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万人瞩目期待的情况下,楚云亭向着崖壁的南面而去。
在他面前,整个崖壁上忽然剧烈颤抖,甚至隐约之间升起了雷霆咆哮之声,仿佛天地之间不容于他。
这异状,让众人不由失声诧异。
“这是天降异状?据说一些灾厄之人,或者大气运之人,就会引发这样的异状来,这是怎么回事?”众人惊疑不定。
他们甚至见到在那崖壁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只巨大的蟒虫之身,张开双瞳,死死地盯着楚云亭,血舌吐吞,仿佛只要楚云亭接下来有一丝异样,它就会把楚云亭吞噬进去,化成肉渣。
这蟒虫之身,像是附体在山川之上,好像是传闻里的灵神。
山川灵神,几乎不曾公然出现在众人面前,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在场的人,彼此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唯独只有楚云亭知道,这是他身上的龙气所致。
他所携带的圣龙珠,他最多只吸取了百分之十不到,所以大部分的圣龙珠气运还在其中,而对方固然是山川灵神,但若是能得到圣龙珠,必然会晋级到更强的地步。
原本便知道这圣龙珠珍贵,但却没有想到能引动灵神出动,这让楚云亭不由更升警惕。
他必须要尽快地炼化这圣龙珠,否则此物留在身上,必然是巨大的后患。
当然,想要炼化这圣龙珠实在是太难,哪怕在东海龙宫里,这圣龙珠遗留千年,也不曾变化,若是能吸取的话,何须等到今日。
但此事,楚云亭已经把它当成通过这七山五海后的首选了。
若是通过七山五海,他很有可能便要去见当今圣上,去见那左相圣青师,以对方的帝王、帝师气息感应,必然能清晰地感觉到,到时候怀璧其罪。
而在短暂的思考之后,楚云亭毫不迟疑地动了。
速战速决。
尽快地通过眼前这一关。
一时间,他整个人气息涌动,然后眼神凝出,盯在那蟒蛇之上。
“九天草、紫珊瑚、奇星阵图……这些都是定本固元的药草宝物,显然说明这蟒蛇身上的气息有一些不够凝固,很有可能是这山川灵神所寄托着的存在,并不是真正的灵神,所以在分辨上认知上会有一些缓慢。这便足够了……”
只瞬间,楚云亭做出了判断,先是将自身气息隐匿,包括将圣龙珠隐匿,一下子搅乱了那蟒蛇的感知。
随后他整个人凌空而出,手里虚空一点,二品灵笔凝出,在空中虚画,瞬间之间,一副巨大的画作展示在面前。
这画作里,藏着无数的火焰功法、火焰宝物,冲天而起,仿佛把整个天空击破一个窟窿,然后冲击到天上!
这个虚空画作的手段,是用他的二品画意施展出来的,不过楚云亭却在画的时候,动用了隐匿手段,使得他的画艺看起来只展示了一品的地步。
而这种混淆视听之下,那蟒蛇果然受了影响,原本想要强烈吞噬楚云亭的念头,也慢慢变淡。
随着楚云亭的出手,随着这副画卷的完成,在整个崖壁上,瞬间出现了“一品画师、可以通过”的字样,楚云亭也就从远处消失,进入了第二山。
而那蟒蛇也慢慢消失不见,仿佛不曾出现过。
此刻,众人彻底失神了。
不是因为楚云亭的手段之强,而是因为楚云亭的手段之弱!
居然只是“一品画师”!
要知道在场的这些俊杰,能从举人试里脱颖而出,哪一尊不是二品圣师的存在!
甚至是单独一个二品圣师,对他们来说便是足够丢人了,毕竟大部分的举人,都是兼学好几种技艺。
而在极度惊愕之下,已经有不少人发出失神而轻视的声音:“才一品?”
对他们来说,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他们都被楚云亭瞒过了!
想到刚才他们还对楚云亭有着一丝敬畏与仰慕的念头,他们不由感觉到羞耻。
但便在这时,人群之中,不少睿智着的人,回神过来,目光里却露出一丝震撼来。
因为从刚才楚云亭的出手,以及驾驭二品画笔的手段,楚云亭至少是二品画师,而且动用虚空凝画的手段,轻描淡写,三息内成功,在精神境界的驾驭上,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远非他们能企及。
这甚至已经是接近三品画师了。
但楚云亭展示出来的,居然只是一品画师的手段,混淆了那山川灵神的认知!
这是真正的深不可测啊!
连山川灵神都被欺骗过去!
再结合之前那天地异象,以及连向来不夸人的茅尘都如此认可楚云亭,他们已经能确认,楚云亭的手段,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地步,当得起茅尘那样一夸。
一时间,他们心下打了个寒噤,已经明白,楚云亭绝对不是他们能得罪的人,心下的敬畏就更强了。
此刻,那茅天合也是背上冷汗直流!
他在茅国里也算是佼佼者,乃是二品卜卦师,刚偷偷给楚云亭卜卦,却发现展示的卦象是深不可测,而且还有着反噬之力,让他体内气血翻涌。
这样的人,绝对是极其强大、而且大气运在身的体现。
再加上此刻展示的一品画师的字眼,更是确认了他的判断,他不由心下感觉到惶恐不安起来。
甚至打起了退堂鼓。
楚云亭之强,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但随后想到那左相圣青师的手段,他不由全身如落冰窖,只能茫茫然地向前走着。
他必须要尽力,他必须要竭尽一切手段,将楚云亭斩杀,否则,左相是不会放过他的。
而现在唯一的希望,那便是楚云亭刚才一直视他为空气,视他为蝼蚁,而这便是他的机会,再小的人物,往往在最关键的时刻,往往能逆转。
抱着这一丝希望,他很快到了崖壁的面前。
当他正准备施展二品卜卦术的时候,他赫然发现,他的身前身后,已经被人挡住了。
那司马家三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他包围在其中,面色不善,眼神里杀意直露。
那是一种不死不休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