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妃原本是想借机为难宋青鸢一番,好给自己的宝贝儿子报仇,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当真帮宋文科和秦氏。
岂料没能为难到宋青鸢,反而把她自己给套进去了。
她若是不答应拿银子,那她方才说得话就等同于放屁!
晋王妃眼底闪过一抹恼恨,立刻摆出了一副和善仁慈的与模样,“阿玉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都是一家人,母妃怎会有这样歹毒的心思呢?只是……母妃……母妃也实在无能为力……”
话说着,她又立刻哀声叹气,“这……母妃的嫁妆都给了你二姐姐,你也晓得,你二姐姐远嫁他国,母妃这不是想着让她能硬气一些吗?”
晋王妃说着说着,又抹起眼泪来,好似不能拿银子‘救’宋允之她多么愧疚一般。
看着晋王妃这副装模作样的德行,宋青鸢心里不由一阵讥讽。
整座京城里谁人不知她晋王妃的作风,庶子庶女在她的眼里根本就不算人,若不是连锈玉为人圆滑一些,早就不知道被她祸害成那般凄凉下场。
嫡庶一视同仁?也就是晋王妃想要报私仇罢了?
“父亲,你也看到了,此事母妃实在是爱莫能助。”见晋王妃哭得差不多,宋青鸢马上附和了一句。
一脸伤心的看着宋文科,“父亲啊,这要救宋允之,其实也不是没有法子……”
说话间,她的目光悠悠落到秦氏身上,一字一句,“秦姨娘名下不是有十几间铺面么?我若是没有记错,还有个庄子,还有十几亩水田。”
这意思……是让她卖了铺面和庄子。
秦氏脸都青了,她张嘴想要反驳,却不知从何反驳。
仰头看了看晋王妃,用眼神向晋王妃求助。
秦氏的求助无意就是为难晋王妃,晋王妃本就一肚子火儿,此刻见秦氏还想将自己拉下水,顿时怒火中烧,马上就训斥秦氏,“我说秦姨娘,你既有这样多的财产,为何一定要为难老七夫妇?你那些个田产店铺一边卖了,银子不就够了?再不济报官了就是……”
秦氏一听要报官,吓得脸都白了,“不不不,不能报官。”
旁边的宋文科也傻眼了,忙附和道,“就是……不能报官,他们会杀了允儿的!”
呵呵,只怕不仅会杀了宋允之,还得让宁国侯府丢尽颜面。
想要面子又舍不得银子,还想从她身上抠?
这下定要这对狗男女偷鸡不成蚀把米。
宋青鸢眉心紧促,立刻做出一脸焦灼,“既然不能报官,那也只能交赎金了。我看就依母妃的意思,将秦姨娘名下的铺面和田产一并卖了,虽然卖不到五万,但三万两还是能凑齐的……”
秦氏这下彻底傻眼了,那些房产是她一辈子的积蓄,怎么能就这么拿出去?
况且,她看得出来,宋青鸢这小贱人是在说谎,这个贱人就是舍不得拿银子救她儿子!
秦氏两眼一红,嘤嘤的便哭了起来,“那些铺面都是将来给如儿做嫁妆的,如儿是庶出,她……”
“难道在秦姨娘的眼里,宋允之的性命还不如那么些钱财重要?”秦氏还未哭完,宋青鸢立刻打断了她,质问的语气。
秦氏一怔,瞬间僵住了。
她这下是当真骑虎难下……
“这样吧,就由本王妃做主帮秦姨娘你介绍几个买家,两日内就把田产铺面给卖了。”秦氏未回过神来,旁边的晋王妃忽然开了一口,一脸严肃的吩咐屋里的嬷嬷道,“张嬷嬷,此事就交给你了,你帮着秦姨娘打点打点,省得她叫人给骗了……”
话说完,晋王妃起身对着宋文科和秦氏微微笑了笑,然后说是不太舒服,便立刻逃离了这一滩浑水。
秦氏还想张嘴喊晋王妃,可人家压根就不理她。
旁边的张嬷嬷马上凑了过来,生生将她拦住,笑眯眯道,“秦姨娘,请吧,帮您救儿子去……”
秦氏嘴唇剧烈颤抖着,气的咬牙切齿。
出了晋王府,她攥住宋文科就想哭闹,可还没来得及闹腾,张嬷嬷立马又跟了出来。
不到半日的时间,便带她见了好几位买家,没有三日,便催促着秦氏将那价值六七万两的铺面田产的贱价四万两卖了出去。
秦氏气得几乎要昏死过去,一连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也没能缓过神儿来。
晋王府这边儿,半月的光景过去,宋青鸢的身子也恢复了五成了。
看着镜中自己那张圆润了许多脸,宋青鸢的心情越发愉悦。
再过段日子,她便能重回军队了……
要回去,自然要回去得彻底一些。
该报的仇得报了,该报的恩也得报了。
小心翼翼的将长发束起来,宋青鸢立刻吩咐阿秀,“阿秀,七公子去哪儿了?”
“说是去城隍庙了,一会儿就回来。”阿秀话说完,又出门看了看。
傍晚的天气有些凉,天上还下着蒙蒙细雨。
连锈玉撑着油纸伞匆匆踏进屋,宋青鸢抬头,目光轻轻落到男人英俊的脸上,递给他一张手帕,“擦擦吧?擦完了坐下,我有事要与你说。”
连锈玉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欠身坐到榻上,“怎么了?娘子想说什么?娘子是想与我生孩子了?”
生……生他妹啊!
宋青鸢顿时一头黑线,顿了顿,结结巴巴道,“我是想说……我们……和离吧。”
连锈玉一怔,一双凤眼瞬间变得暗沉无比,沉声道,“你说什么?”
对上男人冷森的目光,宋青鸢不由心头一紧,也不知怎的,突然就有些害怕这毛头小子了。
但身为一名驰骋沙场的将军,她的心里素质还是很强的。
她轻咳嗽了一声,声音不由的放低了,“我说,我们和离吧。你放心,我会补偿你,我会推荐你去赵学监那里,依你的聪明才智,将来必成大器……”
“敢和离,我就杀了你!”宋青鸢话音未落,男人忽然向她逼近了,平日里温柔的语气变得凌厉而凶狠,眼睛里杀气腾腾。
蓦的捏住了她的下巴,“我能治好你,又能杀了你,别再让听到和离这两个字……”
“那……那你休了我吧。”她没提‘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