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计算的位置很准确,辛洛斯落下的时候会直接刺穿我的身体。只要我死了,这一切就会结束,众女也会摆脱天道的控制。
我自始至终保持神色平静,眼睛闭上,不想看到众女为我哀伤为我落泪。
我听到她们发出声嘶力竭的呐喊和痛苦,就连范闲都抛却了满腔怨念,喊我父亲。
永别了,吾爱。
……
我等了很久,辛洛斯却始终没有落下来。然后我睁开眼睛,看到了我爸,麻衣神相范剑。
辛洛斯被他用神仙索悬挂在空中,距离我的头顶只剩下两尺的距离。
“老爸,没用了,这一次你救不了我。如果我不死。他们就会死。”我说道。
“我若是救不了你,我就不会来了。因为我也不想眼睁睁看着你死!”老爸说道。
“老爸,难道你可以赢得了天道吗?”
“儿子,你一直忘记了一件事情,你是被春秋笔写过名字的人。”
老爸开始讲述春秋笔的真正来历……
当初盘古大帝从沉睡中醒来。身边有两件物事,一件是开天斧,另外一件就是春秋笔。
春秋笔不是人为造出来的法宝,而是先天就有的神物。
盘古用开天斧破开宇宙壁垒,造化宇宙万物。用春秋笔记录他的心情和每日的宇宙变化。
等到盘古大帝完成开天辟地的最后一斧。开天斧损坏了。可是春秋笔并没有坏掉,在盘古死后春秋笔被他掷向大地,深埋在地下不知道多少年。
盘古开化出了宇宙,宇宙存在了亿万年之后开启了灵智,衍生出了天道。盘古死前预见了天道的存在,而春秋笔是他留给天道的礼物。通过春秋笔,天道会察觉到盘古开天辟地的艰辛,会更加体谅万物生灵的珍贵,会善待盘古所化出的一切。
可是,天道自始至终都没有找到春秋笔。然后天道就开始怀疑整个宇宙,认为宇宙是先天就有,而他是宇宙诞生后的唯一生灵。
有了这个认知之后,天道越来越独裁专横。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若有情天亦老等,形容的就是宇宙大独裁者,天道。
可是众生都是盘古的死后的躯体所化,他们的灵魂根源中残留着盘古的神念。
天道不是永远清醒存在的,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沉睡。在他的一个漫长的沉睡期间,鸿钧道祖出现了。
鸿钧道祖出现后,开始质疑天道的存在,提出了盘古开天辟地的学说。之后由鸿钧演化的整个东方神话系统,都继承了鸿钧道祖的观点。渐渐的这种说法也开始在人间流传。
等到天道从沉睡中醒来,发现他已经无法在掌控众生了。天道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灭掉鸿钧,可是鸿钧老祖这种宇宙大咖也不是他想灭就灭的,要付出的代价太大,还有可能引发宇宙崩坍。
就在天道犹豫不决的时候,第二个类似鸿钧老祖的存在,西方的众神之父伊森德雷出现了。这个时候天道再想出手也晚了,鸿钧和伊森德雷唇亡齿寒,无论灭哪一个另外一个都会出手。
鸿钧、伊森德雷出现后,西方三佛、印度教大梵天等神话系统中的起源之神也开始纷纷出现。天道掌控的权利越来越小,为了和众神分庭抗礼,天道开始在人间谋划,布下了替天行道的棋子。
在东方天界,天道选中的第一个棋子是通天教主,封神榜一战,鸿钧道祖以残念显化法象强行带都了通天教主,破掉了替天行道的第一枚棋子。
历经数千年后,天道又选择了李淳风作为棋子,可是李淳风何等人杰。不惜断了和阳神的联系。带着替天行道的印记转世,直到千年之后把替天行道转移到我身上。
李淳风布局千年,所布的局就是摆脱天道的控制。
“我选择你是因为知道你是太初情根所化,这情根来自于盘古大帝,不受天道掌控。任凭他一次次的利用你,却不得不一次次的失望。最终抛弃了你,让你成为弃子,至此为止替天行道在我们东方天地失去了传承,使命终结。”老爸说道。
我的命运本源的确是太初情根,这一点无可争议。至于所谓天道之影的身份,那是因为我现在的身体是由宇宙虚空无尽深渊中的魔魂残念所化。而无尽深渊中的千万魔尊乃至魔主,都是天道投射出来的影像,是天道本身产生的心魔。
“老爸,午夜即将到来,我如果不死,众女就会被抹杀掉。现在要怎么做才好?”我问道。
“无妨,我这次是带了春秋笔来的。”
“可是春秋笔不是只能写三个人的名字吗?第一个写的是秦始皇,第二个是黄巢,第三个是我。还能用吗?”
“呵呵,其实春秋笔书写三个人名这件事本身就是故意虚构出来的。杀人不沾因果仅仅占据了春秋笔威能的极小一部分。至于为什么虚构出来,只是为了避开天道的耳目。”
老爸说,本来春秋笔是盘古大帝馈赠给天道的礼物,可是现在的天道已经配不上这件礼物。他不会去读春秋笔里盘古大帝留下的记忆,只会封印它。
“老爸。那春秋笔真正的作用是什么?”
