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带我来到了西阳市。
没错,就是那个阔别了几个月的西阳市。
城北千年山附近一栋别墅,别墅中落了一层灰尘,常年没人入住。
两个姑娘轻车熟路,带我来到地下室。
好吧,独栋别墅有地下储物间不是什么稀罕事,有酒窖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是眼前这个酒窖,在雏凤几张符咒驱动之下,柜子之中,又出现一个向下足足有几十米的通道,这就稀罕了。
这秘密通道,外人绝对打不开,只有用道术才行。
并且通道竟然深有几十米,很明显,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建成的。
这里,必定是拜月教一个秘密基地。
向下几十米,然后通道四通八达。
两个姑娘带我一路东绕西绕,来到一个房间。
一路上没见什么人。
这房间是密封的。
进入之后,关门,地面,头顶天花,四周墙壁,全都是镜子。
随意走动,镜子里的身影,以及镜子里反射出来的身影,简直不知道有多少个,晃的人眼花缭乱。
我有点头晕。
从未有过的古怪感觉,形容不出来,却在我心里滋生,让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仔细观察,这些镜子的材料,不是普通的。
镜子的角落里,还有一些非常暗淡的符文,几不可察。
我皱着眉头,问:“来这里做什么?照镜子?”
雏凤冷笑:“我不介意,你爱怎么照,就怎么照。”
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脑袋又是一阵眩晕,这种感觉就好像喝醉了酒一样。
我忽然间发觉,这两个妞,连一次镜子都没看,她们进来之后,目光全都落在我的身上,压根没往周围镜子上瞄一下。
初七:“哼,黄泉,到了这里,不管你有什么阴谋诡计,都是白搭。你不是阳痿吗?哼哼,这次我让你在梦里做一次真男人。”
我皱起眉头:“梦里?”
初七:“不错,庄周梦蝶,虚为实,实为虚,虚虚实实,心动,则一切皆不是虚妄……”
我猛然间心里一惊。
庄周梦蝶!
从初七嘴里说出来,绝对不只是一个成语那么简单。
因为我曾经听兰妃提起过一次。
兰妃说,媚仙术有九九八十一重境界,练到第九重,世间男子,无人能够抗拒。练到第十层,传闻连仙人都逃脱不了。越往后,威力就越大。
而非常深层次,有一个境界,就叫庄周梦蝶。
庄周梦蝶,梦中寻欢,醒来之后,分不清是自己化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化成了自己。
一旦被这个境界的媚仙术控制,甚至有可能一生一世都活在梦境之中,永远无法醒过来。
并且最神奇的一点是,施术者,比什么造梦师要强悍太多了。
施术者能把进入梦境之中的人,甚至能改变人的心性。如果媚仙术修炼到极致,完全能让人变一个性格。
也就是说,梦中的我,与现实中的我,性格,思维,完全都不同。
梦中的我是个独立存在的人格,是施术者希望看到的那种人格。
不过现在看来,雏凤也只是勉强能够施展出庄周梦蝶,因为她要借助这间屋子,否则,不用那么费事,带我来这里。
麻痹的,我多么想跟雏凤和初七说,真的没有必要啊!
真的……
我这次等着她们,就是让她们取精的。
我能控制天赐面具散发出来的力量。也就是说,我随时都可以把本命蛊禁锢起来。一旦禁锢了本命蛊,我存的还有十几颗煞精,在山河图里,这俩妞完全找不到。
我分分钟都能取出来吞下去,补满法力。
然后,等她们取出精华的一刹那间,用出岁月静之术,三十秒钟足够我制造出来鬼妾契约,然后把这两个妞收入麾下。
可人生就是如此,理想跟现实,永远会有区别,计划总会遇到变化。
这特么如果被雏凤控制了,老子指不定就要在梦里活一辈子了。
但是,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雏凤盯着我,那一双原本很漂亮,但绝对和勾魂夺魄没有关系的眸子,缓缓的升起雾气,雾气之后,若隐若现,眸子幽蓝,如同精灵。
那其中,有一种难以形容,让人窒息的魅力。
我大脑一片空白,刹那之间后,晕了过去。
我进入了梦境。
深更半夜,我口渴难忍,醒了过来。
狭小的房间,只有十来个平方,一张床,一张书桌,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我知道,这是一间半地下室出租屋。
我一个人打拼在帝都,一个月五千块钱,除去吃喝,所剩无几。
我把存下来的钱,全都给了妹妹。
抬头,床上躺着两个姑娘。
我妹妹叫初七,没有血缘关系。
我们是组合家庭,我妈带着我,初七的爸爸带着初七。他们十二年前结婚。
那一年,我七岁,初七六岁。
那个很开朗活泼的丫头见到我就瞅个不停,她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哥哥,以后我要嫁给你。
有很多很多美好的记忆,总之,这个组合在一起的家庭,生活很和睦,很幸福。
然而好景不长,三年前,父母起早去进菜拉回来卖,出了车祸,肇事司机逃逸,只剩下我和初七两个人。
生活很艰辛,但初七没辜负我,今年考上了北大,刚来。
星期天,她来我这看我,太晚了,所以没走。
床上另外一个姑娘叫雏凤,是初七同一个宿舍的姐妹,锦衣玉食,家境优渥,父亲在帝都做房地产开发,家里的钱财多的无法想象。
她喜欢我!
穷小子富家女,很狗血的套路,入学那天,我去送妹妹,晚上回来的时候恰好遇到有人骚扰雏凤,英雄救美,我把昏迷的雏凤带到这间小屋子里,守了一夜,没有动她一根手指。
后来雏凤发现同宿舍的初七竟然是我妹妹,从那以后就经常来看我。
我起身,从书桌下拎出来还剩一大半的矿泉水桶,仰头咕噜咕噜灌着。
我的眼神,却如同野兽一般落在雏凤半露在被子外的大腿上。
我心里压抑无比,没人知道这几年我经历了什么。
十六岁孤苦伶仃来到帝都,没有学问,没有一技之长。为了生活,坑蒙拐骗的事情都做过。如果不是心底有一丝底线,杀人放火也敢去砰一下。
尝遍了人间冷暖,见惯了世人尔虞我诈。
救了雏凤之后,那个公子哥三天两头就来逼我,甚至一脸淫笑跟我说,最近准备打初七的主意。
谁能明白那种有心无力的感觉?
我特么都快疯了!
我磨刀霍霍,杀人的心都有了。如果不是初七在我枕头下发现了那把刀,问我杀人偿命,我死了,谁照顾她,我特么真的就捅死那个富二代了。
雏凤倒是让她父亲帮我,然而,那个富二代家里与雏凤家里,有很密切的生意来往。
雏凤的父亲睁只眼闭只眼,如何会在乎我这种小瘪三?
我恨!
恨雏凤的父亲,也恨这个世道。
现在,摆在我面前有一个绝佳的机会。
雏凤对我芳心暗许,我特么只要睡了她,让雏凤对我死心塌地,爱的一塌糊涂,我就能跨进豪门,就能让初七锦衣玉食,就能让雏凤的父亲,那位非常宠溺女儿的老头,无奈之下,对我伸出援手。
我有这个信心。
只要我脱了衣服扑上去,把生米煮成熟饭,我就能一步达到这辈子都奋斗不来的目标。更何况雏凤那么漂亮,更何况雏凤也喜欢我。
我咬着牙,红着眼睛,把矿泉水捅放下,缓缓的朝床边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