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晏靠着马车门,嘴里叼着一根牛肉干,不时的咀嚼一下。
“夫君,刘瀛从鬼迷镇里走了出来,你不打算杀了他吗?”
“为什么要杀他?他回去只会引起黎国内乱,这是朕希望看到的。”
“……夫君,皇帝老了为什么会更想要把持皇权?难道放手给自己的孩子有那么难吗?最后让自己的孩子们为了那个宝座争得血流成河。”
萧长綦从收纳镯中取出一瓶新鲜的牛乳给她,“帝王宝座下从来都是皑皑白骨,这些骨头不是别人的,全是皇族。”
“嗯。”
“老皇帝并非是把权不放,而是要给新皇帝上最后一课。”
“最后一课?”
“对!也可以说是献祭。你为了某件事,如果连自己的亲人也能献祭,天道必会有回应。”
叶清晏忽然想到了白枭献祭巫族的事……其结果就是触碰到了真正的灵境。
“天道会有什么回应?那陛下又得到了什么?”萧长綦也算是踩着自己的手足,登上的皇位,符合献祭的这一规则。
“朕得到了姣姣。”萧长綦看着她,薄唇勾起一丝微笑,他确实很庆幸有她在他的身边。
叶清晏的脸庞,微微羞赧,“但是臣妾自嫁给陛下,就只是给陛下添麻烦而已,便是现在也一样,臣妾很是惭愧。”
“朕确实有时候会生气,你不能像其他女子一样,乖乖的听话,老老实实的等待朕的宠爱。”
“……抱歉。”很诚恳的。
萧长綦抬手捏捏她的脸庞,“嗯,朕原谅你了。”
叶清晏惊讶,“咦?就这样吗?”
萧长綦挑眉,“不然呢?”惩罚她吗,最后受折磨的也只是他自己而已。
他何必让自己做一些吃力而不讨好的事。
“你这么容易打发,以后臣妾说不定会更过分的。”
“只要被给朕红杏出墙。”
“你在乎这个啊,嘿嘿。”叶清晏戏谑的笑了,“那臣妾要是出去了呢?”
萧长綦扬手摔了一下马鞭,发出‘啪——’一声脆响,“那条腿先迈出去的,就先砍那条腿。”
“陛下也是!”叶清晏美滋滋的喝着牛乳。
被喜欢的人在意着,是幸福啊。
萧长綦看着她满足的眉眼,好一会儿才移开了视线,远目远处的一片浓绿树森,眸中全然慎重警惕,仿佛那不是树林,而是一个巨兽的獠齿大口!
“姣姣,前面就是东荒林,要小心了。”
白枭曾经跟他说过,异象就在东荒林的尽头,但是东荒林很不好过,里面有天然幻阵,甚至是杀阵。
其实白枭并不太同意萧长綦陪着叶清晏过来,危险太多。而他的身份又太特殊。
叶清晏一手轻轻的抚摸腹部,“嗯,我一定要找到瑶宫。”
萧长綦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却生出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对于这个孩子,他总觉得会失去……她会怎么样?会不会想唐韵师兄的妻子,性情大变,看到别人的孩子就上去抢。
现在唐韵师兄把那个白家的孩子带回去,会不会变好一些?要不他也先弄几个孩子备着。
萧长綦的不乐观,并没有表露出来。
叶清晏满心的希望,从不让自己往坏的一面想。
到了树林的入口,叶清晏忽然看到一群人。
正是白南莲和他的那些护从。
“咦?你们不是在后面吗?怎么反而赶超了我们?”叶清晏好奇的问迎上来的白南莲。
白南莲看着他们的马车,笑道:“我们后来骑马,抄了其他的路。”
萧长綦看着他,“你在里面做了什么?”
白南莲忙道:“没有没有,我们也才刚到不就,一直都在这里等着,还不曾进去。”
萧长綦不太相信他的话。
叶清晏问道:“那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
白南莲回道:“三天前的傍晚。”
“哦,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入林?”
“明天早上。”
叶清晏看看萧长綦,“咱们呢?”
“你累吗?”
“不累。”
“那就现在进去吧。”
“好。”
叶清晏对白南莲道:“看来,我们还是要先你们一步了。”
“祝你们好运。”
“谢谢。”
“对了,其实在你们之前已经进去过三波人了,不过到现在他们都没有动静。”
“三波人?”萧长綦凤眸锐眯。
白南莲对萧长綦道:“青冥宗、通圣教、小蜀山。”
叶清晏听着都是熟悉的门派,“他们怎么来这里了?”
“以后来的人会越来越多。原本江湖门派,就是喜欢这种有异象的地方,寻宝,寻找武功秘籍,或者就是来冒险,都有可能。”
“那白公子来干什么?”
“我来采药,东荒林里有不少奇草。其中最有名的当属银兰。”
“银兰?银兰是在这里吗?”
“对,夫人知道?”
“我略知一些草药。”
“冒昧问一句,满月香殒夫人是怎么解开的?”
“我自己解开的。”
白南莲的眼神变得玩味许多。
萧长綦直接拉着叶清晏上马车,“走了。”这女人就和人说话,也能勾搭人!还当着他的面!
叶清晏忙道:“等一下,我再跟白公子聊两句。白公子,我在解满月香殒时,也弄出一种毒,你给试试毒性……”
“别在让我听到满月香殒,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他。”萧长綦打断她的话。
白南莲倒是应的很积极,“若有时间,夫人一定要赐教一二。”
叶清晏喊道:“好。”
萧长綦的脸色已经变成暴风雨前的色彩。
叶清晏忙又小心讨好,“夫君,我是想着,他的毒差点儿毒死我。我也弄一个毒出来,让他吃吃,如果死了也算报仇了。如果没死,就算他命大。而且他还白欠我一个人情。”
“你这几天一直在想制毒的事?”萧长綦偶尔会见她拿着纸笔,写写画画,偶尔看一眼,却是各种草药。
叶清晏点头,“我一定要制出一种,真正天下无解的毒。”
萧长綦瞥了她一眼,低声呓道:“情毒,最毒!”
“你说什么?”车轮正好发出吱呀声,混淆了她的耳力。
“没什么。”萧长綦一扬马鞭,马车向前走的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