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宋离的妈妈才告诉了她今年过年姥姥要回老家的事，宋离一开始觉得有点儿突然，妈妈说姥姥年纪大了，这些年就一直想着要回东北老家的事儿，趁着现在还能走得动，就执意要回老家过年，他们几个兄弟姐妹商量了一下，老人自己回去肯定是不行的，问题就是谁跟着，本来姥姥的意思是让儿子陪着回去，可是舅舅那边又实在请不下来假，商量再三，宋离的妈妈先松了口，说她要陪姥姥回东北。宋离一听，本来是自己也想跟着去的，后来妈妈又说了什么东北农村宋离从小没待过，又怕冬天过去适应不了的话，然后嘱咐了两句，就跟着姥姥回了东北。

    宋离无意的跟陈曦提了这件事，陈曦就说正好可以让宋离直接正大光明的搬过来住。

    年三十上午父母让陈曦过去公司赶快催陈皓回家，一进办公室，陈曦就感觉到陈皓的低气压已经蔓延到了自己这里。

    第三根烟熄灭，陈皓笑着说，他跟蒋尧分手了。

    年夜饭上，陈皓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个人情绪，刘娅坐在父母旁，看着他忙前忙后，夹菜，敬酒，赔笑，丝毫没让刘娅在自己父母面前丢了面子。

    陈曦坐在他们对面，这顿饭忽然间变得索然无味。本想借着陈皓的帮衬，趁着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把宋离介绍给自己的父母，可是忽然间，一切都变了。

    陈皓依旧大笑着陪着长辈开着并不好笑的玩笑，陈曦终于忍受不了，出来到阳台点了根烟，他默默的问自己，是不是自己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叫陈皓的哥哥的自我牺牲。

    宋离没去陈曦的公寓，在自己家里跟妈妈通了电话，电视里放着春节联欢晚会，她和了面，包了些饺子。十二点刚过，就有人敲了门。

    “陈曦······”宋离沾着面粉的手停在门把手上，愣了一下。

    陈曦打了个哆嗦，就自己进了屋。

    2016年的春节，陈曦和宋离两个人在不到百平米的老房子里吃着宋离亲手包得猪肉馅儿的饺子，然后裹着一条毛毯窝在狭小的沙发里咯咯笑得学着相声里的“我的天哪”，忽然楼上放起了鞭炮，宋离吓得一个激灵，从毛毯里钻了出来，爬到窗台隔着玻璃朝楼上喊不要崩她家的玻璃，陈曦过去拦腰抱起了宋离，宋离大叫着让陈曦放手，两个人打打闹闹，忽然就被陈曦吻住了唇，楼上的鞭炮还在肆无忌惮的崩着宋离家的窗户，宋离被陈曦推到墙角，他霸道的含住她的下唇，嘴角得意的微笑，宋离喘着气，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躲开，可是陈曦依然不肯放口，她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咬住了他的嘴唇。陈曦吃痛松开了她，一边揉着变红的嘴唇，一边抓着宋离的手以防她再次逃走。

    “疼！”陈曦揉着嘴唇跟宋离撒娇。

    “活该！”宋离笑着说，“你松开，我家一楼，有人会看见的。”

    “大半夜的，谁能看见。”陈曦坏笑道。

    “哎！你干嘛！”宋离边笑，边去掰开陈曦捣乱的手。

    楼上的鞭炮声戛然而止，一股硝烟的味道隐约飘进了房间里，宋离被陈曦吻得头脑有些发蒙，在他一双手覆上她的胸前，她下意识的有些闪躲，陈曦被宋离的欲拒还迎搅得有些来了兴致，嘴角一笑，昏暗中的宋离尖叫一声，就被他扛着进了里屋。

    过完除夕之后的几天，陈曦跟着陈皓和父母辗转在长安的各大酒店和生意上的伙伴来回寒暄，已经不知道陈皓喝到吐是第几次了，陈曦站在洗手间外的走廊打开窗户点了根烟，五分钟后，陈皓整理干净从里面出了来。

    陈曦匆忙掐灭了烟头，扔出了窗外，“你行不行，要不就跟爸说一声，今天让你早点儿回去。”

    陈皓苦笑一声，“什么行不行，不行也得行，我要是回去了，你还能回得去？要是让你那个小女朋友知道了，还不冲过来找我算账。”

    陈曦低头一笑，没有做声。

    “你跟宋离两个人现在挺好的？”陈皓笑着问。

    陈曦笑着点点头，“挺好的。”

    “行，等过完年我手头上的事情忙完，我就在爸妈面前说一下你跟宋离的事儿，你俩别太着急，毕竟这事儿急不来。”

    “嗯，我知道。”陈曦点点头。

    “行了，过去吧，长辈们还等着你敬酒呢。”陈皓拍了拍陈曦的肩头，说完转身就走了。

    “哥，”陈曦站在原地忽然叫了一声陈皓，陈皓单手插在西装裤的兜里，回头不明所以的看着弟弟。

    “谢谢你。”陈曦说。

    陈皓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半晌又转回了身子，看着陈曦，兄弟俩相视一笑。

    晚上从酒店出来已经夜里十一点了，陈曦看着父母上了车，跟陈皓简单说了两句就开着他的那辆路虎去了宋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