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檐上偶有水滴下来,城里的风已经不再那么凛冽,似乎其中还有泥土复苏时特有的味道,春天真的不远了。
诸葛岳走了进来,端着老公子诸葛锦没有动过的饭菜,有泪水在他眼窝闪动着。
佳宁公主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道:“不必担心,老公子的脉象平稳多了,他会好起来的。”
诸葛岳道:“只能是希望如此,我想不明白,三伯伯对花朝凤来说已经没用了,可昨夜为什么没有杀人灭口呢,难道她不怕三伯伯说出点什么吗?”
佳宁公主道:“我猜想老公子是被人送进去的,他又什么都看不见,能说出来什么呢?”
诸葛岳突然愤怒道:“我真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能让一个女人狠心到如此状态?”
佳宁公主第一次见诸葛岳发火,笑了一下,拍了一下诸葛岳的肩头,诸葛岳看着佳宁公主那清澈有神的眼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诸葛岳道:“了尘兄还在她们手上,还有万一她们想到了进入冰雪墓的办法,我们该怎么办?”
佳宁公主道:“你想怎么办?”
诸葛岳轻轻地拍了拍脑门,道:“我有一种感觉,你不到冰雪墓现场似乎事情不会结束,只是我们如何应对呢?”
佳宁公主道:“你真聪明,你说对了,我不到冰雪墓这事情就不能结束,现在就人手而言我占下风,真的好好想想。”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佳宁公主看见了范夫人,范夫人笑盈盈地看着佳宁公主和诸葛岳呢。
佳宁公主急忙走过去,道:“范夫人,您怎么在这个时候来了?”
范夫人苦笑道:“我来见见王封前兄弟,有些话得聊聊。”
佳宁公主朝诸葛岳道:“有劳诸葛公子去请王老前辈。”
诸葛岳哎了一声,迅速走向了后面的房间。佳宁公主扶范夫人坐下,范夫人神情复杂地看着雪山派大堂。这里曾经是她年青时梦里才有的地方,可惜现在没有了梦里的主角了。
佳宁公主给范夫人倒杯茶,道:“夫人请用!”
范夫人回过神来,道:“有劳公主。”
佳宁公主笑道:“不用叫我公主,叫佳宁就行,你当我外婆都绰绰有余了。”
范夫人微笑着,愣愣地看着佳宁公主。这时王封前走了进来,走到范夫人面前,看着范夫人,眼泪就下来了。
王封前道:“老嫂子!你是未见见过面的老嫂子吗?”
范夫人也站了起来,看着白发苍苍的王封前,道:“我是向你请罪来的。”
范夫人跪了下来,王封前急忙搀扶起范夫人。他道:“老嫂子千万不要这么样说,百里长冰老兄把雪山派托付给我,没想到弄到了今天这个样子,逆子必须得死。”
范夫人道:“他把雪山派托付给你,可见你和他兄弟情深,不管出于何等原因,我做出的事,我都需要向你谢罪。”
王封前扶范夫人坐下,道:“此事嫂夫人不用再提,我只想要花朝凤的命,尽管我们在人手上不敌他们,可红须参人在我手上,就是不知道公主下一步如何安排?”
佳宁公主微微一笑,道:“前辈尽管放心,我想花朝凤快有动作了,敌动我静才好制敌取胜。”
子风走了进来,看起来伤势好了很多,只是脸上异常冰冷。
子风道:“公主,我们应该及早动手,了尘还在他们手上,我怕夜长梦多,别出变故才好。”
佳宁公主道:“子风姐,你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
范夫人看着子风,子风也发现了范夫人在看着自己,佳宁公主也看到范夫人在直直地看着子风。
佳宁公主道:“我们各自休息好了,等着花朝凤出招吧!”子风似乎不明白佳宁公主为何如此沉稳,似乎她已有胜算,她也没再问什么,只是找个椅子坐了下来。
月上中天,比往日圆满了许多,亮了许多,黑云在月亮周围如一片片黑沙飘浮着,那黑色也只是飘浮,挡不住月光的皎洁明亮。
子风焦急地在屋内走来走去,佳宁公主抱着玲珑狼在床上坐着,不断地与玲珑狼戏耍,偶尔看着子风,不禁笑了笑。
突然,外面红光满天,浓烟冲腾而起。
子风道:“出事了!”
子风箭一样射了出去,佳宁公主同样跟了出来。到了院子中间,雪山派的大部分房子都在燃烧着烈焰。烈焰烧得噼啪作响,火舌盈天,黑烟飘荡,直奔天际。
王封前和范夫人也折身而出,诸葛岳弄了一脸的烟灰跑了过来,道:“老公子不见了!”
