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鸿起初感觉到一股暖流从午夜手掌所触碰的部位涌起,然后轻缓的扩散向全身,这股气息极为温和,而且区别于他平生所认知的所有阴力,让他暗中惊奇,随着温和气息的不断勇气,体内的暖流越来越浓郁,流动的,也越来越缓慢。
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自己冰冷了四十多年的四肢经脉忽然温暖了起来,与此同时,胸肋处早已沉寂,沉寂到他几乎快要遗忘存在的丹田,在同一时间,出现了一瞬针扎般的刺痛。
那一刹那,云鸿全身僵挺,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随之眼神剧烈颤荡,双手,更是无比剧烈的颤抖起来。
云长萧从记事时,所认知的父亲便向来是淡泊如水,与世无争,他从未见他怒过,也很少见他大笑过,似乎世间一切事物,都惊不起他心中波澜。活了近四十二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父亲的情绪竟忽然如此失控,他慌忙道:“爹,你……你怎么了?”
“知觉……”云鸿目光怔然,全身依然无法控制的激动着:“我的丹田……恢复知觉了!”
“啊!”
云鸿的话,对云长萧而言,就如是来自苍穹边际的天外之音,看着云鸿激动的全身颤抖的样子,他惊喜的几乎当场泪崩:“真的……是真的吗……爹……你真的……真的……”
“先不要说话!”云鸿强行忍下激动。身前,午夜一直闭合着眼睛,眉头紧凝,额头上汗水遍布,他的状态,现在是在全力的凝聚着精神。
云长萧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看着午夜,又看着云鸿,再也不发出半点声音,但他眼眸的颤荡,已清楚的彰显着他内心的翻江倒海。
但他心中的激动,自然远远比不上云鸿。
暖流依然在他体内游走,继胸肋之后,那些沉寂的经脉,在一根接一根的传来知觉,就如被从长久的沉睡中唤醒。而这些完全枯竭,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判定为死亡的经脉。
若只是恢复丹田、经脉的机能,通过丹药,也能够实现,可是像午夜这般,充斥着浓浓生机的感觉,却是云鸿从未体验过的。他本以为永远都不可能再恢复,那些名震帝星联盟的医道大师,也都告诉过他他的经脉绝无可能恢复。但现在,他却清清楚楚的,无比真切的,再次感觉到了这些经脉的存在。
这些枯竭的经脉,就算是能恢复其一,他都可以认为是不可思议的奇迹。但,他感觉到了,却是一片一片,接连的恢复着。那或轻或重,越来越多的痛感,没有让他有一丝排斥,反而让他激动的如同步入了天堂般的梦境……
他原本只是一个身废四十多年,早已绝望,甚至安然等死的人。
为了不让妻子和儿子担心,他所表现出来的,从来都是平和如风,随遇而安,似是看淡一切,但没有人能够理解那是一种何等的无奈、痛苦和绝望。也没有人能够理解,此时的他,所承受的是何等的激动与欣喜若狂。
午夜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唯有头上的汗水成股的流下,他的上衣,也很快便完全湿透。
云鸿看着站在自己身前,赐予了自己天大惊喜,和无尽希望的青年男子,内心,起伏着排山倒海般的心潮。
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当然,云鸿体内的变化,只是因为午夜以月华交感压制住了云鸿源心内部,从而让他这具极境之躯迅速的恢复过来。
若是午夜现在撤回月华交感,那么他的身体便会迅速的衰败下去。
而将云鸿的身体调整至最佳状态之后,午夜的注意力,这才渐渐的投注到了源心当中。
此刻!
源心深处。
随着午夜磅礴的灵魂之力流入,月华交感气场的弥漫。
那血池犹如领域内入侵了敌人一般,迅速的沸腾而起,一缕缕惊人的血气弥漫开来。
”嗤~~“
而当这些血气触及午夜灵魂之力的瞬间,阵阵灼烧声响起,午夜的灵魂之力竟被迅速的腐蚀。
”嗯?好可怕的血气!“
午夜目光微动,眼中闪过几分忌惮。这一刻,他才算是对云鸿的实力有了初步的了解。
这血池之中,单单是蒸发出来的血气,便连凝聚了魂灵之身的灵魂之力,都无法抵抗。而如此庞大的血气侵占他的源心,可想而知,对他造成了多么惊人的压力。
若非他实力深厚,根本无法压制这血池,
若非他源心韧性惊人,只怕早就被侵蚀得一干二净。
不过,此时午夜却是犯难了!
这片血气阻挡了他前往氤氲之光的步伐。
灵魂之力无法弥漫,月华交感气场自然也无法扩散。
“咦~~”
很快的,午夜的目光便是集中在了远处那片氤氲之光的变化。
氤氲之光的笼罩范围并不大。
相比起血气所幅射的区域,顶多只有五六分之一。准确的说,那道氤氲之光所在的区域,乃是一片领域,一片绝对领域。
这种领域的运用,比之午夜的月华交感霸道十倍、百倍。
可是从根本上来讲,却是何等相似。
这些年来,自他觉醒月华交感以来,从起初的增幅天赋,到后来增幅黄泉之力。
一步步进化。
到如今,只要气场之内,午夜能够随心炼化天地灵力为己所用。
这和氤氲之光的绝对领域,岂不是弱小版的存在?!
“试试!”
午夜眼中精光微闪,静静的感悟着远处那氤氲之光的玄妙,一股由然而生的感悟充斥在心头,这种感悟,仿佛是本能天赋觉醒了一般。
下一刻,月华交感的气场中,充斥着一道道玄妙的波动,这缕波动汇聚之处,隐隐间,竟是有几分氤氲之光,只是这道氤氲之光黯淡无比,仿佛随时会熄灭一般。
而随着月华交感气场弥漫而开,那一缕缕的血气扩散而来。
“嗤~~”
一道刺耳的灼烧声响起。
当那一道道波动震荡开来之际,那玄妙的频率,仿佛绞碎一切的碎石机,瞬间便是将那血气分解,化作一缕缕纯粹的血能,逸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