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开始,焦晓天就觉得有什么鬼魅在自己的身边搞乱,打破了自己原本平静的生活,扰得自己无法安宁。
最主要的是,对方来无影去无踪,就像个隐形的恶魔。
作为一枚单身狗,焦晓天所有的注意力基本都在他的手办上,所以,书柜上的成品手办都是他精心摆放的,摆好后除了擦灰除尘外,几乎就没怎么动过。
可是,最近那些手办就像有了生命一般,开始学会“串门子”了。
看着蓝胖子哆啦a梦从第二格的位置跑到了第三格,和比卡丘站在了一块儿,还是紧密相贴的模样,焦晓天忍不住扶额道:“你们是胖子一家亲吗?”
再看看初音未来v3从第四格跑到了窗台上,还摆出了一个展翅飞翔的动作,焦晓天没法蛋定了,他赶紧将它从窗台上拿起,放回了原处。
“你这是要跳楼自杀?还是要展翅高飞?看来我最近不能再听那首飞得更高了。”焦晓天颇有些无奈道。
对于手办突然“动起来”这件事,焦晓天自然不会认为这些手办精变成妖了,即使物件要精变成妖,那也需要成百上千年的时间,而不是几天或几十天就够的。
他首先怀疑的就是在这些手办上附着了其他妖物,或者鬼魅,所以手办才会被其控制,看似有了生命。
“没有其他味道啊!”焦晓天拿着书柜上的手办挨个闻了一遍,又拿着放大镜仔细检查了一下。
除了塑胶味儿和油彩味儿,以及辣椒的辛辣味儿外,便没有其他味道了。
当然,辣椒的辛辣味儿是从自己这里染上的。
以前,焦晓天每天起床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上厕所,然后洗漱,可是现在,他每天起床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工作室检查那些手办,看看它们是不是又去串门子了。
当然,那些手办也从没让他失望过,每天都能给他带来不同的“惊喜”。
除了位置会发生变化外,连动作也会发生变化,那些手办貌似已经不再满足于呆呆地站在那里,而是学会了凹造型,甚至是跳舞。
看着鹿目圆香从高冷女神变成了跳广场舞的大妈、huke saber将圣剑往自己的肚子上插、战场原黑仪身上的文具被拆了下来散放在了工作台上、西木野真姬手里的灯被拿下来挂在了娜美的手臂上......
焦晓天一阵菊紧蛋疼,吐了满口的辣椒水儿。
不知道是谁在恶作剧,每天换着花样的折腾自己的手办,焦晓天无奈之下,请了锁匠师傅来,给书柜装了一把锁,还是指纹锁。
用指纹反复试了几遍,焦晓天终于可以放心了。
不管对方的本事再大,总不能偷走自己的指纹吧,除非砍掉自己的大拇指。
一想到这里,焦晓天缩着脖子看了看周围,将自己的两根大拇指紧紧地攥在了手心里。
而就在这时,窗台下的墙脚处,突然闪过了一道绿光,不过,绿光微弱,乍现即散。
装上指纹锁后,书柜里的手办便失去了“生命”,没有再做出让焦晓天跌破眼镜的事情来了。
两天后,除了嗅觉还没有完全恢复外,焦晓天的感冒基本痊愈了。
这时,他接到了一个新的订单,制作一个三笠的手办。
“我要飞得...不行,不能唱这首歌了,”焦晓天停顿了一下,又开始哼起了,“辣妹子辣,辣妹子辣...”
一边哼着歌,一边打开工作台的抽屉,准备将手办制作工具拿出来。
“咦...”
打开抽屉后,焦晓天发现抽屉里的手办制作工具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油彩颜料。
看着摆放整齐的油彩颜料,焦晓天颤抖着手,打开了原本放置油彩颜料的那个抽屉。
“果然!”
