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熔断发生的那一刻,全球暗流涌动。
无数双正死死地盯着道琼斯指数的眼睛,几乎全部露出了震惊和错愕的神情。
没有人预料得到,这第二个交易日会以熔断机制触发,米国狼狈落败而结束。
交易时间提前结束整整一个小时。
741点点数下跌,10%跌幅,放在全球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证券市场都是不可承受之痛,更不要说经济总量全球第一的米国。
数万亿美元财富的蒸发还能挽回,但是米国的伟大被扯下遮羞布之后,就很难再戴上。
米国从联储央行到华尔街,无数大佬怒骂出声。
他们或许没有多少爱国情怀,但是他们在乎的是自己的利益损失。
米国金融受到如此巨大的重创,谁是第一受害者?
就是他们。
一通电话从联储央行打出,华尔街顶尖资本群体立刻赶赴联储央行总部,一场闭门会议在熔断之后立刻召开。
此刻,燕京。
虽然已经是深夜,再过两个小时都要天亮,但一处四合院内,却还亮着灯。
坐在轮椅上的青年轻轻捻起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上,然后抬头对着棋盘对面面露沉思神色的老者笑道:“宁伯伯,您输了。”
被称之为宁伯伯的老人哈哈一笑,投子打乱了棋盘,说道:“输了输了,不服老不行。”
“不是宁伯伯老了,论棋力,我和宁伯伯在伯仲之间,互有胜负是常事,而是宁伯伯心不在焉,自然容易被我算计住。”轮椅上的青年浅笑道。
老人笑道:“你七岁时,棋王陆千羽便说过你要是志在此道,他可以留在赵家教你十年,十年后保证还给赵家一个不输棋圣吴清源的围棋界扛鼎之人。”
“虽然后来你也没拜他为师,但有这天分,你说跟我打平手,实在是抬举我了。”
青年微笑道:“围棋纵横十九道,三百六十一个落子点,于我而言不过是闲暇消遣放松精神的娱乐手段,跟钓鱼打麻将没有本质区别,要是将它作为我的本职,反倒有些本末倒置了。”
“并非我说围棋不好,而是志不在此。”
话说完,青年看着老人,温声道:“宁伯伯有心事。”
“怎么能没心事?”
老人瞪了青年一眼,继而叹道:“南边那小子,这一手着实让人没想到。”
“熔断,竟然熔断!”
老人一拍大腿,破口骂道:“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让他做到这一步,可也太不计后果了一些。”
“这么一熔断,等于是把联储央行和整个米国的脸摁在地上抽,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事态的性质和严重程度上升了不止一个等级。”
“就跟你下盘棋的功夫,打到我这的报告已经来了四份,再过一会,我就要进紫禁城做汇报,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他才多少岁,可做了这么几件事情,件件直达天听,比你们三个加起来还能折腾。”
青年面带微笑地听着,也不插话。
而宁伯伯虽然嘴里在骂人,可眼神里却全是欣慰和笑意。
青年知道,李晋这事做的突兀,也注定会让一大票大佬夜不能寐,可对于这些大佬来说却是一件能加分的好事。
看宁伯伯的神态就知道,这基本上就是上头的反应了。
嘴里说着不着调,其实心里愉快的很。
好比自家孩子出去跟恶霸家的恶二代打架,一拳直接把对方鼻子打出了血,嘴里虽然教训,可心里别提多骄傲。
家长教育自家孩子,不都是这样。
从来吝啬好言好语,那份欣慰却从不曾真正减少。
要问凭什么宁伯伯的态度就能代表是上头的反应?
不为别的,对于华夏99。99%的人来说,宁伯伯,就是他们能想象到的最上头成员之一。
只不过席位稍次,可他分管的工作,却是全国金融政策制订的核心决策工作。
既然宁伯伯要表演,青年也乐得配合演戏,他故作惊讶道:“天都快亮了还要进紫禁城?这时候那几位还没休息么?”
“这么大的事情,哪怕就是睡了也被叫起来了,这事的分量足够。”
宁伯伯说着站起了身。
“赵小子,你打算看戏看到什么时候?”宁伯伯若有深意地问道。
青年轻笑一声,双手揣在袖筒里,好像天津卫一个普通的邻家青年作态。
“我不看戏还能上台唱戏不成?这不是我的角儿,我去不了,只能安心看戏。”
“挺好。”宁伯伯点点头,想了想,又道:“原本你上去唱两句也不是不行,毕竟这出戏越是热闹,就证明咱们这个大家庭越是红火了,你不来亮个嗓子,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但现在,不合适了,明白吧?”
“嗯。”
青年点点头,说:“那便不唱,我本也没唱的意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舞台和自己的角色,这个舞台上没我的位置,合该我坐在台下扮演观众。”
“话也不是这么说。”
宁伯伯再叹一声,这一次神色中的凝重却不是作假,他道:“给南方那小子这么一搅合,原本还算是明朗的局势现在越发扑朔迷离。”
“米国那边大概率狗急跳墙,要是如此,这事会很棘手,指不定千禧年,21世纪第一次东西双方重大外交事件就要来了。”
青年也跟着凝重起来,说道:“上头有这样的决心?”
“决心?”
宁伯伯笑了一声,道:“建国至今才50年出头,脊梁骨最坚挺的那一批元勋,可还没死光呢。”
这一次,青年脸色真正产生了变化。
“连元勋们都……”
“要不然你以为南边那小子凭什么能被候选进来?就是有元勋喜欢他这股子劲,特别这一次直接打得米国股市熔断,不知道多少老人要高兴得从疗养院的床上跳起来,不说别的,这段时间你爷爷问过几次这事?”
“三次。”青年苦笑道。
“这么多年,你见过什么事情能让你爷爷如此关心?”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宁伯伯摆手,道:“行了,我走了,这些话,可别让婉君丫头偷听去,要不然我可真要打她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