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聂浪傻看着我，愣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聂叔叔，你想一想，一直以来为什么野火可以行动自如，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杀人。但是我们却抓不到任何证据？”我问道。

    聂浪想了想，才说道：“是因为他计划周详？”

    “不。”我摇了摇头，“这只是其中一点，野火的计划固然很周祥，可更重要的是他们在暗，我们在明。这一场仗从一开始就不公平，我们的一切行动，可能早都在对方手里掌握了，但是对方要做什么，我们却一点都不清楚。”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聂浪点点头，“你是说往野火内部派卧底吧？其实这一点我也想过，但我们连野火的据点在哪里都不清楚，并且也没有任何一点点头绪。再有一点，野火的智商也不弱，派个普通人进去，恐怕……”

    “没错，聂叔叔，我从一开始就有了这样的想法。可正如你说的这些，我们根本没办法，现在，机会却来了。”我告诉他，“墨韵如果是野火的人，对她来说，自然是能够挖人的话，最好。”

    聂浪又拍了一下桌子，笑道：“世风，有你小子的啊，没想到你脑子转得这么快？”

    可是转念一想，聂浪又颓然道：“但人选还真的是一个问题，这个人必须要经得起野火的洗脑，还必须有足够面对危险的能力和勇气。”

    “不，这个人必须要有随时准备牺牲掉自己的觉悟。”我很现实地告诉他，“一但野火发现了一点点端倪，这个人必死无疑！”

    聂浪呆呆地看着我，似乎想要反驳，最后却只能点头同意。

    “我有一个合适的人选，警员小雨，这个人被洗脑过一次，不会再被同样的花招给洗脑。”我告诉他，“而且，以他的本事，是可以面对未知的事物和野火的怀疑。可……”

    “可你还在怀疑他是不是？”聂浪说出了我的心声。“的确如此，如果说小雨不是百分百清白的话，让他去做卧底，无疑是给我们自己埋下一颗随时都会爆炸的炸弹！但若不是的话，他已经被洗脑一次，作为野火那边来说，肯定有百分百的把握觉得能再次利用他，这反倒是一种机会。”

    话是这么说，但问题也没有解决的办法。聂浪跟我最后也只能空叹气，我告诉他，暂时不要将墨韵囚禁，就让她进入警局工作，所有的电脑我都设置好了。

    只要有非法入侵，就会立刻自动删除所有资料，当然，也不能让她接触到一些不必要的东西。具体的人手，还是等我再找找看。

    这种事儿，其实我自己来还好一点，谁都是爹生父母养的，哪个愿意做这种成功率低于百分之四十的事情？可野火不会要我投诚，从鬼船事件开始，野火就明白了这点，我跟他们，都在等一个了断。

    从秘密会议室出来，沈浩见了我，就迫不及待地迎上来，问我：“陈哥，你会怎么做这件事？”

    “我只负责抓人，怎么处理，是聂叔叔的事情。”我说着，故意看了一眼聂浪。

    沈浩这小子就真的跑到聂浪身边说道：“聂警司，我知道我这样说有点自私，而且还有点自以为是。可在陈哥养病期间，我也帮助警局破获不少案子，你可是答应过我，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尽管开口的。”

    “我知道她应该承担相应的罪名，可是她也是被迫的，应该不会重判吧？如果说罪名不大，我请求罚款，所有的罚款，我一肩承担。”

    聂浪叹了口气，才道：“沈浩啊，法律不外乎人情这点是没有错的。可你的功劳是你的功劳，这又不是封建王朝，怎么能用你的功抵消她的过呢？再说了，怎么判罚也不是我说了算，那是法官说了算的。我劝你冷静一下。”

    说完，聂浪给了我一个眼神，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下，沈浩就这么跟着我，话也不说，闷着脑袋。王大安中途来过一次，沈浩对他嗤之以鼻，王大安也是一句话也没说。

    L将这次的收获整理成了资料，晚上七点左右交到了我手里。唯一符合我们调查的女人叫梨云，可是她的确在一周前就离开了华毕街，据说是她赚了足够的钱，在这个团队里面买通了很多人，然后跑了。

    但这个人也必须进行调查，我看了半个多小时的资料，腰酸背痛的，把东西都给整理好。叫上王大安，L一起出去吃饭，本来还想叫上聂浪的，但他说晚上在总局有个会议，也就没一起去。

    点了菜之后，我看了看沈浩，开口道：“耗子，谢谢你这段时间陪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这顿饭，就当是给你践行，以后好好生活。”

    沈浩立刻变了脸色，慌忙问我：“陈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过了要跟你一起当侦探的。”

    “L给我整理的资料里面提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董天天在我们行动之际，明明你已经看出来了可能会有变数，她却故意给团伙那边保平安，给我们争取了时间。”我看着他说道，“她是故意的，她想脱离这个团伙，她知道这是最快，也最安全的办法。”

    “还有一点，已经帮忙整理了她拖住团伙的证据，聂叔叔也会呈交，申请减刑。耗子，这是我们唯一能为你做的，以后你可要好好生活啊。”

    沈浩顿时热泪盈眶的，眼神里闪烁着泪花，可马上用袖子抹了，看着我说道：“陈哥，谢谢你们，但是我沈浩不是怂包，我要了天天，不代表我就不能跟你出生入死了啊。”

    “耗子。”我拿了一张纸巾递给他，道：“该是散了的时候了，别怪我说话狠，但是对付野火是一条不归路。你有了董天天，就不能让她有守活寡的可能，我随时做好准备哪天就被野火暗杀了，可你再也不能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