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前往打探的夜卫全数归来。
“爷,这个村子有问题,里面大部分人都有武功。里面有个大祠堂,属下等进去探过,祠堂底下有间暗室,里面关着不少人,大部分是妇人姑娘,也有几个壮汉,看身形像是军人,不过应该都被下了药。”
“村子里有多少人?”
“一百二十七个,功夫都不是太高,拿下不是问题。”爷这次带了整百夜卫,对付那些个人,出去十个就能搞定。
“那就拿下,留几个活口。”
“是。”
夜卫离开,同时,风中一阵异动后又平静了下来。
等待的时间按理是特别的漫长,但夜卫就是夜卫,并没有让他们等得太久。
在上官玉宇脖子都快拉长到两倍时,三角村方亮起道浅紫色的亮光一闪而过。
子夜拍了拍衣袍起来,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了原地。
上官玉尘双眼一亮,立刻跟着消失。
这下上官玉宇也坐不住了。
等他们到达时,子夜已经站在了村子祠堂的门口,倒是没见一具尸体,不过周围扑鼻而来的血腥味令人做呕。
夜卫推开门,里面已经被救出来的男男女女已被安置在了祠堂内,而非还在地窖中。
子夜首先的目光就看向夜卫所说的几个壮汉,着实一看就是军人,至少曾经是军人。
“军人?现役还是已退?”虽然显眼就是中了药的,但个个都勉强的支撑着自己保持笔直坐姿,双手握拳置于双膝上,一身正气。
明明处在弱势,却依旧目中无惧。
这是军人独有的姿态,令人敬畏。
其中一个黝黑的男人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无力的答道:“我们是军人,我是现役,得了假回乡探亲。”
指着旁边同样只能席地而坐的几人:“他们都是已退军人。”
说到军人二字时,声音中带着无法忽视的自豪。
子夜不嫌脏的走到他们不远处也席地而坐:“本王封号贤,本王自小便敬重军人,这次听闻退伍军人失踪与被害一事,特来细查。”
贤王?
贤王!!
几人是又惊又喜的就要爬起来跪安,被子夜伸手给阻了:“不必多礼。”
仅是那抬手轻轻一压,几人就感觉动不了了,本来是因‘贤王’这俩字敬与尊,还有就是贤王一脉对士兵的影响,可以说,在炎習,就没一个当兵的不想进入傅家军,不想成为贤王的兵。
但现在,对这个满头华发,年纪仅是青年的贤王,他们可以用崇拜来形容了,还有着深深的畏惧。
“谢贤王爷大恩。”既然贤王不让他们跪安,那他们就深深的鞠躬表示敬意。
这次子夜没有拦:“起,方便与本王说下情况吗?”
“谢贤王爷。”
还是那个现役的军人开口,可以看出他是这群人中的领头者。
这位现役军人叫苗青,是宣城外苗家村人,服役于东北军,是镇守于东北关的士兵。
炎習有军律,士兵服投满三年后,或是士兵升了军官,便可申请回家探亲。
苗青已服役有六年,而且还是个佰长【类似现在的排长】,早已有了回家探亲的资格,不过因为家中早已无人,所以他才一直都没有使用这份资格。
这次回来,是因为当初一起去参军的同乡兼好兄弟的来信。
苗青的好兄弟叫苗大,是因为腿残而退的伍。两人是过命的交情,所以苗大准备成亲了,信去军中,让他一定要来吃口水酒。
谁知等苗青批了假回来,等他的不是苗大的幸福成亲,却是苗大那冰冷的尸体。
苗大家里是做木匠的,苗大自己手艺也不错。东北关又被大家简称为东关,东北军同样是九皇叔的军队,退伍军人的补偿款,还真没人敢眛了东北关的,所以苗大虽退伍,但手里是有银子的。
按理说,像苗大这样的,自己有手艺,手里还有银,就算是腿残了,可并不严重,只是影响了做战而退伍,但并不影响生活,平日里走路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应该娶个媳妇并不难。
问题就出在苗大自己家了。
苗大是家里的老大,家中还有三个弟弟两个妹妹。父母都是偏心眼的,偏向了苗大最小的弟弟。
苗大在军队时每月所得的银子,立功所得的赏,几乎一分不少的全寄回了家。
这次他腿残了,退伍所得二百两银子,他拿出一百两给了父母,另一百两就准备自己留着,娶个媳妇在家好好的过日子。
可他母亲是个拎不清的,知道他身上还有银子后,让他拿出来给他的小弟娶亲,苗大不愿,她就又是滚在地上嚎哭苗大不孝,又是上吊相逼,最终苗大手里的一百两还是被他的父母给弄走了。
苗大人长得不错,为人也正直,没参军前,村里就有个私下相好的姑娘,他参了军,姑娘就在家等着他,他腿残了退伍回来,姑娘也不嫌他。
这本是好事。
但不是有句话吗——幸福的人生千篇一律,不幸的人生各有各的凄苦。
那姑娘是个好的,可她父母却是贪的,姑娘能等苗大,那也是因为苗大私下常常会寄些银子或是东西给那姑娘,得了好处,他们就也不反对姑娘等了。
苗大一回来,俩久别重逢的,一个激动偷吃了禁果,姑娘也是本事的,一下就怀了苗大的孩子。
苗大得了二百两补偿款的事儿被他父母吹得全村都知道,自然那姑娘的父母就也知道了。
这下好了,那姑娘的父母放出话,苗大要想娶那姑娘可以,得拿出一百两的采礼出来,否则他们情愿把丢人现眼的女儿抓去沉塘。
苗大口袋比脸还干净,哪还有什么银子?
求了父母,父母自是不肯,还把苗大赶出了家门,与他断了关系。
苗大这下是被逼得走投无路。
恰在这时,苗大听说了城里【宣城】招退伍兵的消息,还听说月银不低。
绝处逢生,苗大向姑娘家的父母写下欠杀立了誓言,求她的父母照顾好那姑娘,银子他去挣,挣到彩礼银他就回来娶那姑娘。
可谁知,他这一去,回来的却是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