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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9章 慌了神
    如果能,即便宁王那混蛋真的复位成了亲王也不要紧,武王不会放过他的,反而会更恨他,必定容不得他。

    他们两个斗起来,他正好渔翁得利。

    可是,如果万一武王输了

    虽然这种可能性不大——大庆泱泱大国,怎么可能连小小的南番都打不赢?

    可是,万一呢?

    秦朗:“不知道。”

    “不知道?”谦王拔高了声音怒道:“怎么会不知道?你不也是打过仗的吗?”

    秦朗:“”

    对于这种说法秦朗只能说无语了,这人的智商真是堪忧啊。倘若不是投了个好胎,或者投了个好胎然后跟他一样小时候就被人扔外边去了,天知道他会混成什么样。

    当然,上辈子的他自己也没能混成什么样,这往事不提也罢。

    “这不能相提并论,”秦朗耐心道:“我只在乌水城带过兵,北地跟南边是不一样的。”

    谦王冷哼:“这有什么不一样?”

    秦朗心道这不一样的多了去了,只不过你这样的人我跟你说了也说不清楚。因为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

    “这自然不一样,每一场战役都只能具体分析,没有哪两场是一模一样的,眼下只能先看着。”

    “这里没有外人,你不必有所顾忌,”谦王追着秦朗不肯就此罢休:“你说说吧,你认为呢?你认为武王父子有没有可能会输?这话只出你口、入本王耳中,绝不会传入第三人知晓。”

    谦王盯着秦朗,神情看起来竟有些紧张,以及隐晦的期盼。

    秦朗心道,你这到底是盼着武王赢呢,还是输啊?

    若是盼着武王输,这就太不厚道了啊。

    兄弟情意什么的可以忽略不计,但武王要是一输,大庆得多丢脸?皇祖父心里得多难过?大庆的将士们得死多少人?

    若是连这些他也统统都不在意,那也太薄情了。

    “父王,”秦朗叹了口气,无奈道:“战场上瞬息万变,胜负在五五之数,不到最后一刻,任何变故都有可能发生。在战争没有结束之前,谁敢铁口直断呢?”

    “你——”谦王气急败坏,恼火的瞪了秦朗一眼。

    这个儿子怎么这么这么讨厌啊!

    他就是问问,他就不能说说吗?他又不傻,当然知晓在结束之前什么变故都有可能发生,可他猜一猜有何不可?

    说到底,他内心深处其实是并不相信自己这个父王,因此不肯在自己面前说实话罢了。

    没准哼,没准他跟他那郡王妃反倒会说呢。

    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性,谦王更气了。

    “总之,对武王府、宁郡王府,你还是要多上心,别以为跟你没关系!哼,真有那么一天,你看他们容不容得下你?”谦王冷笑。

    “父王放心,”秦朗并没说自己会怎么做,再次提醒:“父王,听我一句劝,现在什么都别做,没必要。皇祖父可从来不糊涂!”

    谦王没好气瞪他:“本王心里没数?还用得着你来教训?不长进的东西,还不给我退下!”

    “是,”秦朗干脆利落的应了一声,施礼退下,特别的潇洒。

    谦王瞪眼:“”

    混账东西!

    秦朗一边走一边心里吐槽,这眼界、这格局,比他媳妇儿差远了啊。

    昨夜他跟媳妇儿聊天,也说起南边的战事,媳妇儿直叹气,说是大庆多半会输,武王父子能全须全尾的回来恐怕就算不错了。

    这话实实在在把他给惊到了,当时就心头狂跳,把她的手都给握紧了。

    他原本没觉得会这么严重,南番那么个小地方,比人力、比财力,能跟大庆比吗?

    本来他认为,武王父子输就输在轻敌、贪功冒进,恨不得早早把仗打完好回来过年向皇上献上一份大大的新年贺礼、以便讨皇上的欢心,结果中了别人的算计,这才会有所折损。

    但是当武王父子回过神来,谨慎一点儿,稳打稳扎一步步的往前走,战局肯定会有所改变的。

    胜肯定会胜,只不过短时间内想要取胜似乎也不太可能了。

    且武王父子那性子,万一越是这种时候越没法儿冷静,那就更麻烦

    可是,他也从没想过会输。

    可他媳妇儿说,南边全是山地深谷,山高水长,丛林密布,更有无数迷宫似的岩洞溶洞,即便是这个季节少了各种毒蛇毒虫和瘴气,但有毒的植物依然不少,若是南番军中有擅长设伏、用毒之人,再加上那复杂的地势地貌

    只要他们化整为零逃入深山密林之中,大庆的军队哪怕再去个十万,往丛林里一撒也不够看的。

    想要将他们围剿消灭,未必容易。

    大庆既然已经折损了数万人马,军心已乱,再加上南边气候北地军士大多不习惯,更是苦不堪言,能取胜的几率就更小了。

    倘若武王父子再急于将功折罪,咬着牙冒险——这种事他们很有可能做得出来,那就更加糟糕。

    一席话说的秦朗冷汗涔涔,一夜几乎没睡好。

    次日他特意寻了南边的地域志察看,越看越心惊。

    他媳妇儿的话,说的真是那么个道理啊!

    这一仗,还真是悬了。

    但愿那父子俩别一时糊涂,不然大庆得多死多少人啊。

    可这种时候他根本不能说什么,没有人会听他的、信他的,反倒会认为他是在趁机对武王府落井下石。

    他只能保持沉默。

    晚上秦朗回家,苏锦瞅着他看了半响,笑着拉他到边上小声轻笑着问道:“父王是不是问你关于南边的事儿了?”

    秦朗点点头,那表情颇为一言难尽:“是啊,还问我武王会输还是会赢?呵呵,他可真会问。”

    苏锦也不由好笑。

    秦朗又咦了一声,忍不住道:“怎么?他不会也问你了吧?”

    这就太岂有此理了啊。

    “这倒没有,”苏锦摇摇头,又笑:“不过也差不多,王妃拐弯抹角的打听来着,多半是想从我这儿知道你的看法吧。这种事儿我哪敢乱说?”

    秦朗不觉失笑,双手捧着苏锦的脸笑道:“他们倒是挺了解我啊,知道我什么都会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