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分钟,我已觉有些虚弱,可老肥丝毫没有松口的打算。
我心中大骂,忙将他的脑袋扳开,好在这家伙中毒,身体无力,刚才突然暴起已经用尽全身力气,此时如一条死鱼。
推开后,老肥再次倒在地上。
我看向自己的手臂,只见小臂上有一个深深的牙印,如被狗咬。
伤口很深,可能是因为被吸走了太多的鲜血,此时竟然没有鲜血流出来。
“真是个坑货,老子只是说说而已,还没有确定呢,就咬了,唉……”
我心中无奈,但也没有过多责怪。
如果猜测成真,我的鲜血能解噬尸蚁毒,给老肥吸几口又有何妨?
只不过,由主动变被动,这令我心中觉得很是不岔。
我很怀疑,若是有人说,杀掉我能救他自己,他会不会拿着斩妖剑毫不犹豫的捅进我的心窝?
也不知道这货都快要毒发身亡了,哪里还来这么大的力气?
这或许就是求生的本能吧……
摇了摇头,没再理会躺在地上的老肥,扭头去看阎小莹。
后者脸色苍白,呼吸微弱,昏迷不醒。
我略作犹豫,便割破了另外一条手臂,把后者的嘴巴扳开,让鲜血滴落其口中。
好在阎小莹昏迷中还知道吞咽。
就这样,放了几乎能有200毫升的血,我才停手,随后包扎伤口止血。
被老肥强咬,又放了如此多的鲜血,即便是我,此时也觉得一阵天昏地转,身体虚弱无力。
只是不知道自己的鲜血能不能管用?
但不管能不能解毒,这是我能救他们的唯一办法,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这样做。
想想,自从阻止走蛟与阎小莹相识,之后进入十万大山,每次遇到生死危难时,她都是第一个挡在自己的身前。
包括现在也好,她即便身受重伤,还是不留余力,竭尽所能的保护我。
自己现在能安然无恙,也亏得了她。
只是,自己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居然要躲在一个女人的身后,这令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原来,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罢了。
如果自己能力再强一点,或许阎小莹就不会受伤,林淼也不会为了保护我们,而被蛊族的巫女追杀。
这一刻,我迫切的希望自己能拥有强大的力量,拥有战胜一切的力量。
然而……
这些终究是痴人说梦,镜花水月般的幻想罢了。
想一想,阎小莹之所以如此厉害,那是她背负深海血仇,为了寻长青道人报仇,自小就开始跟随阎老婆婆,不知道经历过多少磨难,才有如此身手。
之前她施展碎骨掌的时候,我惊叹和羡慕。
但当知道她为了练成碎骨掌,而被阎老婆婆关在小黑屋内数月,且屋子内除了她之外,还有无数的尸体……
要知道那个时候,她的年龄还小啊。
只是一个小女孩而已,将她关在黑屋内数月,还要面对死人,那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
那种情景无法想象,至少换做是我的话,怕会精神崩溃掉。
再说林淼,他之所以神秘强大,恐怕也是经历了不少磨难。
不说其它,单是中了诅咒,在被铁线虫王寄生的情况下,没有变成红毛怪并且活下来就是一种奇迹。
这不是在夸耀我自己,毕竟自己也在被铁线虫王寄生的情况下活了下来。
但我的情况有些特殊,那小红蛇之所以寄生在我的体内,是因为它在寄生之前就重伤垂死,寄生在我体内不过是养伤罢了。
更何况在被小红蛇寄生后,有林淼的帮忙,还有百灵丹缓解疼痛……
我很明白,能力和本事并不是凭空便能得到的。
即便是小天师陆暨,恐怕也是下了一番死功夫,才有如今的成就吧?
定了定心神,没有再去想其它乱七八糟的东西。
借着打火机发出的微弱火光,我爬起身打量身后的那扇黑色木门。
这木门给人一种厚实的感觉,也不是何种木料?
木门紧紧闭合,老肥之前抱过来的那根圆木是一个横拴,将其牢牢锁住,密不透风,听不到外面任何动静传进来。
见木门牢固,我稍微放心,至少甬道外面的那些噬尸蚁暂时无法进来。
想起那些噬尸蚁,我就想到那个带着青铜鬼脸面具的恐怖女人。
刚刚与她目光相对,我脑海中突然出现的那几幅画面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女人莫不是由爱生恨?
话面中恐怖的战斗莫不是五百年前,静梅和道门三大天师带领十八山神斩杀恶龙的场景?
我一边想着,眼光瞥间,忽然看到地下零零星星有东西在爬动。
细一看,发现竟是噬尸蚁。
想来这几只噬尸蚁应该是在我们关闭木门之前钻进来的。
没有任何犹豫,一一将这些噬尸蚁踩死。
其死时,体内有绿色液体溅出,一看就是剧毒之物。
做完这些后,我再次回到阎小莹和老肥的身旁查看,两人的呼吸已经趋于平缓。
特别是老肥,脸色已见好转,他没有昏迷,此刻躺在地上,一双贼眼正在骨溜溜乱转,打量四周。
但,这地方一片漆黑,唯一的光源就是我手中的打火机,他能看到什么?
