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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28章 我们娇娇,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一派胡言!”

    姜贵妃怒骂,放在膝前的双手,却忍不住剧烈颤抖。

    显然,她其实知道她儿子是个什么德性。

    她转向皇帝,娇声道:“皇上,宝仪郡主初次进宫就尊卑不分、没大没,甚至还污蔑咱们怀美和书理理的声誉,着实可恶。似这等乱嚼舌根的女人,就该褫夺封号,没收家产才是!”

    “这……”

    老皇帝四很。

    他是真心实意想搞一场上元节宫宴的,大家喝喝酒话多好,这些女人干什么总是要吵起来,叫他瘆得慌。

    姜家老太傅看着他。

    萧弈也看着他。

    贵妃和郡主都是有后台的人,无论他偏袒谁,都不过去。

    他急忙伸手揉了揉额角,感慨道:“朕老啦,连耳朵都不好使啦!贵妃什么,朕着实听不见呀!”

    姜贵妃无言以对。

    论装死的本事,皇帝敢称第一,谁敢称第二?

    南宝衣同样无言。

    论装死的本事,老皇帝称第一,底下大约只有她爹敢称第二。

    不愧是一对友好的大兄弟。

    她稳了稳心神,嗓音戏谑:“姜贵妃刚刚的话,略有不妥。你我尊卑不分、没大没,可是贵妃的位份只是从一品,而我的位份,却是正一品。所以真正论起来,贵妃该向我行礼才是。”

    姜贵妃脸色扭曲。

    她倒是忘了,这贱人是正一品的郡主!

    对老皇帝的怨怼不禁更深了些。

    这老货,封她个郡主也就罢了,干什么非要强调是正一品!

    老皇帝两眼望装死葫芦,只当没看见她的愤怒。

    姜贵妃眼底掠过恶意,又道:“本宫听,你们家在盛京开了钱庄,还搞出一堆花里胡哨的东西,叫什么,保险?你们唆使百姓,把血汗钱存进你们钱庄,什么将来为他们养老……不是本宫多嘴,多年以后的事,谁能预料?不定你家钱庄早已倒闭也未可知。南宝衣,你们这是在坑害百姓,是欺诈我南越子民!”

    好大一顶帽子。

    南宝衣忍不住笑了。

    她脆声:“敢问贵妃娘娘,一个强盛的国家,是不是应该‘老有所养,幼有所依’?”

    “自然。”

    “那么,如今的南越,可有实现?”

    “……未曾。”

    “这就是了。”南宝衣摸出一把紫竹骨折纸扇,信步于宝殿之中,“南越没有办法实现‘老有所养,幼有所依’,而我南家钱庄,愿意代劳。南家积攒了两百多年财富,基业雄厚。百姓存进钱庄的银钱,我们会集中投资于利润更高的地方,以换取更多回报——”

    “如果你们投资失利,那么百姓的血汗钱,岂不是都打了水漂?!”

    姜贵妃不耐烦地打断她。

    南宝衣轻摇折扇:“没有人能够保证,所有投资都能成功,我南家也不例外。”

    姜贵妃气笑了,“既是有风险的买卖,那你怎敢大放厥词?!”

    “所以,这就要劳烦户部尚书大人了。”南宝衣合拢折扇,转向一名须发皆白的朝臣,“如果能与国库合作,那么南家钱庄的所有业务,几乎都不会出现风险。作为回报,我祖母提出,愿意让利三成于国库。”

    满殿寂静。

    姜贵妃在财政方面毫无造诣,已经被绕晕了。

    官员们却很清楚,南家这是在拉拢皇族,为他们的钱庄站台。

    一旦百姓得知,南家钱庄由皇族撑腰,与国库挂钩,那么势必会信任南家,愿意用月钱购买他们的各种业务。

    虽然国库能够得到三成利润,但是……

    毫无疑问,南越的利益,将与南家的利益,彻底绑在一条船上。

    南家,将依靠钱庄,成为南越最富有的家族!

    户部尚书抿了半盏酒。

    烈酒入喉,老饶面颊渐渐烧红。

    他早已听过南家钱庄的各项业务,可以称之为方怪谈,却也可以称之为超越这个朝代的奇思妙想。

    他看着南宝衣。

    半晌,他亲自挽袖斟了满满一海碗烈酒。

    他抚须而笑,“老有所养,幼有所依,这对维护我南越四海安宁,有着巨大的作用。宝仪郡主若能拿出诚心,户部自然愿意考虑与南家钱庄合作。这碗烈酒,郡主敢不敢喝?”

    南宝衣眯了眯眼。

    若想把钱庄做大,与官府合作,势在必校

    她毫不迟疑地上前,跪坐在户部尚书对面。

    她盈盈端起那碗酒。

    “南娇娇,我有些口渴。”

    背后传来懒洋洋的声音。

    南宝衣明白,权臣大人这是想为她代劳。

    只是,这终究是她的家事。

    她注视着清冽的酒水,温声:“我南家人生性豪爽,一碗酒而已,又是户部尚书大人亲自斟的,我荣幸之至,怎敢不喝?”

    满满一海碗烈酒。

    少女朱唇轻启。

    烈酒入喉,她慢慢仰起脸。

    宝殿千灯万盏金碧辉煌,晶莹的酒水,从少女唇角滚落,顺着凝白纤细的颈子,没入精致的妆缎宫裙衣领之郑

    她饮酒的姿态,亦是极美的。

    殿中的纨绔公子,看得有些痴。

    南宝衣终于饮尽那一海碗烈酒,将碗稳稳放在矮案上,“尚书大人?”

    老人微微颔首,“南家的诚意,本官看到了。兹事体大,本官会率领户部官员,与南家掌权人详谈。”

    六部事宜,无论大,都不会有官员向皇帝请示。

    因为了他也听不懂。

    所以南越官员们的权力是相当大的。

    南宝衣悬着的心,彻底放回肚子里。

    歌舞升平。

    南宝衣跪坐回萧弈身侧,悄悄摸了摸鼓鼓的肚子。

    有点儿想去西房如厕……

    萧弈倾身凑到她耳边,外人瞧着像是在品评歌舞,可南宝衣却察觉到,这厮是在嗅闻她的味道。

    她嫌弃:“二哥哥?”

    “娇娇身上,半点儿酒味儿也无。”

    南宝衣悄悄望向户部尚书。

    她声:“户部尚书斟的那碗,根本就不是酒,而是白水。我琢磨着,大约他只是想看看我的诚意,并不想对我做些什么。”

    萧弈把玩着她的辫子,懒洋洋地拖长音调,“那我们娇娇,还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呀……”

    “二哥哥,我想去更衣。”

    萧弈视线往下。

    宫裙宽大,看不出异样。

    他伸出手,认真地摸了摸她的肚子。

    他莞尔:“确实鼓鼓的。”

    南宝衣:“……”

    想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