道:“你不会那么轻易就变成粪便的,以你的自愈力,起码能在树人肚子里挣扎一个礼拜。”
“再者说”大太刀嘿嘿一笑,道:“你永远不会看到自己变成树人粪的那一天。”
“啊?”我心中一喜,抱着仅存的期望,下意识问道:“难道你有助我逃生的方法?”
“没有啊”大太刀道:“看来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我是说,你之所以看不到自己变粪的那一天,是因为在变粪之前,你就已经挂了。”
我用最后一点力量对着大太刀怒目而视。
......
......
“邪光斩。”
一个不易察觉的声音响起。
一股澎湃的褪变之力在迅速凝聚。
下一秒,白光一闪。
我听到数声枝杈断裂的声音。
树人的藤蔓猛地一颤,捆束的强度也弱了一些。
得以自由呼吸的我,先是猛吸口气,继而四处打量,想办法从这个藤蔓的牢笼中逃出去。
奈何藤蔓数目太多,根本逃不出去。
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响起,是一个女性的声音,很好听,也很清晰。
“天雷。”
骤然间,略显昏暗的棚顶,降下一道耀目的白光,同时一声炸响,在我耳畔响起,震得我双耳嗡嗡直响,浑身汗毛倒竖。
炸响过后,捆束我的藤蔓开始颤动起来,仿佛站在寒风中的古稀老人的手。
颤抖了大概三四分钟,藤蔓群陡然松开,我顺着漏缝一路往下坠,并再次摔了个屁墩儿。
因为无力,我一时也没法站起,只得握着大太刀就地一滚,滚到岩石侧后,悄悄观察场上情况。
蒙眼精灵冒险家仍摆出一副劈砍的姿态,尚未来得及收招。
与他相距三米处,一个高挑的女性精灵,手持等臂长短的法杖,注视着树人。
与两人相距十米左右,树人正一脸怒容,恶狠狠瞪着这一男一女。
它獠牙利齿,模样狰狞,不过令人感到滑稽的是,它树冠上那些新生的藤蔓,此时已变得焦黑一片,并有缕缕黑烟升起。
除此之外,我还在某几个位置,看到几朵尚未熄灭的小火焰。
真·怒火中烧。
不过女精灵才不管你是不是怒火中烧,只听她再度吟唱起来,声音婉转,空灵回荡,与此同时,魔法杖头迅速凝聚起一团劈啪作响的电球。
随着电球越长越大,树人越发明显地感觉到了威胁,它树根一抽,疾速移动,想要趁势对女精灵发动攻击。
“无视我吗?”蒙眼精灵喃喃道,同时剑尖冲下,接着轻轻一扬,沉声道:“冰刃·波动剑。”
一簇簇冰刃如游蛇般蜿蜒前行,直奔树人而去。
树人早有防备,十数条藤蔓同时暴起,对着蜿蜒而来的冰刃就是一通撞击。
一时间,破碎的冰刺与断掉的藤蔓落了一地,待冰刃·波动剑的威力被彻底抵消时,十数条藤蔓也仅剩下四条还算完整。
好强的冰刃攻击!
我暗自感慨。
冰刺攻击的伤害还算可观,但更重要的,是它的战略意义——它可以减缓对手行动速度,争取更多的攻击时间。
吃了这记冰刃·波动剑后,那四条尚且完整的藤蔓以明显缓慢的速度被树人收回,紧接着,又有数十条藤蔓活跃而起,朝着蒙眼精灵和女精灵杀了过来。
在我看来,冰刃·波动剑指望不上了,毕竟藤蔓数量太多,最多只能冻上四分之一。
既然如此,他又将如何面对这次密集的攻击呢?
正思索间,一声清脆的枪响,打破了我的思路。
抬眼望去,只见一头戴西部牛仔帽的男性精灵,大步流星,直奔树人而去。
白皙的皮肤,菱角分明的面容,如鹰雀般明亮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薄而紧闭的唇,将这些近乎完美的器官放到一起,就变成了眼前那张英俊非凡的脸。
黑色的里衬衫,淡紫色长裤,以及一身飘扬的棕红色绸缎长袍,还有那随风飘舞的衣角,无一不将他潇洒的风姿衬托的淋漓尽致。
而他手中那把新式左轮手枪,更是令我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