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州府衙——
萧长綦戴着面具,肃然正坐在府衙的公堂之上,看着堂下跪地的慈州知府方路山。
方路山很瘦,瘦的与正常人相比,都快脱形了,明显是长期忍饥挨饿所致。一身松垮垮的青色官服已然洗的发白,衣角处还有一块不易察觉的补丁。
“方知府,你可知罪?”
方路山跪在地上,重重的叩首,“启禀王爷,下官实在是不知所犯何罪。”
这时,朱海把一个卷轴扔在了方路山面前,“自己看。”
方路山打开卷轴,等看清上面的内容后,顿觉一盆冰水兜头浇下,透心的冷……
“这是、这是……”
萧长綦见方路山一脸不敢置信的模样,道:“万民书,上面的每个名字,每个血手印,都在控诉你有罪。”
“不,不可能,下官……下官根本就不知道,也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朝廷的事,求王爷明鉴,求王爷明鉴啊。”
“没做过任何对不起朝廷的事?”
“下官敢发毒誓!若有欺瞒,全家不得好死。”
“你家就你一个人吧。上无父母宗亲,也无妻儿幼小,光棍儿一个。”
“……王爷怎么知道?”方路山似有些不好意思。
萧长綦看着他,道:“万民书的事,本王会查个清楚。只是这件事已经在慈州传开,暂时要委屈一下知府大人,先在家闭门谢客几日,衙门里的公务,本王会令六房协作处理。”
“是,下官自当遵命。”方路山从地上起来,晃晃悠悠的不等站好……‘噗通~’又摔倒在地,而这一摔还昏了过去。
朱海试了试方路山的颈脉,对萧长綦道:“脉息虚弱。”
“送他回去,再请个大夫。”
“是,王爷。”
安排人送方路山回去后,朱海又回了公堂,从地上捡起万民书,重新卷起来,又屏退守着公堂待命的衙吏,整个公堂就剩下他和萧长綦。
“这份万民书,应该是白麟教的人做的。殿下打算怎么处理方路山?”
萧长綦拿起公案上的惊堂木,暗红色的纹理,像是干涸的血色,纵横交错,他一时竟也看不出是什么木料的,轻轻一敲,声音清脆明亮,宛如锵金鸣玉。
“从你们之前调查的结果来看,方路山不失为一个清官,但终究能力不足,现在慈州的这个情况,他多少也要有些责任,回头禀明了陛下,由陛下定夺吧。京城那边有消息吗?”
“有。”朱海从袖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竹筒,奉于萧长綦。
萧长綦打开竹筒,从里面抽出一张卷的很紧密的字条,慢慢打开……
片刻后,看完了纸条上密密麻麻的小字。
却突然低笑了出声。
声音似从胸膛内发出了,透着很明显的悦意。
朱海还不曾打开看过,所以并不知道纸条上写了什么,但对于能引起萧长綦发笑的内容,还是很好奇的。
“殿下,可是有什么喜事?”
“没有喜事,只是有个事比较有趣。”
“有趣?”。
“王妃在装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