见到他如此模样,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都已经这样子,这家伙心中还惦念着宝贝呢。
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才好。
不过我心中很惊喜,想不到自己的鲜血有这么大的功效,竟能解噬尸蚁毒,这效果都快要比得上蛊族的百灵丹了吧?
见两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我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放松之后,我开始打量这个地方。
这确实是房间,与之前那间婚房相比小了许多,因为光源照耀的范围有限,我不太确定。
朝中央位置摸索过去,走了十几步左右,便看到了一张石祭台。
没错,是祭台,长方形的石头祭台。
祭台之下有一个用树枝编制而成的蒲团,蒲团旁边放着一物,有股冰冷森严的气息流转而出。
那东西模样有些奇特,乍一看像是张桌子,但仔细看,又似是一具棺材。
其通体漆黑,与木门的质料一样,长有两米,宽约半米。
与现代棺材模样有些相似,上大下小,头宽脚窄,四面刻有百兽浮雕。
说它是一具棺材,但顶部位置却有一只用黑木雕塑而成的仙鹤停在上面,其四面皆有铜扣锁着。
我绕着它转了一圈,随后更是伸手在上面敲了敲,发出咚咚闷响声。
听声音判断,里面还有空间。
直到此刻,我才可以断定,这雕仙鹤的百兽木箱子,就是一具棺材,只是其造型有些奇特罢了。
既是棺材,那里面装的自然是尸体。
想到这里,我立即警惕起来,手中拿着赶山鞭戒备。
这地方怎会有棺材?
难道我之前猜测成真,这里是一座墓?
树墓?
只是,若是一座墓的话,它的墓门为何却是敞开着的?
这不是明摆着敞开门让人家来偷东西吗?
当然这个地方隐秘,之前更是有山神娘娘守护,一般人可是进不来这里。
可……这也太古怪了吧?
甬道另外一端是一间喜庆的婚房,到处贴着大喜之物,还有红花轿子;而这一端却是如此冷清,还有一副棺材。
我不禁遐想连篇,按照花轿子的路线,她的目的地明显就是这里。
那个女人身穿婚服,坐着花轿子而来,莫非这里有她想嫁之人,或是娶她之人,可这里只有一具棺材……
我越想就越是觉得可怕,手中一抖,打火机更是随之而熄灭了。
黑暗中,四周一片寂静,静得可怕。
突然,有个声音打破了寂静。
声音是从我身后传来的。
“老衍……你特娘的是不是发现什么宝贝了……”
老肥有气无力,但却异常激动的声音传了过来。
休息了这么久,他明显恢复了不少,此时已经能够开口说话。
如此紧张的时刻,他突然开口,着实将我吓了一跳。
听到他的问话,我更是气得身体抖动,回道:“宝贝,宝贝,你脑子里面怎么就只装着宝贝?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末了,又骂了一句:“宝贝没有,棺材倒是有一副,你用不用得着?”
哪知老肥听了我的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兴奋道:“真的有棺材?快……快……带老子过去看看,说不定里面有值钱的宝贝呢。”
我嘴角抽搐,一阵无奈。
但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走到近前时,发现老肥已经从地上挣扎爬起,总算他有点良心,没有离阎小莹过远。
阎小莹依旧昏迷不醒。
我弯腰将阎小莹抱起,后又搀扶着老肥来到祭台之前。
将小莹放在蒲团上,这时趴在祭台上的老肥突然啪嗒一声,点燃了香炉内一根蜡烛。
幽幽火光,将周围照亮了好大一片。
“你在干什么!?”
见老肥点燃祭台上的蜡烛,我吓得魂儿几乎都没了,骂道:“这里的东西处处藏着诡异,你怎么能随便乱动?万一出事怎么办?”
见我如此激动,老肥整个人一怔,随后撇了撇嘴,慢悠悠地从兜内摸出一根烟来,用蜡烛点燃,吧唧吧唧的连续深吸了数口。
“老衍……你怎么胆子越来越小了,不就是一根蜡烛吗,怕什么。”
他身体还很虚弱,但此时吞吐几口烟雾后,仿佛增了几分精神,说话都利索了。
“你说得轻巧,之前我就是太大意,点燃婚房内的一根蜡烛,那些蜡人体内的噬尸蚁才会复苏……”
我话还没有说完,老肥坐在地上,便咒骂道:“次奥……老子就说怎会这么倒霉,原来是你这家伙闯的祸,害得老子好惨啊……”
我没怪他,这家伙倒是反咬了一口,满是怨念。
见说不通,我也懒得和他争口舌之利,忙将那根点燃的蜡烛拔、出左右打量,查看是否有端倪。
刚才我就看到祭台上香炉内摆放的这根蜡烛,之所以没有点燃是因为有了前车之鉴,不敢轻举妄动,怕点燃蜡烛后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不过显然,是我多虑了。
蜡烛是普通的蜡烛,没有任何异常,周围也没有变故发生。
我微松一口气,将蜡烛重新置于香炉内。
这时,我借着蜡烛燃烧的火光,瞥见祭台后面所供奉的东西,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大脑霎时间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