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的腿还没恢复完全，宋离在他家和自己家里来回盘旋，有时陈曦磨着宋离到晚上十一二点，出门连个公交也没有，打车陈曦又不放心，一来二去的，宋离发现自己在陈曦家住的时间竟然比回家还多。妈妈每天晚上都会打来电话，借口说多了，宋离也懒得编了，毕竟是个过来人，妈妈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告诉宋离，以后自己别后悔，女孩子要自己珍惜自己。挂了电话，宋离觉得有点儿丢人，她握着手机站在阳台，冷风吹在脸上，就像扇在脸上的一个个生疼的巴掌。

    陈曦一蹦一蹦的敲了敲阳台的玻璃窗，宋离吓了一跳，揉揉脸，进了屋。

    “怎么了？”陈曦问。

    “我妈。”宋离不想多说。

    “查岗啊。”陈曦心里都明白。

    “不然呢！”宋离觉得陈曦的明知故问让自己有点儿来气。

    “那要不，咱俩结婚吧。”陈曦笑得像个孩子。

    宋离一愣。

    “我去看看黄历，挑个好日子，咱俩把证领了吧。”陈曦越说越来劲，蹦回沙发里刷着手机。

    宋离无奈的叹了口气。

    晚上躺在被窝里，陈曦从身后圈住宋离，鼻息埋在她的颈间，“要是不领证，我总害怕你跑了。”

    “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宋离轻声笑道。

    陈曦没说话，只是抱得宋离更紧了，很久之后，房间里能听到的只有墙上钟表走过的滴答声，然后他终于开了口，“宋离，嫁给我好不好，我爱你。”

    宋离猛然睁开双眼，看着深夜里依旧川流不息的灯火辉煌，然后转了个身，低头在他的唇上轻轻一点，“好。”她说。

    陈曦睁开布满泪痕的双眼，望着她的唇深深的吻了上去，宋离感觉自己像被抽走了身体里所有的呼吸，她环住陈曦的身体，任由他肆意在她的身体里挥霍。

    进了十二月长安的天气越来越冷，宋离跟着屈燃忙着婚礼，已然想不起长安何时下过的那场初雪。

    长安工地的那起事故至今也还未完结，无非是赔偿金额的商榷，陈皓有些筋疲力尽，陈曦也在尽可能的帮助哥哥。受伤民工的亲戚朋友和老乡住进了冰冷的未完工的厂房，工地门口挂着血红色的横幅，上面写着开发商没人性，拒赔付农民工医药费云云。陈皓和工地的张部长忙着应付工地的农民工，每天车轮战的来此做工作，要知道工地每多耽误一天的工程，就要多损失一笔钱，公司在欧洲已经投入了不少，陈皓的爸爸也指着这边长安工地早日完工好收回投资。这边劝不和，那边也不能任由工程停滞不前，几个负责人商量了几次就让张部长给陈皓打了电话。

    看见陈皓挂了电话，陈曦有些担心的问，“怎么了？”

    陈皓叹了口气，点了根烟，半晌说，“开工。”

    陈曦赶忙问，“那那些人怎么办，他们就住在里面，出了事怎么办。”

    “不会出事的，谁也不是真的找死，他们这么闹就是想多拿钱。”陈皓说。

    陈曦也叹了口气，“要不我去工地看着点儿吧。”

    “不行！”陈皓坚决的反对，“工地那边你以后不要再过去了，出面的事儿，都交给我来，他们的人员复杂，谁也不知道能做出来什么，这件事不能把你也牵扯进来。”

    “那你呢。”陈曦同样担心的问道。

    “你不用管我了，处理这种事儿，我的经验比你多，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还有你那个小对象。”陈皓笑了笑，“怎么，这次认真了？”

    “我什么时候不认真了。”陈曦撇撇嘴。

    “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情种呢！”陈皓把烟头掐灭，开着弟弟玩笑。

    “少来，对宋离我一直都很认真。”陈曦摆弄着办公桌上的物件说。

    “认真了就好好对人家。”

    “那是自然，哥，我想结婚了。”陈曦忽然说。

    陈皓吓得一个机灵，坐直了凑近了问，“呀，你别跟我开玩笑。”

    “我没跟你开玩笑，再说了，这事能开玩笑吗！”陈曦一脸的正经。

    “人家姑娘是怎么个意思，你问过了吗？”陈皓看弟弟认真，知道这次是真的，于是也认真的问。

    “我······我们······她，她说她······那个什么，就是她愿，她愿意······”陈曦低着头，吞吞吐吐的。

    陈皓没听清凑了过去问，“什么，你嘟囔什么呢。”

    “哎呀，她······她说她愿意······”陈曦抬起头忽然就不好意思了。

    陈皓没忍住，噗嗤就笑出了声，他顺手抄起椅子的靠垫朝陈曦扔了过去，陈曦闹心的在屋子里来回转。

    “呀，臭小子，求婚就好好求，别给咱们家丢人，戒指挑个大的，有没有钱，没钱我给你。”陈皓笑道。

    “谁要你钱！”陈曦感觉自己刚才有点儿伤自尊，出去的时候又把靠垫扔了回去。

    陈皓一闪，靠垫砸在了身后的书柜上，“臭小子！”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