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酋长东木英虬牙他们都走了。
剩下的棘战士蠢蠢欲动,然而他们的荆棘雀身上还带着其他人,不能像酋长东木英他们这样走得这么潇洒。
被带上来的族人却催促他们。
“你们把我们就近放下,一起去帮忙吧,我们棘部落人不是孬种,没有让外部落的人浴血战斗,我们自己逃命的道理!”
“就是,我们会把自己藏好的,你们快去吧!”
最终棘战士们也一致决定任性一把,将族人们放下,驾驭着荆棘雀齐刷刷返回战场。
狼藉的荆棘废墟中。
叶羲正死死抓着变异大地獭的长毛,把自己吊在它的背上。
变异大地獭怎么甩也无法将他甩下来,偏偏这个地方巴掌和尾巴都打不到,渐渐的它失去了耐心,干脆放弃叶羲转而攻击金丝雀。
金丝雀没有飞向高空,它扇着伤痕累累的双翅在竭力吸引大地獭的注意,为叶羲赢得机会。
其实金丝雀身为王种凶禽,原本的速度是很快的。
一开始筋绳割断时它被大地獭的巴掌拍中,主要是因为刚刚起飞,而第二次被尾巴砸中,则是为了接住叶羲距离太近的缘故。
否则金丝雀绝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到。
但现在不同了,它受伤太重了,鲜血淋漓的残破双翅让它行动变得迟缓。
当它扇着翅膀在变异大地獭身畔飞行时,就像是一只在死神身畔翩翩起舞的金色蝴蝶,总是擦着躲过攻击,看上去惊险万分。
就在金丝雀快支撑不住,即将被大地獭的大巴掌拍落时。
一支骨箭突然射向大地獭的伤眼。
棘酋长赶到了。
他手握长弓,声如洪钟地冲大地獭大吼:“大畜生,有本事过来打我!”
大地獭的伤眼被箭支射中,顿时勃然大怒,不再管金丝雀,巨大的尾巴猛地砸向棘酋长。
棘酋长驾驭着荆棘雀灵活闪避,然而大地獭的速度也很快,就在他渐渐左支右绌的时候,虬牙和东木英骑着飞毛赶到,再次分散它的注意。
棘酋长不喜反怒,沉着脸驾驭着荆棘雀飞向高空,皱眉喝问他们:“你们怎么来了?!”
把虬牙气得:“你能来我们怎么不能来?”
东木英则把手中的冠羽帽扔给棘酋长:“你是我们棘部落的酋长,你来了我们当然也要来。”
棘酋长看着失而复得的冠羽帽,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
正待他想说什么时,远方有几百头荆棘雀像战斗机一样疾速翱翔过来。
“我们也来了!”
“我们也来了!”
一名名棘战士齐声道。
棘酋长无奈又感动,还有那么一点激动,但现在情况紧急他最终什么都没说,向下一挥手,大喊:“冲!”
几百头荆棘雀奋不顾身地往下冲去,再次像深海鱼群一样围绕大地獭飞行,时不时制造些麻烦。
原本变异大地獭不把这些棘部落人放在眼中,觉得他们的攻击不痛不痒,但现在它受了不轻的伤,身上还被荆棘刺划了数十道小伤口,又没打死伤害它的人,心里非常烦躁。
现在看着这么多小荆棘雀嗡嗡飞舞,越发狂躁暴怒起来。
“吼——!!!!”
变异大地獭仰天狂吼,前肢对着地面重重一踏,疯狂扑杀周围的荆棘雀。
而大地獭四肢着地的一刹那,背霎时和地面成平行线,叶羲终于等来了一直期盼的时机,双脚站在了它的背上!
他抓住机会,身体如一道离弦的箭般掠至它的头顶。
扑杀了三头荆棘雀的大地獭人立而起。
叶羲再次被荡到半空中,但他已经抓住了牙刀刀柄,双脚对着它的脑袋一蹬,将插在颅骨内的牙刀全部拔了出来!
滚烫的血喷溅而出,如箭般射到他的侧脸。
在牙刀拔出的一刹那,他身体悬空,一只手握住牙刀,一只手抓住大地獭的长毛,极其危险地荡在高空。
虚弱的金丝雀往这边飞来。
叶羲身体一荡果断朝金丝雀扑去,一人一鸟距离不近,他非常幸运地抱住金丝雀的脖子,免于自己从空中摔落的惨况。
金丝雀扇着翅膀竭力飞行。
叶羲爬到它背上,抹了把睫毛上沾着的血珠,在一片混乱中找到棘酋长。
为了躲避大地獭的攻击,金丝雀和荆棘雀距离很远,迎着狂风,叶羲冲棘酋长大吼:“给我弓!”
棘酋长二话不说将弓扔过去,并将箭壶里最后一支骨箭给他。
叶羲准确地接到弓箭。
面对着大地獭迎面砸来的大巴掌,金丝雀急促扇动双翅,险险闪避开,然后一振双翅往高空飞去。
高空中。
叶羲迎着狂风,满身血迹地站在金丝雀背上,从兽皮袋中掏出一个只有手指粗细的小木罐。
他将小木罐中的蓝绿色粘稠液体全部倒在右手手心,小心地抹在那根骨箭上。
箭头,包括箭身都全部涂抹了一遍。
原本洁白的骨箭顿时变成诡异的蓝绿色。
这是眯眼角蛙和蛰虫还有几种毒草加在一起的混合毒液,毒性非常强烈,就是叶羲都不敢沾,刚才他是确定右手伤口愈合后才敢直接触碰的。
叶羲弓步站在金丝雀背脊上,弯弓搭箭,拉起弓弦,将弓弦拉成满月的形状。
但他还没停止,胳膊慢慢用力,将已经拉成满月的弓弦一点点向后崩得更紧。
弓弦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声。
木做的弓身嘎吱嘎吱地响。
这副做工精良的重弓的承重力已经到了极致。
迎着狂风,叶羲拇指拉弦,食指轻抬箭尾,侧头顺着箭头方向眯起了眼睛,一动不动,眼中一片沉凝。
足足十个呼吸后。
嗖——!!
叶羲终于抬手,骨箭顿时离弦而出,化为一道细光呼啸着朝大地獭飞去。
只见那根箭矢奇准地射进叶羲牙刀砍出的那道缺口中,整支箭矢无声无息地没入到大地獭庞大的头颅里,连根尾羽都看不见。
也不知道骨箭究竟射得多深。
而原本正在发狂的大地獭突然僵住了。
半个呼吸后,大地獭因剧痛再次狂怒发威,疯狂咆哮着攻击身边的荆棘雀,但它在咆哮时,血盆大口中除了腥臭的口涎,分明还有几丝黑血。
渐渐的,它的动作不再那么迅疾。
其实因为大地獭太过庞大,那一根骨箭即使深埋进它的头颅也无法给它造成真正的致命伤,最要命的是那些混合毒液。毒素在它的身体里疯狂蔓延,破坏它的血管,摧毁它的身体。
不咆哮时也有粘稠的黑血大量从嘴角流出来。
过了好一会,它闷吼一声,一甩尾巴忽然转身离开了这里,这头变异草原大地獭四肢着地,像熊一样朝外奔跑,一边奔跑一边吐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