原本放置油彩颜料的抽屉里整齐地放着一堆手办制作工具。
两个抽屉里的东西互换了。
焦晓天凝眉,打开了其他几个抽屉,发现里面的东西也全都换了,不过东西却一样不落,连摆放的位置都没有变过,就像把整个抽屉互换过了。
“谁这么无聊
!”焦晓天一边将抽屉换回来,一边抱怨道。
这几天他一直在观察,想知道在背后恶作剧的家伙到底是谁,但家里除了自己,连老鼠和蟑螂的影子都没有出现过。
加上他的嗅觉还没有完全恢复,更没有嗅出可疑的气味来。
无奈之下,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工作效率,焦晓天再次请来了锁匠师傅,给工作台的抽屉全都装上了指纹锁。
“嘤嘤嘤,好贵啊!”
付完款后,看着手里的发票,焦晓天感觉之前卖出去的那对死侍手办白做了。
为了弥补这个损失,焦晓天又接了几个加急的订单,开始没日没夜地忙活着。
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将半成品放进抽屉里锁好后,焦晓天就准备洗漱休息了。
可能是太累了,焦晓天躺下后就呼呼大睡了,还时不时地打着呼。
“呼噜...”
伴随着阵阵呼声,一股一股的辣椒水从他的嘴里喷射出来,如红色的火焰一般,带着辛辣的气味,溢满了整个屋子。
“叽叽叽...”
月光从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将枕边的几团绿色照亮,如同绿色的萤火,在焦晓天的身旁闪动摇曳。
那几团绿色萤火跳到了焦晓天的耳边,发出了细细嗦嗦的声音,宛如虫鸣。
“叽叽!”
“叽叽叽!”
它们似乎在相互交流,又似乎在对焦晓天诉说着什么。
焦晓天皱了皱眉,翻个身,将被子蒙住了脑袋,与那细碎的声音隔绝开来。
“老鼠!”
焦晓天翻身坐起,满脸惊恐。
“原来是在做梦...”
擦了擦额上的细汗,焦晓天看了看窗外,发现还没有天亮。
不过,他的睡意已经全无,干脆起身,继续将手办制作完成。
一边制作着三笠手办,一边回想着昨晚做的那个噩梦,焦晓天再次汗毛直立,背脊莫名地发凉。
昨晚,他总觉得耳边有“叽叽叽”的声音,刚开始,他以为是蚊子在飞,但听着听着,就感觉这声音像是老鼠发出的。
作为一枚朝天椒,他平生最怕老鼠,所以,他不敢睁眼,只是将自己藏进了被窝里。
再次熟睡后,他就梦到自己变回了朝天椒,与其他朝天椒一起,被挂在了窗台上。
突然,一阵“叽叽叽”的声音由远及近,他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一群绿色的老鼠正朝他跑来,还张着鼠嘴,露出了白森森的尖牙。
焦晓天吓得来想赶紧变身,好挣脱束缚,逃离老鼠的袭击。
可是,不管他怎么着急,怎么害怕,就是无法变身,依旧保持着朝天椒的模样,被挂在那里。
眼看着那群绿色的老鼠就要跳上窗台了,并张开了尖嘴,朝着自己咬来,焦晓天一阵惊惧,随即从噩梦中惊吓而醒。
“绿色的老鼠?是变异了吗?”
想到这里,焦晓天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将手办和工具往旁边一放,拿出了笔记本,查阅起了老鼠变异的事件来。
查了几页,就被那些恶心又恐怖的鼠患事件吓得来关上了笔记本。
揉了揉正在抽搐的太阳穴,焦晓天起身出门了。
“砰!”
当大门被关上的一瞬间,墙角里原本一动不动的苔藓突然动了起来,闪着绿色的微光,朝着焦晓天的工作台快速爬去...
等到焦晓天回来后,手里就多了一个购物袋。
将购物袋往客厅的茶几一放,焦晓天就把从杂货铺里买回来的老鼠夹和老鼠药拿出来了。
在客厅、厨房、卧室,以及工作室里各放了一个老鼠夹,再把老鼠药倒在了老鼠夹上,带着愧疚的心情在心里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就回到了工作室,继续完成之前的工作。
“卧槽!”
当看到原本放在工作台上的半成品三笠,被组装成了毁容版三笠后,焦晓天忍不住爆了句粗。
半成品三笠只是把各个部件制作出来了,还没有上色,可现在这个毁容版三笠不仅组装起来了,而且还上了色,可
惜手脚的位置装反了,颜色也是乱涂一气,就像掉进了染色缸里,被染成了五颜六色。
焦晓天捏了捏拳头,在心里收回了刚刚那句“阿弥陀佛”,抓起那个毁容版三笠,扔进了垃圾筐里。
“叽叽叽!”