子风道:“这火是他放的?”
佳宁公主道:“不是,他已经没有了放火烧掉雪山派的能力,我们应该去冰雪墓了!”
王封前指着眼前的大火,道:“这火怎么办?”
佳宁公主道:“前辈,雪山派的弟子大部分都保留下来了,有人在就有雪山派在,不在乎这些房子,现在去冰雪墓。”
一行人疾速地掠过城内的房顶,穿行在夜色中,山上的积雪依然那样深厚,与上空月色交相辉映,有一种说不出的辽阔与苍凉。
进冰雪墓的洞口照出了火光,洞口被炸开了。佳宁公主走了进去,诸葛岳紧随她的身旁。
洞内的空间宽阔了许多,通往冰包的岩石全部被移走,一眼就可以看见冰包了,冰包上的红梅还是那样的红艳多姿。只是进洞到冰包的一路之上躺着许多死尸,看来他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花朝凤的笑声飘荡过来,那笑声妩媚、清脆,又有一种不可抗拒的迷惑。
佳宁公主走到冰包前,道:“花朝凤,你纵然清理了山洞,可你还是进不了百里长冰的冰雪墓室。”
花朝凤悄无声息地飘落到佳宁公主近前,道:“以前不能,不过一会儿就可以进去了。”
佳宁公主道:“你找到进墓室的机关了?”
花朝凤道:“是的,诸葛锦找到了,可惜他只是找到了,却没有了双手造不出打开机关的钥匙。”
佳宁公主道:“你这么一说我才明白,诸葛锦造不出,诸葛岳却可以。”
花朝凤道:“你虽天姿聪明,却没想到这一点,如今诸葛锦在我手上,我不信诸葛岳不听话。”
诸葛岳急道:“三伯伯在哪里?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佳宁公主碰了诸葛岳一下,诸葛岳明白了,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花朝凤看着诸葛岳笑道:“孩子,你别着急,我与他曾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啊,哈哈……我不会对他怎样的,你呢诸葛世家唯一传人,我也可以留下你,不过要看你乖不乖呀,哈哈……”
花朝凤的笑声再次回荡在洞内,明明是她淫荡,却感受不到她的淫荡无耻,这是这类女人最可怕的地方。
佳宁公主道:“你应该明白,有大乾宫的人在此,诸葛岳是不敢为你做什么的,这是一,二,你进了百里长冰的墓室,也未必能得到什么,不然我还会来吗?”
花朝凤道:“我当然明白,诸葛世家一窝胆小如鼠,不然当年名满天下的三彩神手诸葛锦怎么会变成这个鬼样子。”她的语气明显狠毒起来,又道:“兄弟反目,自相残杀,哈哈……至于我能得到什么,那就是我的事了,不劳公主费神。”
佳宁公主道:“如今看来,你也就会离间之术了,多少年来一点都不长进。”
花朝凤道:“我怎么可能只会离间之术呢?今日的一切不是我一手谋划的吗?”
佳宁公主笑道:“你那也叫谋划?小孩子把戏而已。你用冰人引我出来,然后命范夫人杀掉魏千引我去雪山派,不料被盖姐姐捷足先登,然后就乱了阵脚。”
花朝凤道:“魏千必须得死,但却不是你说的那样,若那样我岂不是太没用了?因为这里是百里长冰经营多年的地方,杀魏千一是引你去雪山派,我要看你们演一出好戏,二是我要看看此间还有没有百里长冰当年的余党,果不其然哪,王封前还敢出来蹦跶。”
佳宁公主道:“你的第二个用意我确实没想到,但我想不明白,陆机掌管红须参人,他为什么要跳出来替魏千报仇,对于长青算账呢?你不怕使长白重雪的人夺走红须参人?”
花朝凤道:“你现在应该能想明白,瀛州大陆武士是我请来玩方开的,魏千、假瀛州大陆武士没有一个活口,也就是说我当时不知道何人在用长白重雪,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人必定与我为敌,所以一旦红须参人出现了,长白重雪也得出现,那时我不就知道敌手了吗?还有,我感觉方开要甩开我们,自成一派,重回大乾宫,我要看看他是不是想与我抢红须参人,所以陆机必须得出现的。”
佳宁公主道:“嗯,我明白了,方开万一洗新革面,重新归大乾宫的话,那一定会在某个关键时刻给你造成极大的麻烦,所以你必须得先检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