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灰坑。 ”
慧能起身看着那满天的飞灰,皱着眉头说道:“我只是没想明白,他们是如何制造成这样的。”
我咔吧了两下眼睛道:“这有什么,死的时候烧一大堆纸不就完事了?”
慧能摇头道:“不是这样的,他们这些纸钱,绝对是分批分批烧的,而且每年都有。”
我皱眉道:“你怎么知道是分批分批的?”
慧能没说话,而是伸手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然后对着那满天飞灰探出一只手掌,猛的一握成拳,那漫天飞舞的飞灰立刻在空中缩减了一圈,渐渐的被局限在了一个巨大的灰球之中,此时那墓坑的底部全完暴露在了空气中,这个时候我才看清,在那墓坑的下面,一堆堆的纸钱在下面扑的整整齐齐的,上面的一层都烧成了飞灰,随着上面的灰团飘舞,下面的纸钱一点点的都显露了出来。
我向前踏步,渐渐的接近了那些纸钱,随着我越走越近,那飞灰之中蕴含的力量便牵扯着我不断的向墓坑里栽倒,我感受到那股子吸力的同时,慧能又对着那空中的灰团紧紧一握,那灰团立刻一缩,牵引我的那股力量也渐渐的缩小了。
我又向前踏步,走了两步之后,我已经可以探身下去摸到那些纸钱了。
可惜的是,当我伸手摸那些纸钱的时候,那些纸钱居然全部化为了灰尘。
我当时一缩手,赫然看到了墓坑下那原本叠的整整齐齐的纸钱中央,碎裂了一条宽大的裂隙。
然后迅速的下沉了一下,变成了一堆黄呼呼的飞灰。
“退回来。”
慧能沉声喊道。
我立刻停住了前进的脚步,退到了慧能身边。
慧能接着摆了摆手,似乎有一种隐隐的力量牵动一般,那些束缚着漫天飞灰的力量突然消失了,那些飞灰又飘飘洒洒的落下来,遮盖住了已经碎裂的灰色纸灰。
“时间太久了,这大墓的主人想的再好,也终究是抵不过时间的消磨,还是跑了生气,算了,我也不想研究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大墓了,我们继续往下走吧。”
慧能搓了搓双手,居然搓下了一层灰色的泥土。
我惊愕的看着他,难不成,他刚才真的是用手抓的?可是我明明没看到他抓住那些灰尘啊!
第四个墓坑,里面躺着两具骸骨,这两具骸骨一具端端正正的躺在里面,另外一具,则是和之前那个小孩的骸骨一样,被捆绑着,骨骼都有些变形了,很显然是陪葬在里面的。
慧能眉头紧皱,叹息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陪葬的,开始时肯定是怨气冲天,可是到了后期就心死如灰,必然不会再承受太多的怨愤,也就是所谓的认命。”
钰凝看着那两具骸骨道:“这是什么原因,为什么要陪葬呢?”
慧能用眼睛扫着那两具骸骨道:“这是配的阴婚,那个骨骼小的是女的,那个骨骼大的是个男的,这是生生用男人给女人配阴婚,你看那男人的头颅,嘴巴卡在女人的身上,显然是怨气到了极致,要不然也不会用食人肉这种方法来报复对方,男人的怨气堆积起来,也是很恐怖的。”
我皱眉道:“你是不是还要超度他?”
慧能则是摇头道:“我师父说过,这男女之情,相爱相恨,是在和世界上最难处理的关系,我师父也告诉过我,千万不要牵扯到男女感情之中,就算是超度也不要去做。“
我顿时送了口气道:“那我们就继续往下走吧。”
慧能却语气一变道:“可是我是佛子啊,情和爱是我师父最怕我控制不住的,我身为佛子,又怎么能畏惧于这样的事情?”
慧能说着话的时候雄心万丈,我看到他很有信心的样子,再看一旁钰凝担心又带着一点欣慰的神色,暗道这小和尚纵然再自信,他师傅的担心还是发生了,别的不说,就说大长老和羽公的这个事,这两个人原本就是积怨成为了僵尸,慧能插手已经算是沾染了情感之事,再说眼前这陪葬的事,他如果插手自然也是沾染了这情感之事。
再说钰凝,这丫头和他的纠葛,我看肯定不是一时半会的,这人啊,有些事,一纠葛就是一辈子,佛子的命运啊,多舛啊!
我在心里默默的叹息着,慧能却是已经走到了那墓坑边,缓缓的坐下身子,双手成莲花指,连接链打了几个手决,然后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木鱼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手指不知道怎么勾的,勾出了一个木鱼锤,轻轻的在木鱼上摩擦了一下之后,大拇指一按木鱼锤的柄,一抬手,‘啪嗒’一声脆响,这木鱼的声音震颤着颤音,犹如天籁般在整个墓室中响起,即使是身处墓室,我和钰凝都能感觉到一股恢弘大气的感知力迎面扑来。
“南无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慧能的佛经声伴随着木槌的击打声一起响起,渐渐飘远,撞在墓室的四周之后又缓缓回归,反复震荡。
当我再仔细看那墓坑时,我看到那女人紧绷的骨骼好像颤动了一下,这颤动不是她自己动的,除非她又活过来,可是显然眼前没有那种情况发生,这颤动,是因为那男人的骨骼动了。
随着慧能的念动经文,男人的下颌骨掉在了地上,颅骨也一下子滚离了女人的胳膊,发出了‘啪嗒’一声的落地声。
慧能又接着缓缓诵经,只是声音渐渐的越来越小,一直到闭口不言,空中不断的回响震颤着佛音,消弭不断。
“太惨了!“
慧能摇了摇头,睁开双眼,却是满眼掩饰不住的疲惫。
“怎么了?你还好吧?
钰凝担心的问道。
我无奈的又摸出了两株草药递给慧能道:“吃吧,反正这一筐药都是给你准备的。”
慧能苦笑了一下结果草药道:“我什么时候成了药篓子了。”
我没搭理他,他却转头对钰凝道:“这男子是这女子最恨的男人,曾经抛弃过她,让最恨的人给自己陪葬,可见这男子多么的痛苦委屈,怨恨自然也不会少。”
我惊讶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慧能抬了一下眉头道:“他自己说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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