就在毁容版三笠被扔进垃圾筐的一瞬间,一道绿光闪过,并伴随着短促的细碎声。
焦晓天随即寻声回头,却发现身后并无一物。
“一定是老鼠,或者老鼠精!”焦晓天狠狠地说道。
一想到自己和老鼠或者老鼠精共处一室,尽管有些害怕,但作为一枚修行了五百年的朝天椒,焦晓天决定和它们对抗到底。
重新检查了一遍老鼠夹和上面放的老鼠药后,焦晓天又回到了工作台前,开始重新制作三笠的手办了,并且加快了速度。
废寝忘食地做了两天后,焦晓天有些虚脱了,不过,三笠手办也重新做好了。
“呼...”
吁了一口气,焦晓天将手办拿在手里反复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任何瑕疵后,就将其装盒封好了。
填上快递单号后,焦晓天急忙给快递小哥打电话,生怕夜长梦多。
送走快递小哥后,焦晓天才觉得全身酸痛,尤其是脖子和颈椎。
来不及收拾工作台,焦晓天就直接回到卧室休息了。
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在梦里,他仍然听到了细细嗦嗦的声音,不过,他已经累得来连做梦的精力也没有了。
待他醒来后,急忙翻身下床,去查看角落里的那个老鼠夹。
“咦..老鼠药呢?”
焦晓天发现,老鼠夹被启动过了,可是,却没有夹住任何东西,连上面撒的老鼠药也没有了。
难道是老鼠吃了老鼠药跑掉了?
带着这样的猜测,焦晓天开始在屋子里搜寻老鼠的尸体。
将整个屋子都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半只老鼠的尸体,不仅如此,其他几间屋子的老鼠夹和卧室里那个老鼠夹的情况一样,也是机关被启动过了,但没有夹住任何东西,而撒在上面的老鼠药却消失不见了,除了一些药粉的痕迹被遗留在了上面外。
焦晓天觉得整件事情分外诡异,如果是老鼠,吃了老鼠药肯定一命呜呼了,就算对方不是老鼠,而是精变的老鼠精,在吃掉了那么大量的老鼠药后,就算不死,也会残啊!
可是,家里除了自己,哪还有其他生物的痕迹,甚至连盆花草都没有。
当然,厨房墙角上的苔藓除外。
不知道从何时起,厨房里就长满了青苔,从洗手池的水管长到了墙角上,并有着继续蔓延的趋势。
焦晓天觉得,一定是自己太久没打扫卫生了,又加上厨房一直有些阴湿,所以才长出了苔藓。
如果继续让厨房脏下去,不要说苔藓了,恐怕连蘑菇都会长出来。
到时候就可以让熙熙来摘蘑菇了。
想到这里,焦晓天笑了笑,朝水杯里倒了满满一杯温水。
“咕噜咕噜...”
睡了一天一夜,早已缺水的焦晓天将水杯里的水一口灌入。
作为一枚朝天椒,可以几天不吃饭,但不能一天不喝水。
一杯喝完后,感觉还是不够,焦晓天又倒了一杯。
在温水被倒进水杯的时候,杯壁上的白色粉末也跟着被冲散开来,随着温水进入了杯底,和温水融合在了一块儿,又随着温水的起伏波澜,上下漂浮着。
在阳光的照射下,如同浮萍一般,在水里荡漾开来。
“啪!”
第二杯还没有完全下肚,焦晓天突然松开了水杯,水杯掉落在地,碎成了好几块,温水也跟着流了水来,溅得满地都是。
尚未融化的白色粉末星星点点地躺在湿润的地板上,宛如含苞待放的花骨儿。
“砰!”
焦晓天直愣愣地摔倒在地,瞪着惊讶的双眼,看着闪着银光的碎玻璃,感觉阵阵剧痛从腹中蔓延开来。
突然,焦晓天消失了,仅剩一堆衣物耷拉在地上,毫无生气......