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云和耐之试炼的漩涡交叠出现,这种情景怕是任何人都没有见过。
而劫云跟耐之试炼又是源于不同纪元的道法,二者虽然并不相容,但也不会发生冲突。
白宁还没有对孟川说出第二句话,天空中的劫云便宛如一个装满水的塑料袋被捅破了一样,足以将整个平台笼罩的雷劫轰然落下,转瞬间将淹没为一片雷海。
白宁险些沾染到因果,如果不是他及时向后退了几步,恐怕就要跟孟川一起渡劫,被劈成飞灰了。
白宁被这雷劫吓得向后一仰,从石阶上滚落十几级,他狼狈地爬起身来,连忙又趴回到平台边缘。
此刻整个平台已经什么东西都看不到了,到处都是耀眼的雷光,噼里啪啦响成一片。
雷劫将整个平台全都罩了进来,但是因为道法不同,它并没有跟蟾蜍生灵产生什么冲突,二者像是生存在不同时空里一样,彼此之间没有任何影响。
雷劫是这个纪元的道法演化出来的,而蟾蜍生灵也并非真正的生灵,只是荒古纪元的几块道法碎片。
两个纪元的道法既然没有冲突,那么自然可以和谐共存。
不过孟川现在身居于两个纪元的道法碎片中,所以这两者的攻击,全都对他有效。
雷海一落下来,顿时劈得孟川身体一阵摇晃,血气之火险些熄灭。
耐之试炼加上雷劫的双重压力,着实是让孟川差点儿翻船。
不仅如此,这片雷海中更是有雷劫凝聚的生灵显化,它们有些像是鲸鱼在雷海中徜徉,有些又像是飞鸟,拍打着翅膀搏击长空,让孟川一时间眼花缭乱。
是它们的目标都很统一,就是正在渡劫的孟川。
这个时候,蟾蜍生灵的攻势也越来越猛,口中喷出的毒气将定住孟川的长矛溶解大半,而身后的触手每次落下,更是打得孟川身体几乎陷进山体里。
他被左右夹击,偏偏身体还被钉在此处无法动弹,只能认命地被这两种力量肆意轰杀。
这种压力之大,有些超
乎孟川的预料,之前的小劫他不是没有渡过,但从未渡得像今天这么艰辛。
不过让孟川稍稍欣慰的是,玲珑树是客观存在的神树,并不像耐之试炼一样由道法演化。
所以它跟孟川所预料的一样,这玲珑树并不挑食,将雷劫的力量也一并吞了进去。
原本需要第十轮试炼结束才会成熟的玲珑子,此刻已经宣告成熟。
与此同时,随着雷劫力量的不断增强,玲珑树竟然出了新芽,开出第十一朵花朵,证明它还能结出第十一颗果子。
孟川欣喜之余,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关注玲珑树如何,而是专心应对自己眼前这一场大劫。
与雷劫应运而生的两个生灵扑杀在孟川身上,踩在他的胸口,险些将血气之火撕开,让他喷吐出一大口鲜血。
这一口鲜血喷在血气上之后,像是给血气之火增添了燃料,他的血气再度熊熊燃烧,而且比之前更为旺盛。
血气之火甚至将插在他身上的长矛也烧得金黄,很快又变得通红,像是炼得发软的金属,慢慢弯了下去,长矛上的道法也随之崩塌。
那杆长矛早就被蟾蜍生灵的毒气所腐蚀,道法极不稳固,根本承受不住血气之火的火力全开。
长矛几乎被彻底溶解,失去了作用。得以恢复行动能力的孟川当即挣脱,一把将这个不成形的长矛从自己体内拔出。
他一踩自己身后的山峰,就这么弹射出去,身体浮在半空。
蟾蜍生灵的触手从四面八方拍击过来,每一根触手上都蕴含有术法,威力不容小觑。
雷海里孕育出来的生灵也悄无声息地靠近,宛如产生了灵识一样,要跟蟾蜍生灵的攻击打一个配合。
孟川的双眸中有熊熊火焰燃烧,此刻他浮在半空,用的也不是术法,而是血气。
面对二者夹击,孟川不退反进,竟强顶着压力迎着它们冲杀上去。
雷海中只能看到蟾蜍生灵庞大的身影趴伏在地上,摆出攻击的姿态,身后不断有触手出击。
相比之下,孟川的身影是如此的渺小,几乎让外面的白宁难以捕捉。
白宁根本看不清孟川的情况,只能感觉到一波波力量接连爆开,将整座耐之峰震撼得晃动不已。
如此惊天动地的声势,让白宁根本难以想象,孟川到底经历了什么?
有时雷海中会有一头雷电组成的生灵翻涌而出,随后又没入雷海中,不知生死。
虽然仅仅露出一面,但那种由雷劫构成的生灵却让白宁心生寒意。如果是他在里面渡劫,怕是早就不知道死了几万次了。
本来即将结束的耐之试炼,因为孟川渡劫,竟然又再次延长了两个多小时。
终于,劫云散去,云开雨霁,劫云下方的那个巨大漩涡,不知何时也已经消失不见。
整个耐之试炼的平台上逐渐恢复了平静,一草一木都跟之前一模一样,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白宁见孟川的小劫和试炼全都已经完毕,他连忙冲上平台,四处找寻着孟川的踪迹。
在玲珑树的旁边,白宁终于发现了可以用奄奄一息来形容的孟川。
他全身一片焦黑,身上的衣服都劈没了,皮肤更是斑驳凄惨,处处有晶莹的血肉裸露在外。
不过孟川还算是有意识尚存,以他真仙的恢复能力,休养上一段时间就能恢复了。
孟川这副样子,可着实是吓坏了白宁。
他冲上来本想将孟川搀扶坐起,但是孟川浑身上下一块好皮都没有,他也不敢贸然搬动,只得手足无措地问道:“孟孟孟老弟,你……没事儿吧?”
孟川虽然受伤严重,但他还是冲白宁挤出一个笑容,艰难地抬手,指了指一旁的玲珑树。
白宁冲着孟川所指的方向看去,惊奇地发现玲珑树上竟然结了一小片玲珑子。
他激动万分地冲过去细数,那居然是十四颗成熟的玲珑子。
在二人都没注意到的石碑上,一个空白的名字已经攀登首位,而纪录则是十四颗这样一个突破极限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