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阁高百尺,星辰随我愿,三江五湖海,明台总悠悠。
岑曦已经立在阁楼上看了很久了,他看到了太傅府的火光屠杀,也看到了吕府的灯火通明,甚至他还看到了远山天外,那一片雾蒙蒙的日光。
他知道,时机就快要来了,这大芩的江山,终究是要换一个更加英明的帝王。
“太子殿下,”白知还一身布衣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是两个侍从,一个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小瓷瓶,一个手拿宝剑,神情严肃,那把宝剑在他手里,好似随时就要出鞘一样。
“白统领?”岑曦转过身“怎么,天可快要亮了,你怎的还有时间来这儿看本殿?”
“太子殿下,您在这儿幽禁多日,定是不知道外面的形势,现在皇上驾崩,朝野上下一片混乱,实是您该出面主持公道的时候了,末将这次来 就是请您出阁,主持皇上大丧之事的。”白知还抱拳一礼,说得满腔忠诚,掷地有声。
岑曦看着他,却是冷冷笑了一声。
“吕大人的好女婿,本殿哪受的起你的礼?”
被岑曦这么一讽刺,白知还仍旧面色不变“太子殿下,这是太医院特意为您配制的补身丸,请您服用。”
岑曦的脸色一变,怒气冲冲地瞪向白知还,直接一拂袖,将托盘打翻在地“放肆!你一个小小的统领,敢来命令本殿?你让本殿吃这个,是想谋害本殿的性命么?白知还,你是想犯上作乱?”
白知还俯身跪了下去,他没看岑曦,只静静盯着地面“殿下,末将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请您服用此药。”
岑曦冷笑一声,根本不搭话。
白知还见此,也不再废话,径自起身给那两个侍从使了一个眼神。
那两人便如同得了什么圣旨一般,一个去捡地上散落的药丸,一个横剑架到了岑曦脖子上。
“请殿下服药。”捡药丸的侍从将药丸放到了岑曦面前,冷声开口。
岑曦怒火中烧,对着白知还大喝道“白知还,亏本殿的父皇在世时对你百般信任,就连御林军统领的位置都给了你,你却忤逆弑君,和吕玄联合起来图谋叛乱,其心可诛,苍天难饶!”乐视
白知还背过身去,一句话没说。
两个侍从见状,立刻明白了白知还的意思,他们一个塞药丸,一个制止住岑曦的动作,硬是让他把药丸给吞了下去。
“你们……”两个侍从刚刚放开岑曦,他便想要同他们拼命,可半句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身体便棉花一般,软软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白知还听到动静,却没回身,只淡漠道“回去禀告岳父大人,就说事情已经成了,正和殿的人手也已经全部安排好,等今日朝中官员一到,便可按计划行事。”
两位侍从低头“是。”
白知还是等他们走了以后才回身的,他看了看地上的岑曦,沉默了一会儿,终究什么也没做,从他旁边绕了过去,走出了禁言阁。
“传话下去,太子殿下身染重疾,不能出阁,只一允御医左右陪同,养病期间,任何人不得打扰太子殿下的休息。”
“是。”
白知还淡淡扫了一眼禁言阁,转身离开这儿,去迎接今日上早朝的诸位大人了。
说来这朝中的众多官员这段时间也是心慌神恍,先是太子殿下被幽禁于禁言阉,后是丞相几度被废又几度复任,接着皇上便驾崩了!
这还不够,下面接连着的,竟是小皇子失踪,梅妃被行刺,太傅府走水……这一幕又一幕的深宫大戏,可不像画本子里的故事那样引人发笑,反而朝中的每个人都诚惶诚恐,唯恐自己站错了队,说错了话,丢了身家性命。
“诸位同僚,今日本该是沈相大人同诸位说接下来的话,可是现在沈相大人正在为大丧之事烦忧,特命老夫暂代其职,故老夫这才有僭越为之之举,望诸位同僚能够海涵。”吕玄站在百官之前,气势如雷,“对了,还有一件事,想必诸位同僚们都已经听说了,今晨太子殿下突然昏迷,至今未醒,这大丧之仪,他恐怕无法到场了。”
吕玄话音刚落,殿上顿时嘈杂上声一片,有人惊讶于太子的突然昏迷,有人纠结在忠诚与保命之间,当然,也有人已经看好风向,准备报珠投明了。
吕玄见时机火候都差不多了,便开始讲今天的正事“诸位,如今皇上驾崩,举国同哀,可国不可一日无君,我们……”
“报——!”
“祁国送来讨伐书,且已大军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