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小小的村庄,菜畦碧绿,桑林环绕,农舍整齐,次第相邻,村庄周围是一片收割后的水田,还未干涸的水流在阳光下泛着‘波’光,水田旁的草地之上正有几只犄角粗壮的水牛悠闲的吃着水草,这个小小的村庄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之中,一派宁静安详。
蓦地蹄声大作,一队人马由村前冲刺而来,打破了小村的宁静和谐,这批约五十人的骑队,盔甲鲜明,衣衫整齐,一看便知道必是官军,这群彪悍的骑士人人张弓搭箭,杀气腾腾甫进村内先‘射’杀了几只扑出来的犬只,接善逐屋搜查,把村内百多男‘女’老幼全赶了出来,一
时‘鸡’飞狗走,呼儿唤娘,哭喊震天,使人不忍目睹。
而在‘春’外里许路外的不远处,徐子陵和傅君倬正向着村庄走来。徐子陵在救了傅君倬之后,为了摆脱宇文化及的追踪,不敢在扬州附近停留,就带着病体未愈的傅君倬向丹阳行去。这一日,天将正午,两人正要找个村子休息一下,却看到远处的村子之中浓烟如柱,火光冲天而起,顺着风声,甚至隐隐可以听到村中呼儿唤娘,哭声震天。
徐子陵不禁脸‘色’一变,他行走天下许久,阅历颇为丰富,自然认得这样的情况代表这什么样的意义。而傅君倬却是面‘色’冰冷,眼神中‘露’出毫不掩饰的痛恨和杀意。
徐子陵停下脚步,对傅君倬道:“傅姑娘,你伤势未愈,就在此等候一下,我去前面看看。”
傅君倬冷哼一声,道:“本姑娘如何行事,何用你来指挥。”
徐子陵匆匆道:“前方村子中火光四起,哭喊声不断,多半有盗贼劫掠。姑娘伤势未愈,不方便动手,还是在此稍后片刻吧!”救人如救火,徐子陵说完,也来不及看傅君倬的反应,翻身下马,向着村子飞掠而去。
傅君倬看着徐子陵疾驰而去的背影,眼神再不复刚刚的冰冷,而是流‘露’出复杂难名的神‘色’。傅君倬的乃是父母死于战‘乱’的孤儿,平生最痛恨‘乱’兵盗贼,又因为最敬爱的师傅被汉人高手重伤,家园又被汉人占领,国破家亡的惨剧使她将所有的仇恨都转移道中原的汉人身上,此次她前来中原,就是抱着不惜一死,也要挑起中原纷‘乱’的决心。如今的天下已经渐渐流传起“杨公宝藏,和氏宝璧,二者得一,可安天下”的传闻,听到这个传闻的她颇为欣喜,原本她想凭着得自杨玄感的杨公宝藏地图进入宝库,取出宝藏来为高丽的复国大业提供资金,哪想到杨公宝藏已经被人捷足先登,她凭着藏宝图潜入杨公宝藏,却没想到宝库的机关已经全部改变,若非她小心谨慎,发现不对立即撤退,只怕现在已经深陷于宝库之中了。逃出宝库的她,自觉地杨公宝藏已经不可取,索‘性’将杨公宝藏地图在自己手中的消息散步出去,想要挑起中原各路野心家的野心,使大隋彻底的陷入内‘乱’之中。她这次前来行刺杨广,本来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却没想到意外的给徐子陵救了。她对汉人从来没有好感,徐子陵虽然救了他,让她心中暗暗感‘激’,但她表面上却对徐子陵有半分好脸‘色’,不过无论她态度如何的恶劣,徐子陵都只是淡然一笑,仿佛已经看穿了她的伪装一般,对她的刻意敌视视若不见,仍然细心体贴的为她治病疗伤。在这短短几天的接触中,徐子陵的恬淡冲和、俊逸脱俗的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平生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心竟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冰冷,面对一个汉人,竟然生不起任何的痛恨之情,反而隐隐有些莫名的情怀……
傅君倬神‘色’变幻了几下,最终还是一催座骑,紧跟着徐子陵而去。
当徐子陵冲到村前的时候,骑军正把村内男‘女’分两姐排列,且团团散开包围,防止有人逃走。其中一个看来是军兵头子的骑校,在四名亲随左右护翼下,策骑来至排列村男的人堆中,把‘精’壮的挑选出来,赶到一边,另有人以绳子把他们绑成一串,显得韭常横蛮无道。遇有反抗者,马鞭立时狂&‘抽’而下,打个半死。
徐子陵看得脸‘色’‘阴’沉,却又愤莫名。如今的天下,纷‘乱’不断,盗贼四起。但是不但盗贼作‘乱’,就连官兵也四处劫掠,毫无顾忌,行事风格比盗贼更加强横霸道,所以天下才有“贼过如梳,兵过如洗”的传言。盗贼劫掠尚且有漏过的可能,但是官兵洗劫,往往是杀人放火,斩草除根,不留后患。这样的惨剧,徐子陵游历天下,已经见过听过许多次了。
这群骑兵把个个高头大马,盔甲齐全,刀剑出鞘,杀气腾腾的将村民围在中间,善良淳朴的村民没有反抗的勇气,如绵羊一般的被这些明火执仗的官兵驱赶着。而那些母亲妻子见到儿子丈夫被人拉去作夫役,发出阵阵令人不忍卒听的呼号悲啼。
“啊,我的房子啊!”突然之间,看着火光四起的村子,有一个村民难以抑制的发出哀号,随之,就是许多‘妇’‘女’的哭声,甚至连一些老人都流下了眼泪。
“啊,把我们的村子烧了,我们以后怎么样活啊?”