“人生天地间,其实咱们活着的每一个人都是一支春秋笔,记录一生中所有的境遇,记录我们的喜怒哀乐。人是春秋笔,同样春秋笔也是人。”
我懂了。春秋笔是天上地下,乃至整个宇宙中最神奇的一个人类灵魂容器。
当初为了救我爸,我用寒玉髓、金缕衣、太岁原身三样地宝为青龙煞打造人类躯体。而春秋笔也具有同样的效果,只要把灵魂灌注进去,同样能够成为人。
而且最关键的是。春秋笔是伴随盘古大帝而生,就是天道也无法毁灭它。
天道杀不死我的是因为,我的本命之源是盘古的一缕情丝。如果让我的灵魂灌注进春秋笔之中,老天又能奈我何?
午夜即将到来,老爸不再犹豫。从怀中拿出春秋笔。
春秋笔一尺来长,通体漆黑透亮,笔尖宛若一团白雪。
老爸右手执笔,左手手心摊开。老爸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吐在掌心,再用春秋笔沾了血水。走到我跟前撕开我的上衣,在我胸前写了一个“破”字。
写完最后一笔,我的身体立刻崩塌,无尽的黑气从身体上飞速涌出,化为滚滚黑烟冲向天机……
等到黑烟散尽。我的人魂虚影出现在雪神王座上面。
“天地之间有人存!”
老爸大吼一声,春秋笔迅速变大,最后化为一具白生生的人类男子裸体。
“君子终日乾乾!”老爸第二声吼。
这男子睁开了眼睛,眼中神光突显,而我的人魂镜像对视。
“魂兮归来!”老爸第三声吼。
那赤裸的男子忽然张开嘴。对着我的人魂镜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我的人魂就不由自主的朝着他飘过去,最后被他吸进肚子了。一阵晕眩之后,我再度清醒过来。
心念一动,才知道终于掌控了这具由春秋笔化出的人体。
散去了魔魂残念所化的躯体之后,天道立刻就能感知到。他以为我死了,用来禁锢众女和范闲的天道之力也被他立刻解除掉了。
众女满脸欢喜的望着我,却因为我爸在场而有所顾忌,不敢冲过来。
“无命,你现在可以走了,从今往后不要和你认识的任何接触。”老爸指着众女和范闲说道。
“什么?”我大吃一惊,急切的问道。
“春秋笔之体天道无法察觉,可是他可以通过第三人来印证你的存在。你现在只能做一个隐形人,苟活于世,直到世界的尽头……”
我惊呆了。众女脸上的欢喜也瞬间消失无踪。
这和我死了有什么分别?
“你们和无命说再见吧,今夜之后,心里也最好不要念及他,更不能提起他的名字。天道杀不了无命,却可以杀掉你们。我相信无命也不会看到你们因他而死。”
“老爸。难道真的没有任何破解的方法吗?”我问道。
“除非有天你的战力能够提升到可以和天道相抗衡的地步,就像鸿钧和伊森德雷那样。到时候天道就不敢再对你身边的人动手了。”
“那要如何才能提高战力?”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去吧,记录人间的一点一滴去吧。”
……
我在人间开始流浪,只和陌生人接触。听他们的故事,分享他们的喜怒哀乐。
天道以为我死了,天上的众神也以为我死了,艾格尼丝和帝林也都以为我死了。
白轻雪留在了雪神王座,宋钰也回了她的风神王座。
西门明月带着流风樱去了月宫。在月宫里流风樱的容颜不会衰老,还可以借助月之精华修行道法。几番机缘遭遇之后,流风樱的境界已经到了白气九品,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晋升到紫气境界,凝聚神格。到时候就再也不用担心红颜易老了。
血舞和胡媚娘去了耳语森林,自从众神归位之后,耳语森林再度成为人间禁地,妖族重新建立了自己的家园。
我爸带着姑射仙子去了河阳县,让范闲和我年迈的双亲相见。从此之后,姑射仙子和范闲就一直留在河阳县,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
偶尔,我会在宋钰睡着的时候,偷偷溜到风神王座,看着她熟睡的样子。
尽管思念满溢,我却连她的一根发丝都不敢碰触。
我也经常去看白轻雪。她又重新冰封了自我,天山之巅,雪花终年不绝。
这一天,我在午夜的酒吧喝酒,有一个全身黑衣还戴着黑色罩帽的外籍男子找到了我。
外籍男子也不说话。坐在我对面,一直用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看。我以为遇见了基佬,不想惹麻烦,站起来准备结账走人。
就在我刚起身的一瞬间,外籍男子开了口:“你身上为什么有辛洛斯的气息?”
“不好意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心头一震,表面上还是很平静。
“辛洛斯是一把剑的名字,全名叫做辛洛斯·诸界的毁灭者。”
“你是谁?”我知道无法再隐瞒了,可是我很好奇他为什么能够通过辛洛斯来追踪我。
辛洛斯是由众神之王伊森德雷亲手打造,就连天道都无法追踪它的踪迹。
“你可以叫我伊森德雷。”
“……”
万万没想到,我会在深圳的一个酒吧内遇见上众神之王伊森德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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