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培带着不不在海洋馆门前四处寻找着宋离,却不知道不不一开口喊得是“妈妈”,肖培一愣,远远地看见刘瑾言走了过来。
她说,“肖培,你还好吗?”
肖培说,“你见过她了?”
父母就是这样,无论私下里两个人的感情如何尴尬,但只要在孩子面前,他们就都是好的演员。
不,或许“演员”这个词过于贬义,确切的说他们只是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受到任何心灵上的伤害。
许是长时间没有见过妈妈,不不一整天下来都显得很兴奋,晚饭三个人一起去了一家日料店,因为不不说想吃鳗鱼饭。
关上卧室的灯,刘瑾言出了来,看见肖培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握着手机。
“我记得你以前很少去吃日料的。”刘瑾言朝肖培走了过去,又把一杯水放在了他的面前。
“谢谢。”肖培收起手机,看了一眼刘瑾言。
“哎,”刘瑾言微微叹口气,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然后却是苦涩的一笑,“你现在跟我说话越来越客气了。”
肖培低下头看着茶几上的水杯,半晌才开口,“你什么时候来的?”
刘瑾言看着肖培,然后笑了笑回道,“我周三就过来了,然后就去见了见她。”
肖培没说话,低着头喝着水。
“你不想跟我聊聊她吗?”刘瑾言见肖培没说话,主动提到。
“聊什么?”肖培面无表情的看着刘瑾言。
“哼......”刘瑾言冷笑一声,“我以为,你会跟我说点儿什么,比如,结婚。你们打算结婚吗?”
肖培的心不自觉的收紧了,“这是我跟她的事。”
“肖培,我觉得你真的是变了。”刘瑾言忽然笑了,她饶有兴致的看着肖培,“好,既然你不想跟我聊聊她的事,那我就跟你聊聊nono的事。”
刘瑾言说的nono就是不不,期初是孩子刚学会了发音,两个人却偶然发现孩子每次说“No”的时候表情很是可爱,本来就是来了兴致挂嘴边逗孩子的单词,说的多了,却成了孩子的小名。
肖培条件反射的看着刘瑾言,本就冷峻的脸上表情一下就又紧张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肖培,我以为我这次来长安,我们两个可以好好谈谈,但是我发现好像这对你来说还挺难的,所以既然你不打算给我好脸,我想还是赶快进入正题,这样对我们都是节省时间。”刘瑾言的表情也忽然严肃了起来,本来这趟想着能跟他有个好的结果,只是没料到那个女人会在他的心里走的那么深。
“你要带不不走?”这件事肖培不用想,一见到刘瑾言就是再明白不过的事。
“嗯。”刘瑾言点点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不过我提醒你肖培,这件事我在美国的时候就跟你讲过,虽然我不想把话说得这么绝,但是当初分手都是你执意的结果,我从没有说过我不再爱你,是你不再爱我了。”
肖培看着刘瑾言,当初在美国的那些话就像噩梦一样的再次袭上了心头。
离婚,直接的后果就是肖培失去了自己在美国拥有的一切,被公司总部打回长安,做了一个面子上还算过得去的副总。那个时候的刘瑾言想,那么骄傲的肖培一定会有自尊心受挫的一天,所以她在等,等着他来找她,所以她才会那么自信的把孩子交给肖培,让他带回中国。只是刘瑾言的时间点没有算好,她没想到的是肖培竟然会坚持这么长的时间,且不说日夜思念不不的痛苦,但就公司内部父亲身边缺少的那个有力空缺就足够两个人焦头烂额。肖培的能力毋庸置疑,在美国的地位不单是自己父亲的提携,更有他为人处世的临危不乱。刘瑾言爱他,爱到一种疯癫,爱到容许他的骄傲可以撕裂她和不不的母子亲情。只是,他还是没来。于是,革除了肖培副总的身份,再次发配去了地产公司,刘瑾言知道,肖培的骄傲不会容许他人肆意的摧残。她算到了,他来美国了,可是不不没有跟来。他说孩子在一个朋友那里,刘瑾言的心,疼了。如果,如果没有宋离的出现,刘瑾言在心里给肖培的时间就会无限延长,只是在美国知道了一切,她的骄傲再不容许任何人的践踏。
“我说过,你会失去一切的,肖培。”刘瑾言看着肖培,半晌笑了笑,她起身,拿起自己的东西,“我就住在长安大酒店,你要找我就直接过来吧。如果我不在,你可以找那里的经理,他是我一手提携起来的,还有我的手机号码没变,如果你愿意给我打电话。啊,对了。”已经走到门口的刘瑾言忽然想到了什么,“如果不介意,能不能把不不给我带几天,我太久没有见到孩子了。”
肖培站在刘瑾言的身后回答道,“今天太晚了,明天我把孩子送过去。”
刘瑾言看着肖培,意味深长的笑笑,转身出了门。
长安的夜出奇的纷扰,刘瑾言坐在出租车上,他还是没有留住自己,她轻声的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