“官爷,我们都是良民,官府要我们‘交’税,出工,我们哪一样都没有落后,为什么要烧我们的村子?没有活路了,我们不如死了算了!”
“是啊,村子烧了,我们不火了,倒不如死了痛快!”
村民群情‘激’奋,一阵‘骚’‘乱’,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可是那些所谓官军则人人神情凶悍,没有丝毫恻隐之心。那为首的军校狞笑你声,大喝道:“大胆,你们这些刁民,想造反吗?”
几道刀光闪过,五六个当头的村民躲避不及,被一刀劈砍在身上,顿时鲜血飞溅,一个个哀嚎着倒地。村民见了鲜血,顿时‘露’出畏惧之‘色’,‘骚’‘乱’顿时平静了下来,一时间人群中鸦雀无声,只留下战马“嗤嗤”呼吸之声。
那军校满意的看着这些村民‘露’出畏惧恐慌的神‘色’,自得意满的巡视着,一边不停的喝道:“你们这些贱民,为圣上效力是抬举你们,若再敢放肆,全村屠灭……”
那军头骂骂咧咧的挑完了男丁,经过那些‘女’眷小孩时,忽地勒马停定,以马鞭指着其中一名村‘女’喝道:“你出来!”
村民立时一阵紧张,不过看到那些并将凶狠的目光,和明光闪闪的刀剑,一个个都不敢出声,只是愤恨的盯着这些比贼寇还要狠上三分的官军。
那村‘女’被拖了出来,果然长得颇有秀‘色’,身材丰满,难怪那军头心动了。
“狗贼!”一声爆喝,一个年轻的汉子自村民中冲出,目眦俱裂的向着玩‘弄’村‘女’冲去。
“狗官欺人太甚!”几个年轻的的汉子同样冲了出去,显然已经忍无可忍。
那军头倒是没有料到这些绵羊之中还有敢反抗的,顿时大怒,大喝道:“竟敢造反,好!逆贼窝藏钦犯,杀,一个不留!”说话间,狞笑着‘抽’出刀,向着冲过来的汉子当头劈去。
徐子陵看得义愤填膺,在那些军兵狂喝出刀的时候,猛然冲出。
转眼之间,徐子陵已跨过数十丈的空间,抵达官兵围攻村民的战圈中围处,双拳击出,“蓬蓬”两声后,以那名军校为首的两名敌人被他的螺旋气劲轰得打着转横跌开去。
徐子陵足踏实地,不待对手反应过来,一脚踢开一个躲避不及的军兵,一步跨出,左掌飘忽无力的拍在一面盾牌上,持盾者却立即喷血到底。
那自村民中冲出的几个汉子竟然懂得些武功,见了徐子陵这突然出现的帮手,虽然意外,却个个大喜,乘机夺了几个军兵的兵器,呼喝着向旁边的军兵砍去。
徐子陵身形如电,鬼魅一般的在军将群众传说,拳掌若风雷迸发,先震飞了一把大斧,接着切入另一人刀光里,以掌背把一名黑甲壮汉扫跌於数丈开外。
官兵们突然受袭,一时措手不及,围拢村民的战圈登时冰消瓦解。
那几个颇有血‘性’的年轻村民一边回刀和官兵奋勇搏杀,一边大叫道:“杀了这些狗贼。为去年死去的人报仇。”
大部分村民呆若木‘鸡’,不知所措,而年轻人听到为首的几个青年的号召,顿时热血上涌,冲了出来。这个村子的年轻人有不少习武的,身手都不错,而官兵们则被徐子陵鬼魅一般的杀人手法杀得胆寒不已,再加上为首的军校一个照面就被徐子陵一拳击飞,生死不知,无人指挥之下,这群官兵竟然被徐子陵杀的人仰马翻,而那些热血的青年更是合并到一处,捡起官兵掉落的兵器,怒喊着向官兵冲杀过去。
不过片刻,这数十骑就被杀的溃不成军,有机灵的军士慌忙拨转马头,向着村外狂奔而去,转眼间,原本气势汹汹的官军就变的七零八落,一哄而散。
PS:这是补昨天的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